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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彩虹

從雙子月回來,尹正在接到晉升爲上校的命令同時,得知了另一件事。

周瑜被東方軍司除名了。

原因很容易猜,無非是周瑜身份暴露,該亞·烈因從來不是會留下後患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他燒掉了自家的房子,銷聲匿跡。

尹正知道,周瑜一定是和皇未寂在一起。

在網絡上利用個人站和郵箱廣告的形式散佈向皇未寂挑釁的消息,這是君文乙軒出的主意。半個月後,尹正的郵箱收到了一封郵件,周瑜約他見面,地點是金陵城郊。

君文乙軒本想利用反追蹤找出周瑜發送郵件的地址,但是對方同樣也是電腦天才,早已在編碼源中動了手腳,一旦進行追蹤,便會中毒癱瘓。

合兩人智慧,一致認爲皇未寂不會和周瑜一起現身,周瑜分明就是皇未寂丟出的煙霧彈,來試探他們的。

君文乙軒堅持,要和尹正分頭行動。

十二月末的空氣,寒冷刺骨,獵獵大風颳在臉上像刀刃。可是這種刺痛卻絲毫沒有讓尹正動容。

開著租來的車奔馳在通往金陵城的高速公路上,在經過市郊的墳山時,他順便探望了蘭華夜的墓。

沒有墓誌銘,沒有名字,沒有棺,只是一塊石碑,幾乎被雜草淹沒。

在悽清的寒意中,尹正驀然想,自己如果死了,是不是也會這樣無聲無息地被人遺忘?

他稍稍除去了一些雜草,猶豫了半天,還是對蘭華夜拜了拜,然後下山,繼續朝城市裡飆速。

圍在脖子上的圍巾滑落後,他卻無動於衷地任寒風颳著鎖骨,清瘦蒼白的臉因黎明的昏暗而泛著青藍色。

意外地,開到公路閘口竟碰上了堵車,排隊等候安檢的時候,他用熟練的動作點起一支菸,不知從何時開始變得冷漠深沉的黑眸,一直望著遙遠的地平線,一點也不覺得乏味。

本想打開音樂,卻發現播放器壞了,連廣播都聽不了。

好在,還有小P。

白色的,殼子有點髒,他小心仔細地用袖口擦去了一些灰跡,像寵愛動物一般撫摸著,淺淺地笑了。

顯示屏上有了一道裂痕,雖然還能用,什麼時候有空去換了吧。

他一邊想,一邊沉醉在自我的催眠中。

閘口圍了許多警車,過安檢的時候,警員在車子邊盤問了很久,什麼從哪裡來的,爲什麼到金陵城,路上有沒有發生特別的事,準備在金陵城待多久,等等等等。

大概是這附近發生了什麼案子吧?尹正敷衍完警察,通過安檢,猛力踩下油門,將那些煩人的警察甩在身後。

之後,開了大約5公里,路邊有一個人招手打順風車,他不暇思索地將車子靠邊停,讓那人上了車。

那人如果不是周瑜,他根本不會理會。

“我以爲,你會用車子從我身上碾過去。”說笑的周瑜靠在副駕駛座,臉上的笑容就和以前一樣陽光率真,然而尹正不經意地把視線往下移,卻看見他的外套裡,是一片血跡。

“那些警察是抓你的?”像調侃一般,尹正點了第二支菸,而之後是第三根,第四根,一直沒有停過。

周瑜閉上眼,全然不在乎他們如今敵對的關係,輕輕笑了下:“你說呢?”

“皇未寂在哪裡?”尹正很快切入主題。周瑜卻故意沉默著拖延時間。

“你不說,我就把你供出去!”

“呵呵,”周瑜的笑聲,冷得令人戰慄,“像我這種人,無非就是兩種下場——”

“不,只有一種。”尹正打斷道,“死,毫無尊嚴地死。”

“嗯,尊嚴麼……”周瑜喃喃自語,歪著頭似乎在認真思考,“那種東西我從來就沒有,狂,你不知道麼?”

“哼。”

像如今這樣對話,似乎和從前彼此閒聊互損沒什麼不同,一個總是堅決狂妄,一個總是雲淡風清,從小就有人認爲他們倆能成爲死dang很不可思議,總是一個囂張,一個忍讓,一個猶如暴風驟雨,一個卻是小橋流水。

難怪樂竹說他火熱張揚,說周瑜清清澈澈。

可是,朋友做到這個地步,到底是一種緣分吧?

“我再問你一遍,皇未寂人在哪裡!”

