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餘賒走後,百里調笙搖著摺扇打趣蕭易寒:“你小子是不是還在擔憂上了賊船啊?”
“這倒沒有,我擔心的是有負於護法你給予的厚望,畢竟我年紀不小,前半輩子都只會啃聖賢書,一點底子也沒有,一點武學也不通,怕是朽木不能雕,好不了了。也白白耗費你的時間心力,實在是不值得……”當蕭易寒感嘆完那一番春秋之後,擡頭看百里調笙的神色,卻已經找不到百里調笙的影子。
好一圈尋找之後,蕭易寒在附近一個賣酒的攤子上找到了他……
彼時百里調笙正找著碎銀子,一邊對那壇酒指指點點:“都要打清酒啊,封的嚴實些……”剛說完這些,他又盯上了旁邊一個賣橘子的攤子,“大娘,那橘子怎麼賣?”
蕭易寒:“……”
百里調笙靠在窗邊,手裡剝著橘子,一邊沿途看運河遼闊,波濤平緩,如錦展開,兩岸山水,緩緩劃過,一邊把秋後甘美的橘子塞進嘴裡,不一會便吃進去了約莫十個。
見百里調笙又去拿那最後幾個,蕭易寒趕緊攔著:“橘子吃多了容易上火,尤其是這秋天,天乾物燥的,就更不用說了。”
“自己想吃就說,攔著我,好像是我不是一樣。”百里調笙剝開一個,這橘子皮薄肉滿,瞧著就滿滿的都是汁水,他拿著橘子朝蕭易寒手,笑道:“你這麼想吃,我便分你一半。這麼想吃也不好意思和我要,你與我客氣什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蕭易寒正欲辯解。
“行了,”百里調笙手中拈了一個橘子瓣,“就當是我請你,這可好?你就吃吧。”
“既然你這麼說了……”蕭易寒假裝斯文,爲難地攬過剩下的一半橘子,卻被百里調笙當即制止。
百里調笙手中摺扇“啪”的一下便打在了蕭易寒手背上,蕭易寒只見百里調笙一臉詫異的看著他:“你可不能貪心不足啊。”
蕭易寒疼的手猛縮回去,大吃一驚道:“你……你不說……”
“我說的是一半。”百里調笙泰然自若,支著腿看他。
“你點點這不是一半嗎?”
“我說的是這一瓣。”百里調笙笑得愈發奸詐,把那橘子瓣在蕭易寒眼前晃了晃,才滿意的塞進嘴裡。
“……”
百里調笙戲弄是戲弄,最後還是把剩下幾個橘子分給了蕭易寒,蕭易寒雖然惱怒於百里調笙揶揄他,但還是開開心心的吃完了剩下的橘子。彼時此船已開了一個時辰有餘,中途也路過了幾個港口,這時已經是中午,船隻往來的正是密集,船艙內也頗有些嘈雜,大夥你來我往,說笑嬉鬧。蕭易寒和百里調笙的隔間離主艙有些距離,卻也能聽見熙熙攘攘的人聲。
這人聲之中,突然竄出一個有些稚嫩的女孩的聲音。
“你哪裡跑!”
蕭易寒忙起身去看,卻被百里調笙一把拉住。他站起身子,笑道:“我剛剛還以爲是誰,現在一想,恐怕是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