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芽把魚放鍋裡,看著元通,自然問,“通伯,您老今天怎麼又想起讓奴婢做飯了?”
“讓你做就做,哪裡來那麼多廢話?!?
江小芽:好吧!你是老大,你橫你有理。
“您老吩咐,奴婢自然不敢不聽??墒?,奴婢豬還沒喂,這份內的事……”
“我已經讓人去餵了,你好好做你的飯?!?
“是?!?
剁椒魚頭,紫菜湯,炒青菜,蒸水蛋。
江小芽把菜做好,剛要再嚐嚐味道……
“都嚐了八遍了,還嘗?你也不怕把自己撐著?!痹ㄕf完,端菜走人。
江小芽舔舔筷子,看著元通的背影,心裡若有所思,這飯菜是給誰吃的不難猜。
就是不知道,這是某人的吩咐?還是元通有心,擅自做主給她表現的機會,讓她藉此討某人的歡心?
如果是後者。那,元管家真是有心了。雖然嘴上剝了她皮的話沒少說,但該幫著她的時候也很盡力。如此,該他是老大。
不過,如果是前者,那……江小芽嘴巴撇了撇,鄙視他,心裡那麼煩她,還想她做的飯,大男人的骨氣去哪兒了?
爲救他,碰一下他嘴巴,他就不高興了,好像她奪了他貞操似的,好像以後都娶不到媳婦了一樣。
身爲男人,骨氣應該比節操重要吧?可到了他這裡偏就不同了呢?
男人這動物,理解不了。
正院
“公子,老奴讓廚房重新做了幾個菜,您嚐嚐?!痹ò巡藬[上。
元墨看著,拿起筷子夾一口放入口中,嚼一下,眼簾微動,看向元通。
接收到元墨都視線,元通垂首,心,不可抑制的砰砰跳。
作爲一個好奴才,不應該去猜測主子的心思。
因爲,如果猜錯了,只會主子更加不愉。而就算是猜對了,也免不了一個自作主的之罪。
所以,千萬不要試圖去猜測主子的心思,因爲無論猜對與否,自己都是錯。
沉寂間,元墨看一眼桌上的飯菜,放下筷子,開口,“都撤了。”說完,起身走了出去。
元通聽言擡頭,看元墨離開,再看一樣那隻用了一口的菜,無聲嘆了口氣,看來他真的是猜錯了,真的是做了多餘的事。
元墨走回房裡,舌尖無意識頂了頂後牙槽,那絲魚香味兒仍在,熟悉,合口,喜歡。
菜,他很中意??勺霾松娜恕?
想到江小芽,元墨眼皮跳了跳,嘴巴微抿。身爲一個丫頭,你要麼會做飯,你要麼很省心,兩樣佔一樣纔是好奴婢??山⊙克紒琢?,她這樣是想爲難誰?
這樣的丫頭,留著會讓你不時覺得焦心;棄了,又有些可惜。如此……
無論如何,他絕對不會爲了一口吃食,就爲難自己去將就一個丫頭。
至於他幾天爲何挑剔廚房的飯菜,元墨這會兒不想探究。
翌日
看元通沒再過來叫她做吃的,江小芽便知道,重回正院的事泡湯了。
看來,上次之事是元管家自作主張,並非是元大公子之意了。
想再回去,果然不是那麼容易。
其實,適應了,餵豬這差事也不錯?;钜埠唵危灰沿i餵飽,她也就能吃飽,挺好!
“公子身體不適,姥爺和夫人帶公子尋醫問藥去了,暫時離開一段時間。在此,你們不要以爲主子不在就可以?;祽?,我告訴你們……”
江小芽站在一衆下人中間,聽著孫嬤嬤訓話。心裡暗腹:身體不適?是那一日楊文給他喂的那一粒藥,已經開始讓他感到不舒服了嗎?如果是,是大事。
只是,都已經被人餵了毒了,還能因爲那純到不能再純的碰觸跟她這個丫頭置氣,這是把貞操看的有多重。
如此,她這輩子好像不用再想回正院子了。跟著元墨吃香喝辣的日子從她給他做人工呼吸那一刻,戛然結束了。
媽蛋!
江小芽不由爆粗,被趕出正院的理由千萬個,唯獨沒想過會是因爲這一個。
冤死之感撲面而來,擋都擋不住。
元家幾個主子離開,家裡有元通鎮著,一切如常。
而縣府……
三朝回門,自然只有姚文婷一人回來了。
剛嫁新娘,或幸福嬌羞,或嬌媚萬千,或恩愛甜膩,各款風情。而到了姚文婷這裡……病態!
厚厚的胭脂水粉也遮不住灰白的臉色,努力扯起嘴角卻怎麼也擠不出一絲微笑,想佯裝一下幸福給自己裝裝面子都做不到。
看姚文婷如此精神狀態,縣府下人都不由大吃一驚。
明明出嫁前,還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兒一般嬌嫩撩人,怎能一成婚直接蔫了?
姚文婷如此模樣,再加上……迎親時姑爺沒過來,現在三朝回門姑爺還沒跟著來。如此,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可以確定,大小姐這一場高嫁,怕是沒想象中那麼美好。
“小姐,老爺讓您先去府衙一趟?!惫芗覄⑷珡耐庾哌^來,擋在姚文婷前面恭敬道。
“讓開,我要先去見娘。”
“小姐,這是老爺的吩咐,請你不要讓奴才爲……”
啪!
響亮的一巴掌,揮在劉全臉上,帶著怒氣和遷怒。
“現在連你也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是不是?”臉色冷硬,滿是火氣。
“你纔不敢?!?
“那就讓開?!?
劉全眉頭皺了皺,臉上滿是爲難。
“怎麼?我說的話不管用了是不是?”
“剛回來就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姚海聲音傳來,姚文婷聽到身體一僵,緩緩轉身,看著大步走來的人,想到沈母說的話……
“我們沈家可沒逼著你嫁過來,一切可都是你姚家自願的。忻兒是什麼情況,你父親早就知道,如若不信你可自己去問?!?
姚文婷看著姚海,看著從小將自己養大,對自己疼愛有加的父親,心裡怎麼也不能相信。
他如果知道沈忻是隻剩一口氣的人,怎麼還會將自己嫁過去?這不是送自己去守寡嗎?
看著不過才三天就瘦了一圈的女兒,姚海眉頭皺了皺,“你先跟我過來,我有話跟了說?!闭f完,大步往書房走去。
姚文婷原地站了一會兒,隨著大步跟上。她剛好也有很多話想問他。
父女倆在書房待了許久,姚海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麼。只看到姚文婷從書房出來後,整個人都穩了不少,眼中閃爍著別樣光彩。
另一邊……
元家也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老奴見過沈大少爺?!痹粗蛴顝澭?,恭敬見禮。心裡:本以爲他去京城至少要半個月才能回來,沒想到他不到十天就歸來了。
並且一回來就直接來了元府,所爲是何?
“元管家無需多禮?!鄙蛴顪睾偷?,“你們公子可是不在府內?”
“是,公子身體不適,老爺和夫人帶公子外出尋大夫去了?!?
沈宇點頭,“應當如此。”說著,問,“對了,那個叫江小芽的丫頭現在可在府裡?”
聞言,元通眼簾微動,而後頷首,“是,她在。”
“那可否喚她過來一下?”
聽言,元通擡頭。
沈宇神色溫和,“上次因爲他,我和元墨才得以獲救。對此,我一直想見見她,向她聊表謝意?!?
見一個丫頭還的理由如此充分,誰能拒絕。
“大少爺稍等,老奴這就叫人將她喚來?!?
該來的終會來,怎麼都避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