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的于緋詩想的明白,墨云已經跟這肖姑姑徑直走到于緋詩跟前來。漆黑的眸子間閃過一絲鄙夷、輕視,緩緩抬起衣袖,指著于緋詩向肖姑姑道,
“是她,昨晚我看到房中掠過一道影子,分明是她的身形。自那后,我的玉佩就不見了。”
“什么玉佩?”無端遭受墨云的指責,于緋詩也是一頭的霧水。甚至忘記行禮,直接就還口問道。
并沒有人給于緋詩回應,只是聽的肖姑姑跟她的面容一樣沉寂的聲音緩慢呼出,
“來人,把她帶走。”跟在肖姑姑身后的幾名內侍立即就走過來,將于緋詩押走。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反抗不過幾個人的力道,于緋詩被內侍押著,推入了一間光線稍稍有些黯淡的房子里。不好的預感從于緋詩心底升騰而起,漫著隱隱的驚慌。還是故然做出的鎮定,于緋詩盯著早已坐在屋內堂椅上的肖姑姑及墨云,奮力平下心底的怒意,
“不知兩位叫奴婢前來,所謂何事?”
“少裝無辜。”最是見不得于緋詩這種一舉一動都美的驚心動魄的美人,墨云狠狠的剜過于緋詩一眸子,誶出幾句刻薄的語音,
“昨夜你經過我房里,是不是拿走了我擱在案上的玉佩。”
“什么玉佩?我從未進過你的房間。”沒有做的事情,肯定不能莫名其妙的承認。于緋詩搖了搖頭,否認道。
墨云似是并不相信于緋詩的說辭,輕輕冷哼一聲,
“有沒有拿,搜過就知道。我那玉佩是蝴蝶模樣的,平常人可是戴不起這樣的好東西。那可是我姑姑送我的。”說到最后,墨云不忘抬出自己在皇后宮中做事的姑姑,借此來抬高自己的氣勢。
聽的于緋詩恍然大悟,總算明白過來。原來,是沖著她的玉佩來的,沒想到墨云還有這等能耐,居然知道她身上有這么一塊玉佩。不由的一記諷笑,于緋詩漠然的望向墨云,
“姑娘可真是好手段呢。”
被于緋詩撩撥的一陣心虛,墨云不禁有些惱羞成怒,也不顧著肖姑姑還在旁,徑直朝著跟著進來的內侍大吼一聲,
“你們還站著干什么,搜她的身啊,看她有沒有拿我的玉佩。”
母親遺物,于緋詩向來帶在身上。內侍不負墨云所望的從于緋詩身上搜出玉佩來,捧著交到墨云手上。墨云頗為得意的看著于緋詩,
“怎么樣,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呵呵。”冷冷笑一聲,于緋詩輕蔑的看著墨云,
“姑娘又有何證據說這枚玉佩是姑娘的,這蝴蝶玉佩,乃是奴婢母親留給奴婢的遺物。垂在玉佩下方的吊墜,乃是用蘇州錦繡繡成的沉水香香包,繡面上用著雙面繡法繡著奴婢親娘的小字,云。還有便是,玉佩的背面有一道細細的碎紋,那是奴婢小的時候不懂事,摔的。”
“你……”沒想到,于緋詩對攜帶的玉佩了解的如此清楚,一時間,墨云被她堵的說不出話來。一雙眸子瞪的大大的,恨不得將眼前的于緋詩吞之入腹。
肖姑姑畢竟是宮里的老人,眼前的情形哪能看的不明白。懶懶的瞥了墨云一眼,漫不經心的開口,
“拿來我看看。”話落,云袖伸到墨云面前。
墨云不敢拒絕,將玉佩放到肖姑姑手中。
堪堪入目,玉佩熟悉的模樣,熟悉的紋路,好似一道明光,打開肖姑姑記憶里的禁錮。擱置在深處里的回憶,如同從角落里翻出來的書籍,曬在洌洌的陽光里,明晰可見其間散出的灰塵。那玉佩,明明是……
心里猛然一顫,肖姑姑巍巍的看著于緋詩。粉雕玉琢的膚色,精致秀麗的眉眼,似曾相識的溫婉柔弱。口中不自覺的問下一句,
“你的母親叫何名字?”
倒是沒有料到肖姑姑會有一問,于緋詩愣了一伙兒,才是回答,
“家母姓許,閨名如云。”
“許如云,阿云。”頃刻間,肖姑姑巍然的神色中轉過駭色,又化做柔軟的溫和。連帶著看向于緋詩的視線都顯得溫情起來。
墨云心中的不免生出濃濃的不滿,出聲提醒著肖姑姑,
“肖姑姑,這盜竊的小偷該做何處置。連我姑姑送我的東西都敢私自拿去,若我姑姑稟告皇后娘娘,怪罪下來,可不是那般好糊弄的。”生怕肖姑姑會護著于緋詩壞了自己的好事,墨云忙忙搬出自己姑姑身后的皇后娘娘,繼續搬弄著是非。
但肖姑姑豈是她那么容易就唬住的,涼涼的瞟了她一眼,道,
“盜竊,在宮里是最容不得的。若能得皇后娘娘主持公道是最好不過,只是這玉佩還說不準是誰的。若是姑娘你一時眼差,看差錯了,驚擾了娘娘,這罪責可也不是那么好擔當的。”
清清楚楚的一番話,已將肖姑姑的意思表達的明明白白。墨云也算聽明白,肖姑姑并無意站在自己這一邊。
墨云心里一惱,又不愿就此失去一件這么好的寶物。繼續叫嚷著,
“那姑姑的意思是,我冤枉她了?”
“姑娘誤會了。”無意與她結仇,肖姑姑不痛不癢的撇開她的遷責,
“既然姑娘口口聲聲說這玉佩是姑娘的,那這樣可好,姑娘且說說,這玉佩乃是用什么玉所鑄,又是綠顏姑姑何時贈給姑娘的,這玉佩上除卻剛于緋詩所說的特征外,可還有別的特別之處。只要姑娘說的明白,證明這玉佩是姑娘的,我立刻將玉佩還給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