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心裡一涼,急忙轉向旁邊一艘畫船,飛身上去,不等那個自作多情的船家問出口,白天已經一把抓住了船家的胸衣,猛拉過來,幾乎撞到自己的胸口上。
“我問你,那艘船呢?”
“客、客官,做什麼,我沒有開罪客官的地方呀?”船家是一箇中年人,雖然遭到白天的襲擊,還算鎮定,沒有跟白天立即打起來。
“白江,你怎麼了,讓他好好說話?”康寧也覺得白天心智大亂,沒有往日的鎮定,急忙上前招呼著白天。
白天給康寧一叫,理智恢復了一些,放了船家,但仍然厲聲問:“那艘船呢?”
“客官是說車老二的船?”船家見白天不是針對他,更見穩定,卻又好奇心起了。
“就是停在那個位置上的船?!卑滋燹D身指著那個空位置問。
“是車老二的。他昨天好像載著一男一女兩個客人遊湖去了,可能走得遠了,今天還沒有來。”
“還沒有來,你是說你們停船有一個固定位置?”曾職水聽出船家話中之意,有些不不相信地問。
“是呀。官府每年收我們一百二十兩銀子,我們每人都有一個位置?!?
“你說沒有來不是出事了?”白天不想官官府的事,再次搶過話頭去。
“出事?不會、不會。要是車老二出了什麼事,官府早派人來查了。對了,客官不就是昨天那個男客人嗎?”船家終於認出白天,有些奇怪地問白天。
白天聽了這話,心裡頓時如墜萬丈深淵,知道從這個船家這裡再也打聽不到包云云的消息了,而自己昨天又確實沒有注意到別的畫船,只顧和包云云說話去了。白天沒有再和船家多話,轉身向另外一艘船走去。
畫船的主人是一箇中年婦女,她似乎發現了白天對那個船家的異樣,主動站在船頭,擋住白天,不讓白天上她的船。
“大嫂,我想打聽一下車老二的船去了哪裡?”白天雖然心亂如麻,還是一眼看出了中年婦女的意思,只好站在船板上問。
“車老二,他怕是有生意走了??凸倏墒怯惺颤N貴重物件遺落在他的船上了?”中年婦女看白天沒有像對待那個中年船家一樣對待她,也放心多了,審視著白天說。
“我的女友昨天乘坐他的船不見了?!卑滋熘苯亓水數卣f,不想攪出更多的事情。
“那個好漂亮的姑娘不見了?不會吧,你不是請了一個西席先生陪她嗎,你走之後不久他們就向江邊上去了?!敝心陭D女還真的看見了昨天包云云跟第一人說話,又讓車老二把畫船駛向江邊上去了。
“江邊,是錢塘江邊?”曾如水搶著問。
“是呀。當時儂沒有生意,親眼看見他們站在船頭上說了會兒話,那個姑娘就給西席先生扶進船艙裡去了。”
白天聽了這話,臉上表情更是焦急,略微拱了拱手說:“大嫂,請開船沿江去,我們租你的船了?!?
“儂的船要先付銀子,客官可不要說儂小氣?!卑滋煸俨欢嘣?,立即掏出一百兩銀子遞給她?!翱凸?,你給多了,儂的船資只要二兩銀子?!?
“先收好,快點開船吧?!卑滋齑鬆懖荒偷卣f。
“不、不、不,儂在湖上使船,從來不多收客人的銀子,客官可不要壞了儂的名聲。”
“好啦,我這裡有十兩銀子,你先收起來,快點開船?!痹缢畵屜壬锨埃话炎ミ^銀錠,塞給船孃一把碎銀子。
“還是用不了。儂的船資只收二兩銀子?!贝瑡鷱乃殂y中取出一小塊碎銀,約有二兩將其餘的還給曾如水。
曾如水見白天已經急得想發火了,只好什麼話都不說,伸手接過碎銀,催促說:“快開船。對了,注意問一問你認識的人,看車老二的船去了別的地方沒有?!?
“儂知道,你們找人是要到處問嘛?!?
