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蘇蘇泛白的臉色,我說道,“你們倆也適可而止吧!她到底是女孩子,一會嚇哭她。”
“你當(dāng)我開玩笑?”小桂瞅著我臉色不悅道,“你有聽說或是看到有人在墳地這種感覺地方亂丟鞋子的?”
看著小桂,我在他的臉上真沒找出來開玩笑的神情,只好喃喃說道:“迷信而已。”
話出口,蘇蘇已經(jīng)走到我身邊。
“怕了?”我斜眼瞅她道,“叫你沒個淑女樣!”
“我就跟桂花哥鬧著玩么。”蘇蘇小聲說道,“哥,只要你在我就不怕......以后再不這么玩總行吧!”話語一頓,她接著說道:“這里除了墻壁上的坑再沒東西了,我沒瞅到有封墓石。”
人一怔我瞅向寂邈,等寂邈給我個答案,就見寂邈慎重地點點頭,顯然是同意蘇蘇的話。
“不對!”看著坑洼的土墻壁我說道:“完全不對!記得大個蘿卜的日記么!金禿子的人為了打開墓曾觸動了機關(guān)還損兵折將,你們看這里,除了阻擋咱們進入的那個現(xiàn)代手段機關(guān)外還有別的么?這里有損兵折將過的痕跡么?日記本記載的地方不是我們腳下的地!”
沒有多余的話我們開始在這個土包內(nèi)仔細查看著,每一道裂縫每一個坑都反復(fù)地看來看去,我甚至順著斜坡走回到裝有炸藥包的那個盡頭處仔細謹慎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土壁上是工具刨弄留下的一道道鑿痕,除了連著炸藥包釘入泥土中的電線外,沒有任何能引起我懷疑的存在。
返回土包,我沿著先前那短短的洞道走回到我們先前進入的洞口下方,仔細查看著那些凹進土墻內(nèi)的凹槽,從痕跡上可以判斷出這些凹槽存在的時間已經(jīng)很久了,除此之外,再沒別的疑點。
怎么回事!
耳朵聽到腳步聲傳來,我斜瞟一眼是寂邈,他走到我的身邊小聲說道,“你這邊有看出情況?”
搖搖頭,我說道:“沒有!”尋思了下,我看著寂邈小聲道,“該不會是小海被懵了!這就是他沒有找到尸體的原因,因為金禿子他們找到的那個墓根本就不是這個,所以他們才會安然地在兩個洞口都布置了炸藥,這樣甭管以后是誰來到這里,都是灰飛煙滅!”
寂邈看著我沉默了好幾秒鐘,而后伸手拍了下我的頭說道,“你怎么一會聰明一會笨?為了一個小海或者連面都沒見過的闖入者,你覺得金禿子會讓人挖出那條傾斜的洞道么?那么長的洞道,那么精準(zhǔn)的傾斜度,明擺著是相當(dāng)吃力的力氣活!金禿子會讓自己人無聊到那種地步?還有,就因為小海知道這里頭有問題才會把地址告訴咱們而不是排骨爺,如果這里真像咱們看到的這樣平淡無奇,那么小海早就帶著排骨爺來了,何必大費周章地去騙他師傅?”
“這么說,你也相信小海的話了?”
指指我們頭頂?shù)亩纯冢佩阏f道:“就是這個洞口的炸藥和另外那個洞口的炸藥讓我相信了小海,沒有蹊蹺的事,這里不會搞出如此精細的機關(guān)。咱們也看見了另外那個洞口的機關(guān)是多么復(fù)雜,回想一下它的結(jié)構(gòu)它的線路,你就該知道做機關(guān)的家伙做工有多繁復(fù)!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地方是不會動用這種手段的,所以對于金禿子他們來說,這里很重要!”
“那么封墓石呢?”我奇道,“這里光禿禿的,跟大個蘿卜的描述明顯對不上!”話語一頓,我低聲道,“你找到什么線索了?”
寂邈搖了搖頭。
“那個......”長長吐出口氣,我靠在墻壁上斜瞅寂邈說道,“伯伯什么時候混進金禿子身邊的咱們不能肯定,不過有一點能肯定,就是金禿子一直沒放棄這里,來過好幾次,伯伯處理現(xiàn)場的手段我是見識過的,我們假設(shè)這里的機關(guān)甚至后期的現(xiàn)場處理都是伯伯一手完成的,那么你覺得他會在哪里做手腳?”
寂邈看著我笑了,很輕柔很平淡的笑,我不得不說這笑很迷人,有種說不出的魅力,這笑我在觀月哥的臉上也曾見到過,是初見的那天夜里,他也曾這樣對我笑過。
“你呀,”寂邈笑著搖了搖頭,“我從沒見過他,你要我怎么感覺他?這話題要是我哥在的話......問他最合適。”
“但......你們畢竟是一家人,在某些模式上......我總覺得會有一種一致性。”
靜靜地看著我,寂邈說道:“如果你這么認為的話,那么這個問題的答案應(yīng)該問你!”
“我?”
“對!”看著我寂邈一字一頓地說道,“假想是我在這里做的手腳,找出它!如果是你,應(yīng)該能找出來吧!”
