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大的場面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所以難免在處于問題上有些生澀和不知所措,這個時候的李泉卻又恰到好處的跳了出來。
“好了,大家都各自去忙自己的吧,會長等一下會依次檢查一下今天下午的入職大會的基本流程。”
阿離向他投去一個滿意的眼神,這也是他第一次收到阿離這么正式和直接的肯定。
心中少不了一番歡呼雀躍。
臺下的人各自散去,又開始了自己手里的工作。
果然當了干部的人就是和外面還只是停留在實習階段的人不太一樣,從精神面貌來看,都有著很大的差別,這個內(nèi)場里面不管是男是女,臉上都掛著一副自信滿滿的神情,看上去就是很有干勁和想法的人。而外面場地上忙活著的實習干事們,興許是因為才來到神魔學院還不夠熟悉這里的環(huán)境和學生會的運作,所以臉上在所難免的會表露出一些膽怯和委屈的情緒來。
不過這些小事,也確實能夠理解。
阿離抿抿嘴,接下來就是考驗她能與否的關(guān)鍵時候了。
李泉把她帶著全部的流程都走了一遍。
期間,那些干部看到她都有些陌生感和距離感,不大愿意過多的與她交流和溝通,不過這里面的原因可能更多的還是因為阿離這個人第一次見面給人的感覺太過于高貴冷艷,說白了就是一點也不接地氣。
“會長,這是今天下午大會開始前的到場嘉賓座次安排,您看一下有沒有不妥當?shù)牡胤轿覀凂R上去修改。”
阿離哪里懂這些啊,裝模作樣的看了看,然后遞給身側(cè)的李泉,“你把這些小問題處理好吧。”
李泉接過去看了看,“是,您放心,關(guān)于座次的安排我一定會叮囑他們小心再小心,絕對不會像去年一樣出錯的。”
那個女生看了一眼準備走向其他場地的阿離,偷偷的跟李泉眨了眨眼睛,小聲的問:“這一屆的學生會會長看上去不簡單啊,可不像莫西學長那么好糊弄了,你要加油啊!”她做了一個加油打氣的手勢。
李泉現(xiàn)在跟著阿離的時間久了,也開始學會了阿離那一套見誰都面無表情的技能,他嘆了口氣,“放心,我會把會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你等下記得把座次表多確認幾次,千萬不要出什么紕漏,這可是新會長第一次面向全院學生的重要時刻。要是出錯了,估計我們都要被‘咔擦’掉。”
女生吐了吐舌頭,“知道啦,會長助理大人您就放心吧。”
等到李泉安排好了座次的事情,正在滿會場的搜尋阿離的身影時,突然在一個偏僻的角落看到了那個黑色的身影。
他小跑過去,“會長,座次的問題已經(jīng)安排好了,您還要看看其他流程問題嗎?”
“不了,這些我也沒什么經(jīng)驗,你就多操心吧。”
阿離的目光停留在會場儲物間旁邊一扇朱紅色的門上。
她指著門問:“這里是干什么的?”
李泉走了過來,“這個好像是儲物間吧?”
阿離走近一些,右手輕輕地撫上門,還沒有完全貼上去,就已經(jīng)隱隱的感覺到了一股共振的力量。
這個門上被人下了封印。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門,你去找個專門看管雜物的人問問,咱們能不能進去這扇門里看看。”
李泉問了幾個人,最后帶著一個胡茬滿腮的男生走了過來。
“會長好。”
“恩,你能把這扇門打開嗎?”
“那個,會長,這扇門以前是院學生會一個干部的辦公室,后來聽說好像是發(fā)生意外死在里面了,所以可能會有點晦氣。”那男生說。
阿離點了點頭,“開吧,我會小心的。”
男生從褲兜里掏出一大串各式各樣的鑰匙來,找了一會讓才找到一把生銹的銅色鑰匙,他把鑰匙插進去弄了半天,門開了。
阿離再次伸出手去觸碰那扇門,結(jié)果奇異的共振消失了。
難道說是她的第六感出了錯?這扇門被封印的目的難道只是為了防止沒有鑰匙的人強行闖入嗎?
