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復一日,又到了週末,下午,言寸沒去練身場,祭風也還沒來,他在寢室裡休息。
突然,聽到窗外一個聲音:
“青竹桿!你怎麼哭了。”
“沒什麼!”謝真話裡有氣,不樂意說實話。
言寸沒有睡著,心裡覺得奇怪,就從牀上爬起來,下牀就出了寢室,來到謝真的寢室裡,見謝真坐在一張下鋪的牀緣上發怔,眼圈紅紅的,臉上有流淚的痕跡。言寸挨在他旁邊坐下,真誠地問:
“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我幫你教訓他!”
“沒什麼?沒有同學欺負我。”謝真低聲說。
言寸問:“那你還哭什麼呢?”
謝真看著言寸,言寸也看著他。言寸又說:
“說吧!是什麼事?還信不過我?”
“不是,你也幫不了。”
“都還沒說是什麼事!怎麼就說我幫不了,說!說!說!”言寸搖了搖他的肩膀。
“我剛纔出去要寄一封信,在路上被人搶劫了,現在信還在褲兜裡。”謝真說著,從褲兜裡摸出一封信來。
言寸一聽就怒形於色,不過,他還算是沉得住氣,馬上又恢復了平靜,苦笑著問:
“是女匪?”
謝真生硬地說:“是男賊!”
言寸問:“個兒比你小?”
謝真說:“身體比我壯。”
言寸問:“你怎麼不跑啊?”
謝真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言寸了,就解釋說:
“我抄小路過,剛從無名指路走進一條小巷子沒幾米遠,就被一個壞人勾住脖子了,他拿把刀在我胸前晃著,嚇得我腿腳無力,說話吐字不清,要我掏錢給他,我就把錢掏給他了。”
謝真說得一臉委屈。
言寸問:“報警了沒有?”
謝真說:“沒有。”
言寸問:“看清楚了人長得什麼樣嗎?”
謝真說:“看清楚了,再見面一定認得。”
“行了!”言寸從牀緣上立起來,“走!找他算賬去!”
說完,言寸也由不得謝真願意與否,就扯著他的校服拉了一把。
“別去了!他有刀!”謝真縮著身子,曲著腿,臉孔還透著恐懼。
“少廢話了!走!”言寸一使勁,就把他拉到自己身前去了,然後推著他往門外走。
“你聽我……”謝真不願意去,扶在門框上。
言寸推著謝
真,由不得他走不走,催促說:“少廢話!快走!”
謝真那稀泥似的脾氣兒,拗不過言寸,也就邊走邊向言寸告饒了。言寸沒多少心思去和他磨嘴皮子。
下了宿舍樓,他們拉拉扯扯地走到了宿舍樓的院門口。謝真嘴裡還在嘮叨個沒停,也不樂意走。言寸見門口處有一塊紅磚,就地取來,向謝真說:
“你看好!我一掌就切斷它!”
謝真懷疑在地看著言寸,只見言寸左手握著紅磚,右手舉起來向下劈了過去,紅磚就斷成了兩塊。
言寸將手伸在謝真面前正反翻給他看。
謝真傻眼了,嘴也圓張著。
言寸看著他那傻樣,笑著說:
“怎麼樣?我厲害?還是他厲害?”
“你真會功夫啊?”謝真驚喜地問,臉上頓時笑了,“以前同學們說你能打架,我還不相信你會功夫呢?”
言寸笑了笑,不直接回答他,卻說:
“小意思!我們走!”
謝真這會兒願意帶著言寸去,走了幾步遠,謝真又說:
“你別把那個壞人打傷,嚇唬他一下就好,只要他肯把錢還我,就別爲難他。”
言寸說:“你只管想著你的錢就好,怎麼處置他,我有自己的辦法,你就別操心啦,我是班長?還是你是班長?”
謝真說:“我以前覺得很奇怪,怎麼你向同學們說一句話,比老師說的兩句話還頂用,原來你懂功夫,同學們都怕你。”
言寸說:“我這拳頭不是用來嚇唬同學,而是用來幫助同學,明白不?”
“明白!”謝真用力地點著頭,彷彿他被搶去的錢已經捏在手裡了一樣。
他們一路上走著,說著話。
手掌村的幾條街道,他們早就熟悉,什麼近道、小道、直道、曲道,他們也都走過很多次。
這時候他們進入了無名指街上,越來越靠近那個被搶劫的地方,謝真心裡又緊張得撲通撲通地亂跳,他擔心地說:
“言寸,要不我們還是別去吧?他有刀,你什麼武器都沒有!”
言寸煩躁地說:“放心!那麼一條小蟲,就是拿著槍過來,我一樣把他捏死!”
謝真說:“我擔心他會傷著你。”
言寸臉上有一絲生氣,高聲說:“不可能!只有我傷到別人,在整個鎢都還找不出幾個能傷到我的人來呢。”
謝真問:“除了那開磚的功夫外,你還有什麼特別的功
夫沒有?”
言寸反問了他一句:“散打聽說過嗎?”
謝真笑著說:“聽說過,那還算得上能打的了。”
言寸又問:“摔跤呢?”
謝真說:“在電視裡也見過,就是蒙古人那樣,兩個人扭在一起吧?”
言寸說:“差不多是那樣。”
謝真說:“那也不怎麼厲害啊?”
言寸問:“聽過太極拳沒有?”
謝真疑惑地看著言寸,問:“這也太普遍了吧?能打人嗎?”
言寸說:“能!”
謝真無所謂地笑著說:
“我看都是老年人在練習,那樣摸來摸去,左一把,右一抓,我隨便摸幾下都比他們漂亮,不信它能打倒人。”
言寸笑著說:“那是表象。”
謝真問:“那真相是什麼?”
言寸嚴肅地說:“真相是,太極拳的攻防技擊在於那些圓弧裡面,都被隱藏了,沒有幾個人能看得懂,要通過作戰實踐才能掌握。”
謝真笑著說:“你說得倒是神乎其神。”
言寸扭頭看了謝真一眼,說:“不信是吧?呆會兒看我怎麼收拾他吧。”
謝真問:“他會不會走了?沒在那裡啦?”
言寸說:“我覺得他還會回來,我們就在附近走動,碰到了他你就指給我,我就整死他去,讓他以後好好做人。”
謝真又問:“若是碰不到呢?”
言寸說:“傍晚時候我們就回學校。”
謝真說:“我覺得他回來的可能性太小了。”
“你知道賭博的人爲什麼贏了之後,就會投更大的賭注嗎?”言寸看了謝真一眼,接著說,“因爲他們認爲運氣好,纔會那樣做,所以,我推斷他還會在附近出現。”
他們邊走邊說,不多時,來到了謝真被搶劫過的地方。他們在那個地方看了看,尋找那個搶劫的人。
這是一條小巷子,平時沒什麼人經過,很冷僻,除了在趕圩時會有些人經過,平時哪見得到人影呢?因巷子彎曲,走進去左拐右拐,看不到兩端的大路,確實是一個搶劫的好巷子。
言寸沒有死心,他來來回回地在這條小巷子游走,就當來此散步一樣。謝真跟在他身旁,賊頭賊腦地前後左右顧盼。
過了有一個小時,謝真眼睛一亮,輕聲地對言寸說:
“來啦!就前面那個人!”
說完,謝真就躲到言寸身後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