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子的確出了些問題,回軍營你親自去看。”
趙逸還想問出了什么事的,但是知道哥哥這么說,就是不會再告訴自己了,也就閉嘴了。
“哥,后面干凈了,我想洗洗前面,”趙逸小聲的說道,布滿疤痕的臉上有一絲紅暈,趙灼將毛巾遞給趙逸,眼里心上都是一陣揪心,逸兒的臉,便宜了那幫人。
趙灼走到一旁看著趙逸清洗著身子,心里說不出來的滋味兒。不過一切都比不過逸兒再身邊,趙逸兩腳一瞪蹬,在水里除去褻褲,然后全部暴露在了水中,很久沒有這樣舒舒服服的洗個澡了,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會闖進來或者殺手會追上門,趙逸滿足的擦洗著身子,片刻后,
“哥,衣服,我洗好了。”
趙灼這才拿起騎兵送來的衣服,走向趙逸,
“要哥給你穿嗎?”
趙逸又是面頰一燙,許是分離太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要,我自己穿。”
趙灼愛憐的揉揉趙逸的頭,“還不好意思了?你身上哪里哥沒有見過?”
“哥,”趙逸一把奪過趙灼手中的衣服,“你背過身去,背過身去。”
趙灼臉上背過身去,趙逸從水中站了起來,然后快速的跑到一邊,匆匆忙忙的穿著衣服,趙灼聽著那如小老鼠般細細碎碎的聲音,臉上浮現出輕輕淺淺的笑容,醉了這夜闌。
“哥,我穿好了。”
趙灼回過頭去,一身灰白色長衫,頭發被高高的束起,仿佛又回到了在軍營的那會兒,只是身子更加單薄,臉上也添了傷痕,趙灼點點頭走過去,直接打橫抱起趙逸,
“哥,我自己能走。”
趙灼不依,“像老太太一樣的走?”
“哪有,我受傷了,否則……”
趙灼直接打斷趙逸的話,
“我給你請了大夫。”
趙灼點點頭,突然就想起云燎來,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希望他們不要再找自己,一切都回到原點。
趙灼抱著趙逸下樓,大夫看著意氣風發的趙灼咽了咽口水,一肚子的抱怨頃刻間蕩然無存。而一群騎兵則是刷刷的從座位上站起,齊聲喊道,
“大將軍,二將軍。”
趙逸看著這群伙伴,他們的眼里沒有絲毫因為看見了自己滿目瘡痍的臉而呈現出的嫌棄之色。這一刻趙逸滿足了,有哥哥,有兄弟,以后還有戰場,足夠了。
大夫一聽這聲音當場傻掉,小二也是一驚,沒有想到這二位是將軍。可是大源朝的將軍局指可數,在這邊關的更甚,那么這兩位是,小二張口結舌,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終于見到活著的了,見著活著的了。
趙灼將趙逸放在桌前,自己也在一邊坐下,這才召了大夫給趙逸看,大夫皺著眉頭,為趙逸把著脈,一時臉色不是很好,
“怎么樣?”
趙灼直接問道,大夫這才抽回手,
“公子身上多處骨骼受損,而且還有部分錯位,實在不宜在多動,要精心修養才是。公子臉上的疤痕,恐怕永遠都醫治不了了。”
一群人震驚,趙逸卻是顯得很平靜,這些云燎都說過,所以她并不驚奇。
“逸兒,沒事,哥會給你找最好的大夫。”
趙逸搖搖頭,“哥,你給我買一個最好的面具就行,我知
道我的臉怎么樣。”
一群人痛惜的喊道“二將軍。”
趙逸抬起頭,“怎么,變丑了你們嫌棄了?”
“沒有,”“不是”“二將軍你誤會了。”
趙逸看著一群人慌慌張張,笑了,“沒事,我逗你們玩。”
一群騎兵這才松了口氣,趙灼揮揮手,大夫退下,趙逸看著一桌子的菜,拿起筷子,眼睛發光的看著趙灼,
“哥,可以吃了嗎?”
“吃吧,”趙灼一句話,趙逸興奮的伸長了手去夾菜,可是只聽見咔擦一聲,是骨頭的聲音,趙逸夾中的菜又落了下去,一群人看著這一畫面,眼角都濕潤了,二將軍受的苦,他們只恨自己不能為二將軍承擔。
趙灼當即拿下趙逸的筷子,將趙逸的胳膊收回,
“哥喂你吃,想吃什么,你說。”
趙逸點點頭,“想吃肉”
趙灼便夾最精華的肉,剔除骨頭,喂給趙逸,趙逸一雙桃花眼撲閃撲閃的,真幸福。
“還想吃什么?”
