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楊大春在客廳里騰出一塊空地來,便拿出一盒辰砂和雞血和水混合著攪勻,又拿出一個嬰兒手臂般大小的手筆出來,在地上刷刷地畫了起來,一陣筆走龍蛇之后一個一人多長一米寬的符紋便成了。
又接著拿起細繩和銅錢在外面布了個幻陣,一通布置之后又過了兩個小時。
萬事皆有法,有法皆有咒。楊大春拿來一個碗,碗里盛著米,在上面點燃了三支香,便招呼著蘇向榮兄妹把張塵和楊秀兒搬到了巨大的符紋中間。
“兄弟,如果事不可為,就回來,我們再想別的辦法。”楊大春沉聲道。
“明白。”張塵微微地點了點頭道,心里頭卻是另一番盤算。
楊大春看著張塵心里微微地搖了搖頭。他太了解張塵了,知道他說的話張塵是聽不進去的。他就是這樣倔的一個人。
不過也正是因為張塵這種固執的性格,他才得以從這墓里光出生天。只是今天碰到這種局面,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其他的辦法,不然也不會行這險招的。
那三支香飄起來的徑直向張塵所躺的地方飄去,并且盤旋在他身體上下左右。
楊大春開始念動咒語。
一小會的功夫,張塵只覺得頭昏昏沉沉的,漸漸地沉睡了過去。
一個虛影慢慢地從張塵身上浮了出來,這虛影慢慢地向上浮起,然后立了起來,一小指上正牽著一根紅線的虛影上,這虛影連著楊秀兒。
張塵的魂魄呆呆地立著,看著慢慢從楊秀兒身上的浮起的虛影,一臉的呆滯。
楊秀兒的魂魄從身上上緩緩地站了起來,便帶著張塵往窗外飄去。
兩人此時已經迷失了心智,只知道順著那種玄之又玄的力量向前飄去。
房屋街道都在他們腳底下,逐漸向后退去。
楊大春看著他們遠去的虛影,幽幽地嘆了口氣。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朝外面喊道:“張塵,一定要在香燒完之前回來。切記!”
此時張塵和楊秀兒的殘魂已經飄出好遠。
張塵僵硬地轉過身去往后看了一眼。眼中沒有任何光彩,呆呆地看了一會便又緩緩地轉過身去,在楊秀兒的牽引下向前飄去。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的魂魄漸漸地飄進了一處別墅群里,順著其中的一個寬敞的陽臺便飄了進去。
此時里面正有幾點燭火線香在燃燒著,兩個穿著古怪衣服的女人正在一個法壇前,其中一個嘴里正念念有詞,伴隨著咒語,一縷縷青煙從她嘴里冒了出來。
在空中凝聚成一個煙霧狀的骷髏頭,那骷髏朝剛從陽臺飄進來的張塵和楊秀兒迅速飄了過去,迅速又化成一股灰煙,把兩個人的魂魄籠罩住了。
原本呆滯著的張塵陡然心里一跳,猛地驚醒過來,猛地拉著楊秀兒飄到了一旁,怒氣沖沖地看著正虎視眈眈對著他的幾個人。
他們猜想的沒錯,這搞鬼的正是那天在路邊遇見的那兩個女人。
此時仇人見面自然分外眼紅。
張塵連忙把依舊呆滯著的楊秀兒護在了身后,看向那個詭異的祭壇。
只見一個四方桌子上擺放著兩個神牌,其中一個寫著楊秀兒的名字,名字下面正掛著一縷長發,再下面卻是一個人形的玉塊,那玉上面竟有絲絲白煙繚繞。
而另一邊卻是一個男人的神牌,正是張塵昨天在墓園看到的名字,尚光遠。
神牌的上面各掛著一朵白布編成的花,看上去詭異極了。
“尚光遠!”張塵心里咯噔一聲,那名字看著就覺得很是熟悉,不就是那天他他在墓園里看到的那個,看來他是猜對了。可是他卻半分也高興不起來,反而眉頭擰得更緊了。
張塵正思量間,這時從里面傳來一陣飄忽不定的聲音:“喲,還送了一個。這個可以,剛好下一樁婚事不用愁了。這小伙子雖然長得不怎么樣,卻有些耐看,也罷,就將就著好了。”
“小伙子,大姐給人牽線做媒可好?”張塵往里看去,正看見一個身穿黑衣服的女人嘿嘿笑道。露出一副甜美的笑容。
要不是看到她們正在做的事情,誰也不會想到這樣的一個人竟是這樣歹毒。
張塵卻不理會她,雙手掐訣,口中念動咒語,咒畢雙手一指那塊白玉。剎那間白煙迅速翻騰起來,越變越大,竟從里面映出一個女孩的相貌出來,正跟楊秀兒一模一樣,只是那模樣卻虛幻了許多。
頓時那玉里的魂魄飛了出來,與張塵綁著的楊秀兒合在了一塊。原本呆滯的楊秀兒頓時清醒了過來。
張塵只看了一眼,攔著楊秀兒的手喝道:“走!”
