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出了京城,臨至京都城郊,滿山紅葉的艷麗山景,迷的麗妃根本移不開眼。
再也不肯坐在馬車上,麗妃硬是纏著易無風,要騎馬。
易無風拗不過她,索性就答應下來,讓人給她弄了一匹馬。麗妃騎術(shù)也著實的不差,扭著韁繩,熟絡(luò)的翻上馬背,跟易無風并肩而騎。臉上的高傲與輕慢,閃耀在秋日微薄的陽光里,恍如渡了一層悅目的金色。看的所有的人,都忍不住驚嘆一聲。
與麗妃并排騎著馬的易無風,無意間別過眼眸,掃過麗妃的臉。此情此景,讓易無風忽爾想起,曾幾何時,他們也曾同肩并騎過。
那是什么時候呢,對,是在從皇陵出來的時候。那時,他們在皇陵遭遇了不明的追殺,相互跳下山崖。后來,還是慕婉救了他們。
想想舊時的光景,易無風恍如做夢一樣。
印象里的那個女子,恬淡的眉眼,或惱或笑,仿佛在他腦海中鮮活了一樣。
到底是什么時候,那個女子在他心中,已經(jīng)隱隱的跟別的嬪妃不一樣了。到底是什么時候,易無風用心去想這個問題的時候,似乎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易無風無意傻笑的模樣,麗妃有些摸不著頭腦,盯著易無風看了很久,才出口問著,
“陛下,何事笑的這般開懷?”
從麗妃的聲音中回過心思,易無風搖了搖頭,
“沒事。”便沒有再理會麗妃,反而是拿起韁繩鞭策著胯下的駿馬,只聽的馬兒嘶鳴一聲,狂奔出去。
“陛下,等等我。”不甘被易無風甩在身后,麗妃亦是拉起韁繩,追了上去。
西山狩獵場,本就離的京城不算遠,不過正午時分,易無風一行就到達西山。事先安排好接駕的人已經(jīng)在狩獵場上候著,看見易無風等人過來,烏壓壓的跪了一片,迎接著圣駕。
讓眾人起來后,易無風領(lǐng)著麗妃往龍帳走去。
難得出宮一趟,麗妃哪里呆的住,趁著眾人忙著安營扎寨之際,自己起步出了帳篷,走到走到山前。看著入目的巍峨高山,還有一望無垠的宏闊疆土,麗妃心中不由的感嘆。也難怪乾元朝在數(shù)國之中,勢力最為雄厚。
且不看這萬里江山,是如何的肥沃宏偉。
就在麗妃心有感慨時,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從她身后傳了出來,
“屬下參見公主殿下!”
“是誰?”防備的喝問一句,麗妃轉(zhuǎn)過頭。看過站在自己身后做的一身侍衛(wèi)打扮的人后,不禁有些愕然,
“古二,你怎么在這兒?”
被麗妃喚做古二的男子,見的麗妃認出自己,恭敬的走到麗妃跟前,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一個蠻國的大禮。才是回答,
“回公主,屬下奉太子之命,前來保護公主。”
“我皇兄?”聽完古二的話,麗妃擰了擰眉。顯然沒有完全將古二的聽信了去。反而是斂了斂唇,問起古二,
“說吧,你來乾元朝到底是何事?”
早就沒有想過要瞞麗妃,既然麗妃問起,古二如實的回答,
“回公主殿下,屬下確實奉太子之命前來的。而屬下,也給公主帶來了太子的密令,太子說,讓公主無論如何要成為易無風的寵妃。”
“你以為我不想么?”一聽的古二提起這茬,麗妃心中就隱約有著不滿,遂念著,
“并非本公主不愿意,而是皇貴妃在易無風心中太過根深蒂固了,本公主根本就間不進去。”
“這個公主請放心,屬下定會助公主一臂之力的。”看著麗妃懊惱的神色,古二低下頭,篤定的回答。
“當真?”心中料定古二定是還有話沒有說完,麗妃不信的提高聲音,問古二一句。
古二正要回答,忽爾聽的后方傳來一聲聲的呼喊,
“麗妃娘娘,麗妃娘娘。”
不敢在逗留,古二跟麗妃告辭后,借著山林的掩護,消失在麗妃的視線中。等的古二走遠之后,麗妃才敢應聲,
“本宮在這兒呢!”