彷彿在傾聽風聲死的,周瑜沉默了很久之後,長長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

“你會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臉轉向窗外,玻璃窗上反射出周瑜異常平靜溫和的臉龐,“我也想見他,但是……”輕揚起嘴角,他泛著看似單純,卻複雜的笑容,“他現在不會見我。”

“呵,別告訴我你們鬧翻了,你鬼話太多,我一個字也不信!”尹正冷冷地諷刺。

周瑜依舊是長嘆:“你不信,還來問我幹什麼?”他轉向尹正,染成茶色的頭髮在天邊射來的第一絲曙光中閃閃發亮,黑黑的兩隻眼睛,卻像兩個深洞,“狂,你跟我去一個地方,然後,我告訴你怎麼找到皇未寂。”

“你不是說你不知道嗎?”

“那麼,你去,還是不去呢?”周瑜微微地輕笑,彷彿是純真爛漫的少年,卻隱藏不了眼中的罪惡。

周瑜把他領到一棟地處偏僻的別墅,四周環繞著密林,深深的庭院令人失去耐心,只有種了分不清是玫瑰還是薔薇的那片花圃比較賞心悅目。

花圃的中間是一條鋪了圓形石子的小路,走在小路上,就像走在一片花海之中。

尹正看見遠遠的花田裡,有一名白衣青年正提著水壺給花圃澆水,初看覺得他像園丁,可是看了一會卻發現,他蹦蹦跳跳,手舞足蹈的動作異常彆扭。

尹正盯著那個青年愣了很久,正想衝過去時,被周瑜攔住。

“你這樣過去,會嚇到他的。”周瑜淡淡地說。

尹正猛然瞪向周瑜,眼神既有憤怒,又有吃驚。看著他眼底的激動,周瑜輕輕一笑:“我沒有殺他,不過,他失憶了。現在的他,誰也不記得,思維就和兩三歲的孩子差不多,而且一直保持這個狀態,不會成長。”

周瑜慢慢地沿著岔路,穿過花海,白衣青年看到他後,便揮舞著手,興奮地撲進他懷中。

他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卻笑得很幸福。

之後,周瑜留尹正一起吃晚飯,說是陪樂竹,飯桌上,只能聽見樂竹傻傻的笑,以及諸如把米粒沾得滿嘴都是的傻樣。

尹正看著周瑜爲樂竹擦掉嘴邊的飯粒,一邊哄他,一邊開玩笑說他不乖,他心裡卻惦記著周瑜身上的傷。

傷成那樣,卻若無其事地坐在這裡吃飯,到底想幹什麼?!

不久,樂竹吵著說困,周瑜喚來管家鬆,帶走樂竹後,他一手扶著臉頰,一手輕輕用手指敲打桌面,眸神飄渺淡定,彷彿完全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

“我從六歲起,就跟著皇未寂了,皇家看中了我異於常人的頭腦,把我收入‘無限度’,從那時起,我就是皇未寂的人。”周瑜頓了頓,原本漫不經心的視線朝尹正瞄了瞄,“認識你,是七歲的時候。”

尹正冷哼:“那時候你已經是‘無限度’的殺手了嗎?”

周瑜突然笑出聲:“六歲就當殺手,你以爲寫小說啊。”

看似活躍了的氣氛,卻在下一刻立即沉入死寂,一旦誰也不說話後,餐桌上的氣氛就極其尷尬。

最後,還是周瑜打破沉默,“不過,從那時候起就決定了,我一輩子都是皇未寂的人,我不能違抗他的命令。”

尹正犀利地看向往昔的青梅竹馬,尖刻地質問:“皇家有這樣蠻不講理的規矩?”

“皇家不是一向蠻不講理嗎?”周瑜笑得心平氣和,彎起的眼眉和以前一樣人畜無害似的,“‘無限度’的每一個人都是從小開始培養的,我們每個人的身體裡都植入了追蹤器,一輩子也逃不掉。”

這一說,尹正頓時倒吸一口氣。

而在此時,周瑜從口袋裡掏出一條皮質的手鍊,上面串著兩個銀色的字母:Y和Z。

“你當初從我這搶去的這個皮手鍊裡,也有追蹤器,這是‘無限度’成員的識別物。我們就靠這個,來辨別同伴。”周瑜的聲音輕柔虛幻,緊緊地捏住皮手鍊,神色深邃惆悵,“不對,那根本不叫同伴吧。”

尹正暗暗咬牙,對於周瑜的話,他不敢輕易相信。所以他沉默地聽著,不做任何反應。

周瑜靜靜地看著他,彷彿目光會溶在燭臺的火苗中,被照暖的臉泛著淡淡的,雖然是笑容,卻令人覺得悲傷的表情:“就算我告訴你這些,你也不會原諒我吧?”

彷彿是哀求的尋問,尹正聽了卻徒然怒火中燒。他再也沉不住氣,憤怒地跳將起來,伸手便是一把漆黑的手qiang,對準了周瑜。

“我不能因爲這樣,就忘記葉子和葉律的事!還有溫寶寶,戎逸,所有蒼嵐號艦上的人!你和皇未寂,害死了太多人!”

