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隨余嬤嬤走來的人,顏璃:感覺眼生。
“顏小姐,我是北喬的二公主喬芷沁,今日不請自來打攪了。”
顏璃聽了,眉頭微動,北喬公主?!一公主來她這里做什么?
心里疑惑著,起身,客氣道,“見過二公主!不知道二公主駕臨,有失遠迎。”
“顏小姐無需多禮。”
“二公主請坐!”
喬芷沁點頭坐下,看著顏璃那腫脹到看不清真實面容的臉龐,溫和道,“聽說顏小姐身體不適,忍不住來看看,想著我或許能幫上忙也不一定,現在看來確實不是多余跑一趟。”說著,從袖袋里拿出一個藥瓶遞上前,“一次一粒,一天兩次。兩日之后,顏小姐浮腫自然消除。”
顏璃聽了,伸手接過藥瓶,看了看,抬眸,看看喬芷沁,心里感覺怪異!
她不記得有見過喬芷沁,怎就得了她的惦記?還是說,這位公主天生菩薩心腸,對素未謀面的人,聽聞不適也習慣性的關心?
不過,就算如此。喬芷沁并未見過她,又從哪里知曉她的病灶,還一出手就直接是‘藥到病除’的靈藥!
顏璃看看手里的藥,若藥是真,這剛好對癥的情況,很怪異!若藥是假,更好奇她的來意。
“多謝公主賜藥!”
看顏璃一絲情緒不見外泄,就這樣自然而然的客套著,喬芷沁笑了笑,道,“前日宮宴,我聽到了不少關于裴世子和顏小姐的事,心里大為感動,忍不住內心的好奇,所以今天才過來的。”說著,笑意斂去,看著顏璃,臉上帶著贊嘆和嘆息,“這世上如顏小姐這樣情深意重的女子實在是少見,只是可惜……”
余下的話,喬芷沁沒說完。
不過,差不多知道她未說出的話是什么。在可惜她和裴戎姻緣斷,最終未能走到一起吧!
所以,齊芷沁今日過來,就是因被她的愛情故事所感動嗎?好似能說得通,但,顏璃不信。
因為這手里這或許剛好能消除她癥狀的藥;因為眼下北齊的形勢!
若齊芷沁都能被她的愛情所感動。那么,如她這么多愁善感的人,作為北齊的公主,就眼下北齊近乎國破家亡的形勢,她是不是無暇關注其他才正常!
“姻緣自由天定,相信老天終會有最好的安排!”作為一個剛與心愛男人退親的人,顏璃幽幽淡淡又難掩傷感道。
其實,顏璃也想流露出點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的表情。可想想現在自己的臉,還是算了吧!
齊芷沁聽了,點頭,“顏小姐說的對!凡事,老天都會自有最好的安排。只是話雖如此,但卻極少有人能做到顏小姐這么從容!”說著,臉上表情盈滿悵然,“就如我,現在看著北齊慘敗卻完全無能為力。不過,也幸而大越帝王仁厚,并未對我北齊趕盡殺絕。不然……”
說著,苦笑一聲,“不然,我們也只能受著,誰讓我們自不量力先挑起了戰事呢!”嘆氣,“國小兵弱,偏又遇到你們大越智謀過人,勇猛強悍的逸安王。所以,北齊這次可以說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這自省很深入,看來教訓很深刻。只不過,齊芷沁為什么對著她說這些?難道說,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像是知心姐姐?!
“顏小姐是大越人,又居于京城。想來對逸安王更為了解吧?”齊芷沁看著顏璃,似隨意道。
顏璃搖頭,“對逸安王爺,限于認識。我一深閨女兒家,同逸安王爺無可接觸的,了解無從說起!”
齊芷沁聽言,看著顏璃那從容坦然的眉眼,淡淡一笑,“顏小姐說的是,倒是我問的有些失禮了!”說完,轉移話題,轉而開始說起來北齊的風土景致。
顏璃靜靜聽著,回應著!