“你怎么會這么想?”我苦笑道,寂邈的話真的讓我有種說不好出的別扭。
“因為我想瞞你的事總會被你看穿!如果四大家族每個家族都有一個固定模式存在的話,那么你一定能找到我想隱藏的東西!別忘了,聽風(fēng)者原本就是追蹤線索的佼佼者!”
呆呆地看著寂邈,我不知道他這番話是出自真心還是故意在嘲笑我,不過有句話他的確說對了,那就是聽風(fēng)者絕對是四大家族中追蹤線索的一號人物。以往,沒有人會在我面前刻意地提到這一點,因為很多事情根本用不著我去追蹤,我身邊總有人已經(jīng)先解決好了,這使得我甚至淡忘了這句話......更確切地說,或者是我有意去淡化這件事,因為我們現(xiàn)在身處的地方并不是我打心眼里喜歡的地方。
我喜歡高山、大海、森林、湖泊,那些總能看到陽光欣賞到美景的地方,它們能讓我的心寧靜平和、與世無爭,我不喜歡這些地底下陰森的巢穴,它們記載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死亡,甚至是殘忍的殺戮。
挺直腰身,我嘴角掛上一絲嘲諷的笑,嘲諷向往自由、陽光的聽風(fēng)者也會陷入黑暗的束縛。慢慢下蹲,我開始用我的雙眼在平地上一點點地掃過,去思考它們的水平面以及平整度,尋找著一絲一毫的不協(xié)調(diào)。
地面、墻壁,我都看過了,在我們下來的這個地方?jīng)]有任何的不協(xié)調(diào)性,尋思了下,我用手用腳去磕碰地面、墻壁、洞頂,去細聽發(fā)出的每一道聲音,沒有,沒有任何的疑點,繼續(xù)循著洞道找到大土包那里,我再次細看地面、墻壁,去找任何一點能引起我興趣或是猜忌的痕跡,沒有,這里同樣沒有。
頹廢地坐在地上,我瞅著身邊土墻壁上的坑洼,覺得自己這次是真的無能為力了。
肩膀被輕拍了下,我扭頭看去是寂邈。他雙眼冷靜地瞅著我說道,“你忘了我剛才提醒你的是什么?我要你去感覺我,不是去感覺那些盜墓賊!你別用尋找那些盜墓賊線索的辦法來尋找我!我們景家人不是盜墓賊,你要區(qū)分開這一點!”
寂邈的話讓洛空他們聽的是一頭霧水。
我迷瞪瞪地看著寂邈琢磨著他的話,就聽小桂說道:“跟土魃在地底下捉謎藏,別指望他們能給你留什么尾巴在!”
小桂明白我們話里的意思......
細細思量小桂的提示,我又一次望向腳下的地面。‘別指望土魃會給我留什么尾巴’,腦海里反反復(fù)復(fù)都是小桂的這句話,我似乎懂了,我想從地面、墻壁的不平整度來尋找疑點,但是我恰巧搞反了關(guān)系。土魃的確不是盜墓賊,我不能指望對土對大地格外了解、熟悉的他們會犯盜墓賊一樣的錯誤。
景伯伯的手段我是見識過的,他不但不會給我們留下任何能追蹤的線索,反而會把所有遺留的痕跡抹去,像是從未有過......土魃的手段就是太真了!他們將所有疑點都抹得干干凈凈,完美的就像是從未有過,而我卻在尋找那些不協(xié)調(diào)的地方,可不是與土魃的手段背道而馳。
點點頭我站起身,就聽小桂問道,“有頭緒了?”
“這下面越完美越?jīng)]有瑕疵的地方就越有問題!”
當(dāng)我說出這個答案,寂邈笑了。
“對,我們小時候的游戲的確會這么干!將我們抓過的每一把土都灑落成它最自然的散落狀,將我們每搭砌成的任何泥土城堡都毀壞成泥土最自然最初的狀態(tài)......”說到這里,寂邈收回眼神瞅向土包,開始他所謂的尋找,而獲得他肯定的我、小桂也進入了又一次的搜尋之中。
那些完美到?jīng)]有任何瑕疵存在的地方!
要知道,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完美這種東西存在,那只是人們一種病態(tài)的追求......而土魃的弱點就是放大了這種東西。
有了尋找對象,我們很快就鎖定了目標(biāo),所有坑洼處之外的地方。
因為這個坑洼實在無法完美的模擬,基于時間的緣故沒有這種必要,所以我認為如果是景伯伯最后處理了現(xiàn)場,那么他會避開所有坑洼的地方,以防在這種地方出現(xiàn)錯漏。
鐵釬、行軍鍬、甚至刀子全都派上了用場,我們在四周沒有坑坑洼洼的土墻、地面、洞頂試探著,很快在土包一角的頂部發(fā)現(xiàn)了問題。
小桂一鍬捅在那里,鍬面竟探進洞頂五六公分,我們瞅著小桂拔出行軍鍬捅向別的地方,鍬面并沒有出現(xiàn)探入的跡象。
是那里么?
寂邈手拿鐵釬走到了小桂的身邊,舉起鐵釬向著頂部那個位置扎了進去,于是我們看到鐵釬在我們眼皮底下輕松地刺進洞頂,那深度......寂邈舉起了拿著鐵釬的那條胳膊。
從包里取出這回新置備的安全錘,我站在洛空弓起的腿上伸長胳膊照著那個位置狠狠敲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