周瑜漠然低下頭,任yin影遮沒眼睛:“狂,我知道你以前喜歡過我,我也……曾經喜歡過你。”

“呵呵,什麼時候又編了這麼狗血的謊話?”尹正冷冷嘲笑,把qiang逼近周瑜。

周瑜卻無動於衷地,繼續緩緩低喃:“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會走到這一步,我希望我們能永遠做最好的朋友,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是皇家的人。可是,皇未寂的命令,我不能不服從。提議讓君文乙軒住進樂竹的房間,誘導你喜歡上君文乙軒,在體育館後門出現,把你們接回賓館,讓溫寶寶和司徒空發生衝突,讓葉子來向你求援,於是讓君文乙軒知道司徒空也在賓館……我只是個傀儡,只能依照皇未寂的指示行事,包括他讓我在你發現秘密時,和你決裂……”

“還有呢?!你還有什麼要編造的!”尹正高聲譏諷。周瑜擡頭,看著他,也看著面前的qiang口,“皇未寂的目標不是你,你只是他用來實施報復的其中一個棋子。”

“哼,皇未寂的報復對象是誰?!”尹正將qiang口抵上週瑜的腦門,就在他提高嗓音質問時,剎那間也想到了答案,“難道……”

“我告訴你吧,”周瑜帶著令人寒意遍體的淡淡笑容,說,“那天,在金陵城,君文乙軒失蹤時,你來找我陪你一起找。後來,我們在一條巷子裡看到他倒在路邊。那條巷子不是我湊巧拐進去的,而是我的同dang告訴我的。他們到金陵城,就是爲了給君文乙軒注射一種叫做【IS神經破壞源】的藥劑,那是一種毒藥,普通人服用後,三天內就會癲狂致死。不過,對於常生家族的特殊血統來說,是一種激發雙向人格的催化劑。君文乙軒是第三個實驗者。”

周瑜輕柔溫和的聲音像一種催眠咒語,使得尹正漸漸看到身體越發沉重起來,眼前的人影搖晃不停。 www? тTk án? co

周瑜的聲音繼續迴盪在他耳邊:“常生家族的人都有雙向xing人格,和人格分裂不同,他們生來就隱藏著第二種截然相反的xing格,且那種xing格狂暴,嗜殺。所以,他們根本不能像正常人那樣戀愛,對於普通人來說,也是極其危險的存在,一旦爆發,誰也不是對手。君文乙軒的母親有常生家族的遺傳,所以他也等於有這種特行,本來,這種病不一定會發作,但是皇未寂給他注射了IS,一旦精神受到強烈衝擊,就會爆發出隱藏的xing格。”

“IS是一種像囧囧一樣會讓身體上癮的東西,君文乙軒以後再也不能脫離這種藥劑,他只能留在皇羽門。”

尹正忽然覺得雙腳發軟,跌撞在餐桌上,想勉力撐起身體,卻辦不到。

食物?!

“皇未寂的背後,是一個很大的組織,憑你們的力量,不可能對付得了他。最後,你們只能任憑他擺佈。”

感覺到身體失去了重心,尹正怒目瞪向周瑜,周瑜卻衝他笑:“狂,把你帶到這來,是皇未寂給我的最後一個命令。我不希望你死不瞑目。你和君文乙軒註定這輩子做不成戀人,希望你們下輩子,可以終成眷屬……”

“竹子寫的結局,我看了……書裡的楊水清最後忘記了一切,依然可以留在皇未寂身邊過他天真快樂的日子,可是我……只有到地獄去贖罪了吧。”

尹正控制不了身體的乏力,倒下去的時候,他記得周瑜接住了他。

然後,他因爲感到一股難以忍受的燥熱,而努力試圖擺脫黑暗,當他發現自己睜開了眼,眼前是熊熊火勢,正吞沒整個房間。

他驚愕地挺起身子,體力已經恢復了大半,可以行動了。

但是,他才動了一下,就又僵住了。

他依然在和周瑜吃午飯的地方,只是窗外的天色已暗。周瑜還是坐在原來的位子,只是趴在桌上,任他怎麼推都一動不動。

血,已經沿著他的身體,到椅子,到地板,流淌遍地。

“魚!”他下意識地喚了一聲,卻無法再喊出第二聲。

去了地獄的人,應該無法再聽到他的呼喚吧?如果當初知道會有這樣的結局,還會不會做朋友?

空空的心只餘下嘆息的迴音,周瑜這個人,他始終不能瞭解。

火已經從他腳下鑽了過來。

腦中的聲音一閃而過,他暗暗驚道:小銀!