聽見麗妃的回話后,來人匆匆忙忙的走了過來,待的來人走近,麗妃才看的仔細,竟然是許皖年。易無風唯一的妹妹,太后最為疼愛的昭和公主的夫婿。
走到麗妃跟前,許皖年先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下身子,行了一個大禮,
“微臣見過麗妃娘娘,啟稟娘娘,狩獵就要開始,陛下派微臣還請娘娘回去。”
對許皖年有著非常多的好奇,聽說他是新科狀元。不僅是文科狀元,還是武科狀元,而且,他還是昭和公主的夫婿,皇貴妃于緋詩的表哥。當然,這么多重身份,都不夠他右相的身份來的讓人佩服。
如此的年紀輕輕,便可跟左相于暻笙平起平坐,共同入朝為相。眼下,麗妃對許皖年,又是多了幾分探測。
在許皖年的見禮聲中,麗妃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燦燦的笑了笑,答,
“大人不必多禮,快快請起。有勞了。”
讓許皖年起身后,麗妃不再多話,乖巧的跟在許皖年身邊,走回易無風的身旁。
許皖年說的不假,狩獵確實是要開始了。等的他們回到營帳是,各方的隊伍已經(jīng)準備的妥當,連易無風也是換上一身的戎裝。
麗妃見慣了易無風身穿著龍袍的威嚴模樣,此時看著他騎在高頭大馬之上,一身的戎裝。盔甲的銀色閃耀在熱烈的陽光里,將他的身影拉拖的更加高大。一不小心,就映在麗妃的心間。
他是乾元朝的帝王,亦是他的夫君。
這樣想著,滿滿的欣悅還有滿足一同落到麗妃的心頭。似乎,在出了京城之后,麗妃心中的驚喜,就沒有停頓過。忽爾間,想起古二欲言又止的話里之話,麗妃心中生出濃濃的不安來。
古二是她皇兄身邊的人,此行到乾元朝來,目的肯定不單純。
可是,自己既然已經(jīng)嫁給乾元朝的天子,那她該如何抉擇。想起終會出現(xiàn)的對立,麗妃心中就沒有了底。
如若她對易無風無意還好,那他是生是死,乾元朝是存是亡,跟她都沒有干系的。但是偏偏的,她喜歡上了易無風。是的,她喜歡上了那個乾元朝的天子,易無風。從她在他跟前一舞之后,從他俊秀的眉眼中。
麗妃素來不信一眼鐘情,但是,感情的事情,似乎總是來的那么突然。讓人措手不及。
搖了搖頭,麗妃還沒有想明白,易無風的話居高臨下的灑下來,
“愛妃,你可是要一同前去?”
“那是自然。”狩獵場上,麗妃退去了在宮里時的扭捏,迎著易無風的臉答。
在下人牽來馬后,不需要別人的攙扶,自己跳了上去。動作熟練而輕巧,看的易無風跟良鑰等人都嘆為觀止。
“皇兄,等等我。”就在所有人要起行動時候,一道嬌俏的聲音從后方靠近過來。不用來人靠近,眾人也知道,聲音的主人是誰。
良鑰洋溢著看好戲的眉眼,看著許皖年。
許皖年頗為頭疼的捏了捏自己發(fā)疼的額頭,看了看易無風。無聲無息的嘆下口氣后,易無風轉(zhuǎn)過頭,盯著恰好來到跟前的易無鳶,
“你怎么也過來了?”
聽出易無風口氣里的不悅,易無鳶極其的不服氣,仰著頭,直視著易無風,
“你們都可以去,我為何不行?”
“反正你不能去。”在前些日子,易無鳶一直吵著要騎馬,許皖年拗不過她,便帶著她去郊外騎過一回。也不知道怎么的,那馬臨時發(fā)了狂,將易無鳶甩了下來。別的地方倒是沒有傷到,倒是在易無鳶的腳傷留下一道深刻的疤痕。
顧及著易無鳶腳傷未愈,許皖年本是不同意她一同來的。但是易無鳶素來就不是安分的主兒,許皖年也知道,就算不讓她前來,她自己定然也會在后頭跟著一起來。索性,就將她帶了過來,放到自己眼皮底下,好好看著。
不過,許皖年在出行前就已經(jīng)跟易無鳶說好,只許她觀看,不許她上馬。
只是眼下,易無鳶已經(jīng)將跟許皖年的約定忘的是一干二凈。
易無風可沒有許皖年那么好說話,瞅過一眼易無鳶后,嫌棄的瞥了她一眼,
“胡鬧,還不回去。”
“我不。”似乎要跟易無風杠上一樣,易無鳶絲毫不愿意讓步。
沒眼看下去,許皖年從良鑰身邊站了出來,看了易無鳶一眼,
“乖,聽話,別鬧了。”
看著許皖年亦是嫌棄的眉眼,易無鳶的眼淚忽的吧嗒吧嗒落下來。看的良鑰,許皖年還有易無風皆是一陣措手無策。許皖年只好走到她身邊,邊是安慰,邊是妥協(xié)的開口,
“行了行了,帶你去總可以了吧。”素來見不得易無鳶的眼淚,許皖年敗下陣來。看過易無鳶一眼后,轉(zhuǎn)頭跟易無風請示著,
“陛下,就讓我跟她同騎一匹吧。”
眼下也是沒有辦法,易無風只能點了點頭,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這樣你還能照顧下她,不然她那性子,非要鬧出事情來不可。”
“是。”得到易無風應允后,許皖年便將易無鳶拉到自己的馬前。
看著許皖年對易無鳶的寵溺還有疼愛,麗妃心中猛的就生出羨慕來。如果易無風也能如許皖年待易無鳶那樣待她,該是多好。但是麗妃又清楚的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在易無鳶帶來的插曲借宿之后,狩獵真正的開始。等的易無風一聲令下后,眾人背著弓箭,風馳電掣的奔入森林中。
良鑰一直跟在許皖年跟易無鳶的身旁,若有所思的看著兩人。
許皖年還沒有說話,易無鳶先急了,吼著良鑰道,
“我說玉陽王,你不好好狩獵,跟著我們兩個做啥?”
“噗。”良鑰猛的笑出聲來,
“我這不是看右相的好騎術(shù),還有好箭法么。”
聽出良鑰話里的打趣后,易無鳶忽的就惱了,差點沒蹦起來。指著良鑰道,
“玉陽王,來,咱們來比賽。”
“額。”被易無鳶的話嚇的一愣,良鑰轉(zhuǎn)過眸看著易無鳶,
“那公主殿下,你想怎么比呢?”
“嗯。”先是想了一會兒,易無鳶看了看四周,才想出主意來,道,
“就比我們誰射到的獵物多,如何?”
“好。”沒有絲毫的懼怕,良鑰爽快的應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