白天見船孃還想說話,忙示意曾如水不要理她,不要給她說話的由頭。船孃見三個人扭過頭去,不跟她說話了,只好自己一個人嘮嘮叨叨地咕嚕著什麼,去開船去了。
船從西湖孤山啓航,沿人工開鑿的運河直奔錢塘江。沿路問了不少船家,所得消息確實如船孃所說,車老二的船確實去了錢塘江。爲此,船孃還不斷向白天三人嘀咕,責怪車老二不懂事,畫船怎麼開到江裡面去,如果遇上江潮,一個浪子就把船打翻了。白天最初還對船孃的話不當一回事,等想到確實有可能如船孃所說時,又不知如何是好了。船到江邊,船孃再也不停把船駛到江裡去,並說現在已經是中午,正是江潮來襲的時候,畫船不能入江,不然要翻船的。白天三人真還把這個多嘴的船孃沒有辦法,只有棄船上岸,向岸上的人打聽車老二的畫船是不是駛進了錢塘江。
這一帶岸上人不多,更沒有住戶,只有三兩個打魚人,一二個鉤客,遠遠地看去,只能看見一個影子,也有被錢塘江的水聲淹沒之勢。白天爲了快一些找到線索,將三個人分開,各去一個方向打聽。
他們還真沒有費多少時間,很快就打聽到他們想知道的消息。昨天還真有一艘畫船駛進錢塘江,將客人送上一艘停在運河口的江船上,那艘畫船就沿江向下游去了。那艘江船向上遊駛去,掛了三面大帆,逆流而上,速度也非常快。白天三人將情況一對,一時間都沉默不語了。
“白公子,我覺得包云云上了江船,而畫船連同船家怕已經沉入江底了?!痹缢紫却蚱瞥聊?,不想讓白天再這樣自己騙自己。
“你、你是說——”白天不能騙自己了,只是滿臉的不相信,將目光定在康寧、曾如水的臉上,掃來掃去。
“她又給人劫持了,這已經是很明顯的事實?!笨祵幙匆姲滋斓谋砬榫筒皇娣?,她已經忍了很久了,這一路她就當沒有她的事,只是跟著白天和曾如水,這時候再也忍不下去,惡狠狠地說。
“不、不可能!她身具一甲子的功力,已經學會了鬼閃四式,飛絕掌也有七八成功力,江湖上誰能讓她毫無還手之力就跟他走?不、不可能。我不相信那個假扮西席的是誰?誰有這種能力?”白天突然大叫大嚷起來,好像康寧就是那個把包云云劫持了的西方席。
“哼,以前我還不相信誰能夠把我怎麼樣呢,結果一樣給佛光會抓去,又落在景家妖女的手裡?!笨祵帥]有怕白天,跟白天對著嬌叱。
“景家?不,她不能落進景家手裡。我絕不答應?!卑滋齑蠛鹨宦?,飛身而去,形如神龍一般向西飛去。
“白江、白江。”康寧嬌叫,沒有把白天叫住,她也急起直追??祵幾肪砍霭肜?,白江已經不見身影了,氣得康寧撲到地上,大聲叫嚷:“白江,你個混蛋!你無恥!你薄情寡信!好色貪淫——”也不知道罵了多長時間,罵了白天多久,康寧的眼淚已經流得差不多了,心裡的酸楚也發泄得差不多了,這才停下來,坐起身來。一眼看見曾如水,正靜靜在盯住她,好像沒有想到,或者說正在等待康寧發泄。
“你、你看夠了?”康寧神色一動,好像活出去了,立即嬌斥。
“我認爲康姐姐哭也無用?!痹缢裆粍拥卣f,好像康寧的嬌斥對她一點也沒有作用,或者說她已經考慮好了。
康寧是一個聰明的姑娘,只是給妒火燒得有些昏了頭,聽了曾如水的話,立即清醒過來,自己站起來,已經恢復了常態:“你認爲包云云那個賊婢給景家抓去了?”
“即使給景家抓去了,她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只會變得更美?!痹缢行┛嘈Φ卣f。
“你想給景家抓去?”康寧一聽曾如水的話就不高興,反脣相譏。
“我知道我不夠格,但康姐姐你要是再給景家抓去,也許只會作爲供給改造的人?!痹缢矝]有相讓,把原話還給康寧。
“哼,我有自知之明,不用你提醒我。姓包的即使再美,也是一個木頭美人,你沒有聽那個沒良心的說嗎!”
“就算是木頭美人,白公子一樣對她愛如珍寶,要是她運氣好,白公子說不一定還有辦法醫好她。”
“哼,你還真的迷信那個沒良心的了,他要是什麼都能夠做到,以前就不會給無劍門騙了?!笨祵庍€真的氣上白天了,像她這樣一個美麗姑娘這樣對白天,白天不但沒有給她一點回報,竟然愛上了包云云那樣的妖精。
“康姐姐你也許說得對,但是現在的白公子一定不象你以前認識的白公子了。”曾如水不想聽康寧醜化白天,好像她心裡的白天就是最完美的,無所不能的。
“哼!”康寧濃哼一聲,也不想再醜化白天,白天再怎麼說都是她心裡最好的男人,剛纔不過是氣憤不過,故意臭白天:“我們下一步怎麼辦,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