後來……

後來,他發現門並沒有上鎖,他在火勢吞沒自己前,逃離了那棟別墅,背對身後已然漸漸衝上九霄的火海,他頭也不回地,告別葬身在火海中的,十二年的朋友。

[“那個女人生了一對雙胞胎,一個留在了皇羽門,一個她自己帶走了。”]

[“我父母據說都是軍隊裡的人。”]

[“我和我叔叔一樣……他留給我的遺言,就是想告訴我,我們流著一樣的血!”]

[“常生家族的人都有雙向xing人格,和人格分裂不同,他們生來就隱藏著第二種截然相反的xing格”]

[“如果是強制xing分裂人格呢?”]

[“身體是一個,靈魂也是一體的哦。我們共有相同的記憶。”]

在餘暉落幕之時,他拖著疲憊的身軀登上九靈山,在逐漸下山的稀少遊客的怪異目光中,若無其事地一步步爬上最高的山頂,雖然疲累,卻彷彿在心裡注入了無窮的動力,充滿了強烈的期待,和不安。

他一個人靜靜地看著夕陽落日,看著遊客離去,沉靜在只剩下夜色呵護的山頂,俯瞰沉默於黑暗中的,那些遙遠的星星點點。

即使我們此生無法做戀人,我也要永生看著你的臉,讓你成爲我眼中最美的景色。

山上的溫度在夜間驟然下降了十幾度,凍得他躲在樹下哆嗦。剛開始還能跑跑步熱身活血,可是抵抗不住疲累後,他只能無奈地坐下。

一個人在夜色裡思念戀人,這種感覺曾伴他熬過無數的夜晚。

過了午夜12點,他拿出小P,在靜悄無聲的山頂上,播放悠揚抒情的伴奏樂。

掙扎著依靠大樹的支撐而慢慢站起來,笑了笑,取出一隻煙當作麥克風,輕輕唱起他們都很喜歡的那首歌。

那首歌,曾在某次葉子組織KTV活動時,他唱過。

君文乙軒說他唱得很好聽,說他喜歡那個樂隊的名字,是讓人憧憬的美好。

L-Arc~en~Ciel,法語中“在天空中的橋”的意思,即是“彩虹”。

那首歌,叫《MyDear》——

嘗試著去尋找愛吧,穿越那深邃的森林

雖然一直目不轉睛,我卻從未找尋到

我保證,即使世界被罪惡污染

與你相牽的手也永不會分離

只要相信這些就夠了

終於伸手抓住了你,欣喜地擁抱

然而一切是那樣短暫,立即又枯萎腐爛

若是在世界都與喜悅邂逅時

遇見了你,那無法停止的悲傷

絕不會讓你看見

我保證,即使世界被罪惡污染

與你相牽的手也永不會分離

即使這份思戀,被認爲是虛幻

向著你的光芒也會永遠照耀

只要相信這些就夠了——

一遍又一遍,直到他自己都數不清唱了多少遍。

不斷的重複,不斷的循環。

即使筋疲力盡,也不會停止。

閉上眼,享受區別於眼睛所能見到的黑暗,那清晰浮現在他腦海裡的溫和笑容。

他始終記得,那雙褐色的眼眸,很溫暖。

然而,那一天直到迎來黎明曙光,他卻沒有等到他要等的人。

思念如潮水氾濫,洶涌地衝垮堤壩……

他像瘋子一樣,白天躲藏起來,晚上就到山頂上唱歌。

總是,只唱那一首歌——《MyDear》。

相信那一句:我會聽著你的歌聲找來的,不管發生什麼事。

即使聲音已經嘶啞難聽,也還是沒有停止。

即使淚已涌滿眼眶,卻還是緊緊將之強忍眼中,不讓它落下。

因爲他有期待,有盼望,有美好的憧憬。

直到七天以後,他已經發不出一點聲音,卻還是沒有放棄……

我說過,等不到你來,我就從懸崖上跳下去。

我沒有跳,是因爲,我相信你會來。

所以,我會等……

後來,清晨,早起的和尚在打掃寺廟庭院時,發現一名少年倒在龍樺樹下,身上的衣服髒亂不堪,面黃肌瘦的模樣像屍體那麼可怕,手裡卻緊緊地握著一隻白色的PSP,即使在昏迷中也沒有放開。

和尚立刻叫來其他人,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少年曾有一時恢復了意識,無論他們問什麼,他都只答一個字,聲音沙啞得比百歲高齡的老人還嚇人。少年被擡上擔架時,還死死拽住和尚的衣服,嘴裡還是重複念著那一個字。

最後,和尚只能把衣服剪破。

他說的那個猶如禪意一樣的字,後來和尚們無趣閒聊時,終於琢磨出。

少年當時一直叫著的,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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