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一天的行走,張塵已經(jīng)全身都累得不想動彈,正睡著香甜。忽然‘轟隆’的一聲巨響,把正熟睡中的張塵驚醒。
雙手撐地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定定地看著外面,楞了幾秒,忽然大笑起來:“下雨了,下雨了,都快起來,下雨了,我們有水了。”
笑著跑出了帳篷,往天上看去。
此時天空已是烏云蓋頂,風(fēng)起云涌,數(shù)十道閃電在云層中閃過,發(fā)出一陣陣‘轟隆’聲。
一陣陣狂風(fēng)吹來,把張塵頭發(fā)和衣服吹得咧咧作響。
風(fēng)沙更大了。
其他幾人也都跑了出來,看著這陰沉的天色,紛紛露出了笑容。
“要下雨了,真的是要下雨了。快,找東西接雨水。據(jù)說沙漠里的雨量不會太大,而且時間也會很短。”王語夢臉色忽然一變,大聲喊道。
“對,對對,接雨水。把能用來盛水的東西都找出來,鍋碗瓢盤都拿出來。”楊大春語無倫次地說道,連忙跑了過去把背包都打開來,里面的鍋碗都拿了出來,分給其他幾人。
“不夠,光是這樣還不夠,體積太小了,得找個體積大點(diǎn)的,又不漏水的才行。”張塵擰著眉頭,往四周看去,焦急地尋找著他想要的東西。
忽然看到那旁邊巨大的帳篷,臉上一喜:“帳篷,對對,就是它,夠是夠大了,怎么才能裝水,怎么才能裝水……。”
越急越是想不出辦法來。
“挖坑,挖個坑出來,把帳篷拆了骨架鋪進(jìn)去,水自然就流進(jìn)去了。”何寧在一旁說道。
“對,挖坑,抄家伙,快,時間要趕不及了,這雨很快就停了。”張塵大喊道。
楊大春,王語夢,黑衣人這才如夢初醒,連忙行動起來。
但他們只有一把工兵鏟,只能一個人用,其他人只能用其他工具,干脆用手往外刨。
“語夢,把帳篷骨架拆了,拿好,不要讓風(fēng)吹跑了,其他人就地挖坑。”張塵安排好事情,抄起了工兵鏟彎著腰,一鏟一鏟地往外拋著沙。
其他幾人則在另一邊,用水往外刨著。
一會的功夫,一個凹凸不平的淺坑就顯現(xiàn)出來。
天色更暗了,風(fēng)也吹得更急了。幾人都沒戴防沙鏡,風(fēng)夾著沙塵不斷往臉上身上拍來,‘沙沙’作響,臉上手上像是被無數(shù)只螞蟻咬著一般,痛得都睜不開眼來。
“快點(diǎn),再快點(diǎn),雨馬上就下來了。”張塵拋出一鏟子,吼道。
話音未落,只見頭上冰涼冰涼的。
張塵抬起一看,只見無數(shù)的雨點(diǎn)從天空中降落下來。
“把帳篷鋪開來,快。大春,你也去幫語夢。”張塵又再次吩咐道。
在沙漠里,水就是生命。能不能活著走出這沙漠就靠它了。現(xiàn)在有雨下,自然是能接多少接多少。
楊大春點(diǎn)了點(diǎn)頭,連忙跑了過去,卻因風(fēng)太大,忽然摔倒在地上,咬著牙,又站了起來。
接過帳篷的另一邊,把帳篷攤開來,死死地壓著。他們這帳篷是集體帳篷,足有五六平方大,足夠大了。
張塵,何寧,黑衣人三人又刨了會沙,漸漸顯露出一個大坑來。
張塵一看,估計差不多,連忙吼道:“把帳篷挪到坑里來,所有人都趴在邊上壓著。”
其他人連忙跑過去,拽住帳篷的一角,配合著把帳篷拉到坑里,然后迅速趴在帳篷邊上壓著。
用雙手遮住頭部。
風(fēng)沙夾著雨水不斷往地上落來,雨水從帳篷四周往中間流去,漸漸形成一個小水洼。
同時帳篷和幾個人身上都落完了厚厚一層細(xì)小的沙塵,再也看不出來人的模樣,幾乎跟周圍連成了一體,不仔細(xì)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忽然其中一處地方聳動了幾下,一個腦袋從沙子里露出來,臉上頭發(fā)上沾滿了濕漉漉的沙子。卻見他看向中間的小水洼,咧著嘴笑得很是開心。
“有水了,我們有水了,天不絕我!感謝老天爺!感謝道祖保佑!”張塵看著中間的小水洼,心里樂開了花。
風(fēng)還在繼續(xù)吹著,雨卻漸漸停了下來。
只過了幾分鐘,竟然雨過天晴。仿佛剛剛那陰沉的天色只是老天爺開的一個玩笑。
張塵翻了個身,看著蔚藍(lán)的天空,不由得苦笑,這賊老天,就不能多下一會。
其他幾處沙子涌動,幾人紛紛坐了起來,看著中間淺淺的小水洼,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呃,好吧,會笑的其實(shí)只有張塵,楊大春,王語夢三個人。
至于何寧是萬年不變的僵尸臉,任何的事情都不會令他臉上有絲毫的表情。至于黑衣人整張臉都罩在黑布下,看不出來是怎樣的表情。
不過張塵也沒去理會這些。經(jīng)過這些天的相處,張塵早已習(xí)慣了。要是哪天何寧咧嘴笑了,張塵恐怕能嚇得雞皮疙瘩掉一地。
“有水了,終于有水了。我們有救了,終于可以喝個痛快了。”王語夢笑道:“我要洗澡!”