齊芷沁又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了。
人走,顏璃坐在搖椅上晃了晃,仰望天空,嘴角幾不可見的勾了勾,笑的漫不經心,耐人尋味。
離開顏璃宅子,坐在馬車上,想著顏璃,齊芷沁神色莫測,眸色深遠微涼!
限于認識?無可接觸的?了解無從說起嗎?
想到顏璃說的話,齊芷沁扯了扯嘴角,帶著絲絲嘲弄,幾分沉暗!
如果只限于認識。那么,逸安王以她哥哥性命為交換,也要讓她千方百計毀了她和裴戎的親事是怎么回事兒?
當一個男人,不容一個女人嫁給另一個男人。這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之前聽南幕公主慕容惜說,她曾以南幕寶山和自己身為誘餌,去誘惑墨昶。但,墨昶完全不為所動。
對著那鮮活香艷的身體,別說碰她,甚至連多看一眼都沒有。身為大越逸安王,或許是察覺到那是慕容惜的陰謀,所以不為所動,不上鉤。可作為男人,墨昶的反應是不是太過寡淡了些?寡淡到,讓人直懷疑他是不是不行。
但,誰能想到對著慕容惜不為所動的人,讓人懷疑不行的人,轉過頭來卻對著另外一個女人,處心積慮的謀劃著得到。
讓人不由好奇,顏璃到底是有哪里不同呢?今日一見,除了看出她的沉穩,其余暫無法探知。
不過,相比顏璃,鎮國府的反應也讓齊芷沁很是意外。
八字不合,相克!
這一個流言,是她所為,但擴散那么快,卻是鎮國府在后推動。
難道說,退親,鎮國府也是早有此意,且早已同逸安王合計好了嗎?齊芷沁凝眉,無法得知。她只知道她的任務應該都完成了。
愛慕裴戎,想入鎮國府,恨意流露,是她所言,亦是一場表演,只為讓皇上帶著惑亂鎮國府的念想,更快將退婚圣旨收回!
這一次退親,逸安王的謀劃,她的迫從,鎮國府的配合,讓顏璃在這一場退親中全身而退,亦讓大越皇上落于無聲算計,且還不自知。
不得不說逸安王好手段。只是,既是陰謀算計,早晚都又被拆穿的一天。她倒是想看看,等大越皇帝知曉了真相,將會如何對付逸安王!
“齊二公主!”
一道低沉的聲音,突然從車外傳入耳中,齊芷沁聽到,抬手剛要掀開車簾,就又聽……
“齊二公主如果想保兄長性命無憂。那么,最好不要做多余的事,免得給兄長遭來災禍!”
話入耳,齊芷沁眼眸緊縮,迅速伸手掀起車簾,卻只看到一個高大的背影越過馬車融入人群,連面容都沒看清。
看著那沒入人群的人,齊芷沁拉著簾子的手攥緊。
逸安王未派人在她身邊盯著,但不意味著她的一舉一動就沒人看著。果然,對顏璃不該探究的。
***
顏璃同鎮國府退親了,那張漂亮的臉也毀了,怎是一慘字了得!對此,三不五時的顏家有人過來上門探望她,寬慰她!
“表妹別擔心,跟鎮國府的親事退了,以后祖父還會給你定更好的人家的。”
顏子清會給她定更好的人家?這話,說給地上的螞蟻聽,螞蟻都不信。
“容貌毀了也不要緊,表妹就算臉腫成這樣也是好看的。”
說好看,為什么連看都不敢看她?
“表妹你知道嗎?聽說逸安王爺快回來了,等王爺回來來定然就該送聘禮了!柔兒姐姐真是好有福氣!”
對著一個剛退親的人說這個,是想她對比顏亦柔,讓她深一層的感受自己多慘嗎?