“青菜”
于是趙灼夾最好的青菜,剔除大片葉子,只留最頂端最新鮮的葉尖給趙逸吃,
“想喝湯。”
趙灼舀起湯,輕輕吹了吹,先自己喝了一口,不燙,才喂給趙逸,如此細心的大將軍,眾人還是第一次見。
“看你,”趙灼佯裝生氣,然后用自己的衣袖為趙逸拂去嘴邊的湯漬。
一頓飯吃的舒心暖胃,趙逸吃完又看著趙灼吃,無論怎么看,都好看。趙逸也看向一群騎兵,然后眼尖的在騎兵里發現了黑騎的成員,這才恍然想起以前跟自己一起出戰,立于馬上用手勢指揮的小騎兵,他怎么沒有跟著來,還有哥哥這次進關了,軍營那邊怎么樣,南宮曦到底最后有沒有派兵支援,那場戰役怎么樣了,趙逸發現自己有好多好多問題要問,等到軍營他一定要了解清楚。
“今天在此休息一晚,明日繼續上路,”趙灼一聲吩咐,
“是”一群騎兵遵命。
趙灼抱著趙逸上樓,用腳推開了門,然后合上,將趙逸放在了床上。
“逸兒,這個是大家為你準備的藥,哥給你涂上。”
趙灼坐在床榻上,拿著小藥瓶,趙逸點點頭,端端正正的躺在床上,
趙灼擠出一點在手指上,然后慢慢的向趙逸臉上的傷痕涂去,趙逸悶哼一聲,
“很痛嗎?”
趙灼不自覺的又放輕了許多,趙逸微笑的搖搖頭,兩顆眼珠子亮如星辰。
趙灼心里卻是一陣酸楚,手指每每經過哪些疤痕都是一陣心疼。
趙逸感受著哥哥為自己涂藥,眼睛慢慢的閉上,沉沉睡去。趙灼終于將藥都涂在了趙逸的臉上,這才將藥瓶放在一邊,輕挪被子蓋在趙逸的身上,看著趙逸的睡顏,突然想到了一個事,這才輕輕的走出門關上,并且叫來黑騎的成員守候在門前,自己出了客棧。
再進來時,趙灼手里拿了一張面具,那是一張極盡奢華的金色面具,右眼處的廓形處是一只鳳凰的造型,提花勾芡,神秘妖嬈,是一款讓人無法拒絕的面具之凰,任何女子看見都會喜歡。趙灼將它輕輕的放在一邊的桌子上,然后搬來一把椅子,坐在床前,閉上了眼睛。
于妙終于醒來,一醒來看著屋子里的三個人,好奇怎
么他們沒有一個人去照看逸逸。
是云燎率先發現了于妙醒來,走過去,出于一個大夫的問候。,
“三嫂,你覺得怎么樣?”
于妙看一眼南宮冶和南宮遠,兩個人明顯的不在狀態里,
“他們怎么了?”
云燎回望一眼,剛才南宮遠和南宮冶吵了一架,這吵架的原因自然是圍繞著趙逸,南宮遠覺得南宮冶已經有了三嫂于妙,就應該護送三嫂回去,不要再去接近趙逸了,并且想通知南宮曦,趙逸還沒有死。但是南宮冶卻說會和于妙處理好,并且不允許南宮遠通知南宮曦,兩人吵了起來,至今還在冷戰中。
云燎想了想,卻是說,
“逸姐走了。”
于妙一驚,“逸逸走了?她去哪里了?她不是受傷了嗎,你們怎么就讓她一個人走了了?”
“逸姐是在你摔倒的時候偷偷離開的,不過好在遇見了趙將軍,趙將軍已經將逸姐帶走了。”
于妙一副懵了的狀態,“趙將軍?趙灼?他怎么來這里了?他進關了?”
云燎點點頭,說起趙將軍,他的眼里便有神了,
“相信一定是趙將軍知道了什么,所以進關,正好遇見了逸姐。”
于妙點點頭,若有所思“那趙將軍一定是將逸逸帶回軍營了,我們現在怎么辦?是回去還是去軍營?”
這個正是糾結所在,不過他和南宮遠肯定是要去軍營找逸姐的,順便他要一睹趙將軍的風采。至于三哥和三嫂嗎,南宮遠的意見是他們回去,可是很明顯三哥極度不愿意。
“這個你問三哥吧。”
云燎將問題拋向南宮冶,于妙看著南宮冶那魂不守舍的模樣就是心下一恨,她都醒過來了,他竟然還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南宮冶,你可是真絕情。
“南宮冶,你過來”
于妙開口道,南宮冶這才微微抬起了頭,剛才他想的太入神,完全忘了身處的壞境和人事。這下聽見于妙喊自己,這才緩緩走了過去,坐在床榻上,
“你還好吧?”
這邊云燎拉著南宮遠離開屋子,并且關上門,無論怎樣,這都是他們夫妻的事。旁人不好插手插嘴。
“你關心我好不好嗎?南宮冶,逸逸已經被趙將軍帶走了,我們回京城好不好,過我們的日子,我也會好好保護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好?”
于妙說著頭往南宮冶的肩膀上一靠,南宮冶就要挪開,于妙又用雙手攬住了南宮冶的一條胳膊,
“現在逸逸回到了軍營,一切都塵埃落定。我們就此作罷好嗎,你也不要去找逸逸了,我相信逸逸也不會見我們了。南宮冶我們回去吧,過我們自己的日子,好嗎?”
南宮冶搖搖頭,“于妙,我們回不去了,我的心已經給了小逸,收不回了。”
于妙的眼神一暗,“南宮冶,你覺得你當著我說這些合適嗎?你的心給了逸逸,還是得不到逸逸,你不甘心。你們有什么感情基礎,你就說你的心給了她?”
“有些人和事,來得很突然,我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就交付了出去。于妙,”南宮冶看向于妙,“我知道我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償還,但是今生是不可能了。你休了我吧。”
于妙凄涼的笑了,“南宮冶,你說什么胡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