話音剛落,卻見其他人看鄙視地看著她。
“呃,好吧,是我想多了。”王語夢臉色一紅,訕訕地說道。
張塵看著帳篷中間的那一小水洼,沉思一會,說道:“我有個辦法,可以省時省力還能濾得清水。”
其他幾人都拿眼看他。
“我們可以把中間的沙子往四周扒,四周高于中間,水就會流到中間去,我們就可以取到水了,再用布過濾幾次,就能得到干凈的水了。”張塵笑道。
其他人都點(diǎn)了點(diǎn)頭,各從其他幾個方向往帳篷邊緣的高地扒著沙子。
隨著沙子的移出來,一層薄薄的水流從沙子底下流向中間的洼地,漸漸積累成一個小水池。
眾人又配合著,拿著幾件衣服充當(dāng)過濾器。一人拽著一件,上下連著三層。
從最上面的衣服開始倒水,水滲過衣服,滴向下一層衣服做的過濾網(wǎng),連個過了三層,這時的水已經(jīng)算是挺清澈的了,才在底下用鋁制的水壺接著水。
幾人輪流著喝飽了水,這才把剩下的裝進(jìn)水壺,直把所有的水壺都裝滿了,水池里還剩下一些。
這些自然是不能浪費(fèi)的。
眾人又把壓縮餅干和牛肉干拿了出來,就著水把餅干化開,和成了一團(tuán)面糊。
直到再榨不出來一點(diǎn)為止。
“要是雨再下大一點(diǎn)就好了。”張塵看著中間已經(jīng)被淘干了的水洼,嘆了口氣道。
“得了吧,我們這種已經(jīng)算是非常幸運(yùn)的了。在這沙漠盆地,幾個月不下一滴雨的都是再正常不過了。”
“碰上下一次雨,我們就該偷著樂了,這說明天不絕我們。”楊大春倒是很樂觀,咧著嘴笑道。
“這倒是,是我有些貪心了。”張塵苦笑道。
“不過這得感謝你臨場發(fā)揮,想到這么好的一條妙計,又指揮得當(dāng)。我們才能取得這些水。”
“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還有這處才能,是不是被秀兒莫千柔兩個給滋潤的。”楊大春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忽然話鋒一轉(zhuǎn),立即變得猥瑣無比。
“滾,給你吃撐了是吧,趕緊收拾東西,廢話忒多。”張塵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遵命,張大帥哥。”楊大春一抱拳,擠眉弄眼地說道。
“喲,看來故事還不少哦!”兩人的話被旁邊的王語夢一字不落地聽進(jìn)了耳朵里,當(dāng)即笑道。
“王語夢,我告訴你,誰的話都可以信,唯獨(dú)大春的話不能聽,這家伙造謠的能力比動力的能力強(qiáng)十倍百倍。要不信的話,咱們走著瞧。”張塵笑道。
黑衣人看著這邊楞了會,又繼續(xù)收拾東西了。
這人從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幾乎是能說一句話就絕不會說兩句話的主。只是偶爾會發(fā)些呆。
張塵有心想關(guān)心幾句,但礙于這人強(qiáng)大的武力,又只好作罷。想起在山洞里被掐的情景,還心有余悸。
這會太陽又冒了出來,萬丈陽光灑在大地上。萬里黃沙,一望無際。
陽光這一照,剛剛落下的雨水又化成水蒸氣升騰而起。
看向遠(yuǎn)處的沙丘就像是隔著一道水簾一般,虛幻無比。連綿不絕的沙丘低谷像是被人折起來了一般。
“收拾東西,我們得走了。”張塵收回了目光,把帳篷上的沙子抖了抖,待把沙子都抖得差不多干凈之后,這把折了起來卷成一團(tuán),裝進(jìn)袋子。
幾人背起各自的背包,往前走去。
王語夢拿出銅制的圓形指南針,擺弄了幾下,看了看前方,說道:“沒錯了,就是這方向,我們來的方向是東方,順著這方向走肯定不會錯的。”
對于方向的問題,張塵提不出什么建設(shè)性的意見,只好閉口不言。
幾人走了大約半個小時。
太陽越來越大,熱氣不斷蒸騰而起。
幾人的腳都快要被悶熟了,這種天氣實(shí)在不適合走路。但他們干糧和水卻越來越少,而且還面臨著一個更加嚴(yán)峻的問題。
就是他們不知道現(xiàn)在身處何方,前面還有多久到達(dá)目的地。
張塵擰著眉頭想著事情,忽然心有所感,連忙回頭看去,頓時臉色變得極其恐懼起來。
極遠(yuǎn)的地方正沙塵滾滾,仿佛一道巨浪一般向他們涌來。
“這是什么?沙塵暴嗎?”張塵指著那道隱隱約約的巨浪顫聲道。
“不,這不是沙塵暴,至于是什么,我一時也看不出來。”王語夢走上前來,咽了咽口水,艱難地說道。
“那,那會波及到我們嗎?”楊大春陰沉著臉問道。
“會,絕對會。而且一旦追上,我們必定尸骨無存。”何寧冷著臉說道。
“這是什么?”張塵轉(zhuǎn)過身來看向何寧,問道。
“沙漠中的死亡詛咒。”何寧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