“想走,哪有這么容易。都給我乖乖留下來。”不知何時那婦人已經到了陽臺邊上,看著他們冷笑道。
張塵神色一狠,拉著楊秀兒便向上飄去,眼角余光卻看見那婦人正手掐著咒訣,嘴里正快速地念著什么。
這時從身后飛過來一條黑色的藤蔓,一下便把張塵和楊秀兒捆了個結實,接著猛地往回一收,把他們硬生生地拉了回去。
“呯”的一聲輕響,兩人的魂魄便被拽到了地上。
緊接著四周黑霧迅速飄起,很快織成了一個三米方圓的籠子。
張塵來不及多想,便沖過去撞在了籠子上,卻被狠狠地電了一下,一時間身上電芒大作,一下子便被彈了回來。
“張塵,張塵你怎么樣了!”楊秀兒撲到了張塵身上,哭喊道。
張塵朝那籠子看去,卻發現上面貼了張金黃的符紋,此刻正閃閃金光。心下暗道:“這不知是什么符竟然能貼在這虛幻之物上,還能有這般威力。”
“沒事,我沒什么事。”張塵看了看自己被電得焦黑的手掌,搖了搖頭道。
“現在怎么辦?我怕。”楊秀兒拽著張塵的手道。
張塵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這話,他也看不出來的籠子是由什么陣法演練成的。更不用說怎么去破陣了。
這籠子四周都籠罩著一片黑煙,一根根的柱子上都冒著閃電。只挨上一下便會噬心般的痛,端是的厲害。
“小伙子,不用白費心機了,這陣你們是破不了的。識相的就把小妹子交出來,我放你一條生路。你看如何。”正站在籠子外的老巫女正誘惑道。
話音剛落,張塵便感覺到,一只冰冷的手緊緊抓住了自己的手臂。張塵朝楊秀兒看了看,柔聲道:“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安然無恙地帶回去的。”
“你做這種事情不覺得虧欠良心么?我身邊這人可是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呢?你的良心呢?”張塵擰著眉頭罵道。
“我吃過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用不著你來教訓我。好好想想我的提議吧。”老巫女冷笑一聲道。
“我是不會把她交出去的。她是我最親近的人,我還欠著她一條命。今天哪怕是豁出命去也要護她周全。”張塵道。
“如果你以為我只有這一點手段,那么就大錯特錯了。既然你不吃敬酒,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老巫女冷笑道。
說著便從一個小瓶子里倒出一堆明黃*色的東西,往籠子里一撒,到時屋里便亮起了密密麻麻的金光,這金光迅速朝張塵和楊秀兒奔去。
張塵看到這些金光朝他飛來,連忙把楊秀兒護在了身后,剎那間那些金色的粉沫全部都沾在了他身上,頓時全身噬心般疼痛。
他艱難地低下頭去,卻看到那些冒著金光的東西在快速地游動著。再一細看,心里便驚恐起來,原來那東西根本就不是什么粉沫,而是一個個幼小的螞蟻,而這螞蟻還長著一雙翅膀,全身上下一片金黃。
這一發現,頓時更加深了他的恐懼。這東西他也只在傳說中知道,不想今天卻見到了它們的真容,而且更可怕的是它們攻擊吞噬的對象正是自己。
這時從外面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如何,這噬魂蟻的滋味不好受吧。只要你服個軟,把小女孩交出來,我就把這噬魂蟻召回來。否則,不消一時三刻,你就會灰飛煙滅。”
張塵強忍著萬蟻噬咬的痛苦,咬著牙道:“我!是不會把她交出去的。絕對不會。”
“張塵,求求你,別硬撐了,我不想看著你死了。放我出去吧,沒有關系的。你的好我會記在心里。我們來生再見。”楊秀兒哭著道。
“你胡說什么?這冥婚一結,你以為楊秀兒還會存在嗎?別天真了!”張塵幾乎是吼著說道。
那萬蟻噬魂的痛苦無時不在折磨著他,那種感覺就像有無數個人拿著針在他身上猛扎一樣。張塵的魂魄已經一抖一抖的,眼睛也變得血紅了起來。
身上更是突起一個個拳頭大小的鼓包,鼓包越來越明顯,上面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竟慢慢形成了一個人臉的模樣,這些人臉的嘴巴一張一合著,仿佛在無聲地吶喊,一雙眼睛更是發出詭異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