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泰皺著眉頭,捏著鼻子,向樹林裡看去,然後甕聲甕氣的說:“燒誰,誰都要哭,不用管它。”
何泰表現出來的這份鎮定,讓我懸著的心踏實了下來,在向小女孩看時,那小女孩已經抹著眼淚,向樹林深處走去,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這時,燃著的火已經熄滅,爲了做個雙保險,我又從後備箱中拿出鐵鍬,挖了深坑,將鐵盆和骸骨埋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我才如釋重負的出了一口氣,身子一晃卻差點摔倒。何泰扶住我,問我怎麼了。我使勁揉著太陽穴說,頭疼的厲害,像要裂開一樣。
何泰寬慰我說:“頭疼只是後遺癥,睡一覺就會好。”
我搖晃著身子上了車,一陣風似得回到了三九家,倒牀便睡,當一覺醒來,已經是三天後的早上了。
下了樓,看到何泰正在客廳裡邊啃方便麪,邊看電視,他見到我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將方便麪扔進了垃圾桶裡。
何泰比三天前瘦了一圈,估計這三天吃的都是方便麪,此時,我也已經餓得前胸貼了後背,先灌了一杯熱水,然後打開一袋方便麪就啃。
何泰有些失望,嘆了口氣,問:“感覺怎麼樣?”
我咯吱咯吱的嚼著方便麪,說:“還是感覺渾身沒勁兒。”
“頭還疼不疼?”
“不疼,還是有點暈。”
“這是睡覺睡的。”何泰給出了診斷,然後看了我一眼,問:“你什麼時候帶我去找胡一山,你可是答應了我的。”
我徒地一怔,這事被我忘的死死地,現在何泰突然間提出來,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結結巴巴的說:“這個……你還要在等等。”
“等到什麼時候?”何泰焦急的問。
“要等……等到你的腿好了再說,因爲找胡一山的線索要去山裡。你腿有傷,走山路不方便。”我信口胡謅道。
“什麼山?”何泰繼續追問,
“呃……在,在白雲山。”我腦子裡突然冒出了這個山名,隨口說了出來。
何泰失聲問道:“你是說,谷七知道胡一山的下落?”
我先是一愣,腦子卻轉的飛快,白雲山是青衣門的大本營,青衣門掌門谷七又和一道教有過節,這何泰即使有再大的膽子,估計也不敢直接去找谷七去問這個事,這樣一來,胡一山這事就成了死無對證,看來我這謊撒說的水平不低。
我立刻變得底氣十足,說話也利索了,繼續說:“對,谷七知道胡一山的下落,所以咱們上白雲山之前,你必須要把腿傷養好,谷七的脾氣我知道,又怪又臭,你又是一道教的人,如果貿然上白雲山,我怕你下不了山,所以這事你也不能急。”
何泰連連點頭,說:“對對,你說的對,那老雜毛脾氣確實古怪。”
我心中一樂,既然你這麼忌憚谷七,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胡一山這事我就先給他懸著,問急了,就把事情往谷七身上推,反正他也不敢去和谷七對峙。
“所以你現在就先安心養傷,我也在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和谷七聯繫上。你放心,谷七這邊的事情就交給我,胡一山不但是你的敵人,也是我的對頭,我做夢都想找到他。”
何泰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說:“不過我也不能在這裡養傷,我要回哈爾市去,這裡我待著不習慣。”
一聽何泰要回哈爾市,我有些著急,雖然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事情可用他幫忙,但我體內還有一個厭媚鬼還沒有處理,這厭媚鬼要等到我生日時才能驅除,但只要何泰在身邊,萬一哪天這厭媚鬼又出來生事,有何泰在畢竟還是一個保障。
“其實,你可以不必回哈爾市,我可以給你安排個醫院。”
何泰擺了擺手說:“我這是硬傷,養段時間就好,而且我拿著喬坤的錢,卻不在喬坤身邊,這也有些不地道。”
我見留不住何泰,就問他計劃什麼時候走,何泰的急性子就又出來了,掏出手機,說現在就給喬坤打電話,讓喬坤派人來接他。
三天後,喬坤果然派了一輛小汽車來接何泰,同時還給我稍來一些東北特產,我給喬坤打電話表示感謝,沒想到沒聊幾句,喬坤就嬉皮笑臉的對我說,讓我把特產分成兩份,一份給大舅送過去。
我先是一愣,就想到在哈爾市時,念弟與喬坤卿卿我我的樣子,但我還是故意問他什麼意思。
喬坤就在電話裡不說話,不停嘿嘿地傻笑。
送走何泰的第二天,我就提著喬坤給大舅準備的禮物去了姥爺家,但卻沒有說這是他未來女婿送給他的禮物,只說是一個東北朋友送來一些特產,我拿來給即將待產的舅媽補補身子。
我這樣做並沒有借花獻佛的意思,而是覺得喬坤和念弟發展速度太快了,總覺得心裡沒底,感情這東西,往往是來的快,去的也快。萬一他們只是一時彼此有好感,新鮮勁一過,說不定那天就是黃了。所以,這事還是觀察觀察再說。
在姥爺和大舅的熱情挽留下,我只好留下來吃中午飯,菜端上,酒倒上,沒半個小時,一瓶白酒就下了三個人的肚子。
姥爺拉著我的手,滿面紅光的說:“大孫子,今天讓留下你吃飯,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下午有個閨女來咱家,你看看相不相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