可是如果這里面什么也沒有,只是一個簡單普通的雜物間的話,為什么要做這么高的防備系數(shù),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阿離想了想,看著那房間里四處無光,一片黑漆漆的空間猶豫了片刻。
“好了,你們在這里等我吧。”阿離對身后的李泉和開門的男生說。
李泉錯愕不已,擔心的問:“會長,要不然就讓我先進去為你探探路吧?”這話他說的很是真誠,阿離轉(zhuǎn)過頭來莞爾一笑,“你就不怕里面突然蹦出個什么東西把你給嚇死了嗎?算了,你還是在這里等著我出來吧。”
李泉看著她光彩熠熠的笑臉,原來他們家會長笑起來的時候有這么美。
“好了,不啰嗦了,我要是太久不出來,你就去把連紫兒和星謐謐找來。”
“好。”看著她認真的托付,李泉也不禁神情變得凝重而嚴肅起來。
旁邊一側(cè)的男生看著兩人之間的眼神與微妙的肢體互動,心中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從來沒有見過哪一屆的學生會會長會對自己的會長助理這么……想了半天,他還是沒能從腦子中挖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于是只能作罷,反正他也不想進去,誰愛去誰去。
門外的燈光投射出短淺的一部分可視的物什。
阿離拿出戒指里的夜光石,摸索著走了進去,才剛踏出一步路,手臂就被一只手拽住了。
她猛地回過頭去。
葬川咲怒視著她:“你是不想要命了嗎?這里可是整個神魔學院的禁地,你這么冒冒失失的進去干什么?萬一遇到什么危險怎么辦!”
都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身的田地,葬川咲說什么也忍不下去了,他幾乎是在看到阿離往里面走的一瞬間就趕緊取消了隱身,嚇得李泉也被他突然憑空出現(xiàn)的身影嚇到了。
果然不愧是A班的葬川咲啊,像他這樣可以隨意隱身的男生應(yīng)該就是會長一直以來想要的助手吧?他從今往后也要努力提升自己的異能靈力才行啊。
“葬川咲?你出來干什么?”
她問得不是葬川咲你怎么會在這里?
她果然早已經(jīng)知道自己在隱身跟著她了。
葬川咲的臉色稍微變得好看了一些,但還是眉間藏著一股隱隱的煞氣,“趕緊跟我走。”他長臂一伸,將阿離半摟在懷中,強行拖出了房間。
阿離掙扎了一下,想要從他的桎梏中掙脫出來,可惜無奈力氣懸殊實在太大了。
她只能無奈的轉(zhuǎn)過頭去借著手里微弱的光環(huán)顧了能看到的地方一眼。
突然之間,她看到了一頭銀色的長發(fā)。
阿離倒吸一口氣,對著漆黑一片的房間叫了一聲:“月銀!”
回答她的是葬川咲無情地將門關(guān)上的聲音。
這是葬川咲第一次在她的口中親耳聽到月銀這個男人的名字,他的心說不出的難受。
“難道為了這個男人,你連自己的生命也不在乎了嗎?
阿離看著他的眼睛,那里面蓄著的關(guān)心和擔憂是無論如何也掩蓋和偽裝不了的,然后她的氣焰就開始直線下降,直到化為烏有。
為什么在聽到她提到月銀之后,葬川咲的反應(yīng)會有這么大,而且他居然會這么生氣。
有些事情阿離真的不愿意讓自己去多想,可是隨著葬川咲的每一次出現(xiàn)和日漸表現(xiàn)得越來越明顯的一些行為,阿離已經(jīng)不可能再對于他對自己的行為裝作視而不見,充耳不聞的樣子了。
“我只是好像看到了一個影子。”很像月銀而已。
葬川咲冷笑一聲,放開她,“我知道,就算我在你面前天天晃悠,每天操心著你的各種各樣的大事小事,也仍舊比不過那個男人對你的一句讓你開心的話。無論我怎么樣做,在你的心里你始終覺得我不可能比得過他。”那狹長的眼眸疲憊不堪的閉上了一陣,再次睜開時,里面紅血絲不滿了整個眼白。
看得她的心中也隱隱作痛起來。
可是阿離不能這樣,她答應(yīng)過月銀出了宮府只為了一件事,那就是盡快修煉成異神,學會開世神的祝福,然后破解到自己身上的“開世神的詛咒”,這樣以來,月銀對自己的委托就無法生效,也無需他為自己做出任何犧牲才能解除這個委托。委托會自動失效并被強制性解除的,這難道不是一個兩全其美,利人利己的好辦法嗎?
葬川咲冷靜了片刻,情緒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激動,他冷冰冰的看了一眼李泉。
“能麻煩你們兩個先離開一會兒,讓我跟你們的會長單獨說幾句話嗎?”他如是說。
阿離動了動嘴巴,沖李泉了點了點頭。
李泉這才跟那個男生鎖上了門,然后離開了。
“阿離,跟我談一談好不好?”他用一種幾乎哀求的語氣對她說,與之前對李泉說話時的強硬與霸氣,完全形成兩個不同的卻又極其鮮明的對比。
阿離發(fā)現(xiàn),每當葬川咲脫下在外人面前捂緊的面具,把自己最脆弱和真實的一面擺放在自己面前時,她就會變得無法控制自己,無法決絕他的任何請求。
好討厭這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