顏家的人打著關心的旗號,幸災樂禍的不要太明顯。
每來看她一次,應該能讓她們愉悅一整天。
江老太每次看到顏家人過來,就暗搓搓的開始去廚房燒火做飯,那個煙……不熏死人不罷休。
雖然每次都把自己也熏的灰頭土臉的,可是看著那些顏家那些表姐表妹什么的,被熏的流著淚捂著鼻子跑,老太太拾濕柴,拾的更來勁了。只要不怕熏死盡管來。
這也是在京城,江老太不想給顏璃惹麻煩。不然,對著顏家那幾個不懷好意的人,早就動手又動口了。只是罵人的話都已經憋到嗓子眼了,不吼出來實在是不舒服。所以就可憐了那些雞……
“吃,吃,吃這么多有什么用,連個蛋都不會下,光會糟踐糧食的敗家玩而已,早晚拔光了你的毛煮了你。”
“煮了它,煮了它!”
顏璃站在一邊看著,看顏塵擲地有的捧場附和,看江老太把那只不下蛋的公雞,罵的直叫,不由樂呵。
孫嬤嬤站在一邊,心里好笑,這公雞也是冤。
公雞是冤的,可還有比公雞更冤的……
皇宮
啪!
砰!
哐當!
座椅翻到,瓷器碎裂,從御書房內不斷傳出。
守在門口的奴才聽到殿內聲音,頭皮發緊,心跳不穩,屏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墨昶,好,你好樣的!”
聽著皇上暴怒的聲音,胡全垂首站在一邊,心也是砰砰直跳。
也不怪皇上這么惱火,實在是這事兒……
晁國,北喬割地歸降表了忠心,而皇上也剛當著天下的人面表了態,以睿智賢明,仁君之態寬恕北喬和晁國。
這邊,兩國臣子剛剛離開大越。那邊,逸安王就率兵將這兩國給覆滅了。且揚言:是遵君令,奉圣旨!
如此一來,皇上成了什么了?
言而無信的小人;兩面三刀的偽君子;還有,卑鄙無恥的帝王!
無論是那一個,都足以讓皇上顏面掃地!
“遵君令?奉圣旨?!朕從未傳過圣旨給他,他是奉誰的命,又是遵誰的旨?!”皇上火冒三丈。
胡全低頭不敢吭。
皇上確實是未下旨,也確實是逸安擅自發兵,這是事實,可卻滿身是嘴都難以澄清。
把晁國和北齊都滅了,這個時候再說并未下旨,臉面也難以撿起來,也無法說服天下人。
可以說,逸安王一舉,幾乎毀了皇上的仁厚之名。
“墨昶,你之前那么輕易就答應去邊境,本就是存著預謀吧!”皇上咬牙道。
現在他竟敢如此行事。那么……一定要弄死他,才能解除心頭氣很。
“龍衛!”
聽到皇上召喚龍衛,胡全默然快步退下。
太傅府
邊境動向傳來,趙太傅心瞬時提了起來,第一反應:‘那一紙圣旨’,逸安王將會說從誰手里拿到的?
逸安王只是遵旨行事,但圣旨是假的。那么,將圣旨遞給逸安王的這個人……是誰?
逸安王會將這一切推掉誰的頭上?他想弄死誰?
趙太傅想著,心頭緊繃,會全部推倒趙敬勛的身上嗎?
忤逆皇上的事是他做的,可罪卻都讓趙家給擔了嗎?墨昶,這就是你的打算嗎?
如果這是你的盤算。那么,無論是皇上,還是趙家,都不會讓你輕易如愿。
不會讓他如愿!要反擊,要懟回,想法是沒錯。但,結果卻難順你心意。
至于盤算,滅了晁國和北齊,只是他盤算中的一部分而已。其目的,就是要你怒火中燒,心緒亂!
是夜
在皇上和趙家暗搓搓的派人入邊境,準備對四爺發起格殺令的時候。一人借著夜幕,悄然潛入一宅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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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二更,二更……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