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阿姨半天不說話,我忐忑了,為自己的唐突感到羞愧,我忙解釋:“如果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
“不!你能找我,我求之不得,你在哪里?我馬上過來!”
我告訴了她地址,把電話還給蕭冬亞,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待范阿姨的到來。
蕭冬亞驚疑的眼神一直瞧著我,他用有點擔(dān)心的語氣問我:“那個范阿姨和你什么關(guān)系?聽你們的對話,似乎不是很熟。”
“她曾經(jīng)是我家的保姆,我請她來醫(yī)院照顧我?guī)滋臁!蔽矣挠膰@息,為自己現(xiàn)在的境地感到深深的無奈,都淪落到要依靠保姆了。
我出來得匆忙,所有的銀行卡和身份證都被留在了王力家,待安定下來,我得去要回來才是,住在醫(yī)院,就當(dāng)是權(quán)宜之計吧。
可蕭冬亞卻不大同意,他的理由是:“醫(yī)院的條件不是很好,不利于你養(yǎng)胎,而我在a市有多處房產(chǎn),你隨便選一處住下,也好過住在這里。”
我一口回絕了他:“我和你不熟,不能接受你太多的幫助!”
“那你是準(zhǔn)備委屈孩子了?”
“不會,范阿姨對我很好!”我咬住牙不肯松口,雖然住在醫(yī)院不是最好的選擇,可比起日日面對蕭冬亞來說,我會覺得好很多。
范阿姨很快就到了醫(yī)院,她握著我的手,噓寒問暖,當(dāng)然,問得最多的就是我肚中孩子的情況。我一一回答,為范阿姨的善解人意感到欣慰,我和楊正華之間的事情,她一直都知道,現(xiàn)在肯定也是認(rèn)為我又被欺負(fù)了。
蕭冬亞為我辦理了入院手續(xù),我再次住進了尊貴的vip病房。
他送我上樓,體貼地問我需要什么,他馬上去采購,我笑笑:“不用了,我會叫范阿姨去買的,你辛苦了一半天,回去休息吧。”
我始終不敢靠蕭冬亞太近,有種天然的抗拒力在驅(qū)使著我,要離他遠(yuǎn)點。
我還補充了一句:“留下你的聯(lián)系方式,我會把欠你的錢,送還給你的。”
這個人,離我越遠(yuǎn)越好,最好是永遠(yuǎn)不見!
蕭冬亞沉了臉:“聯(lián)系方式留給你,但,還錢就不必了,我最不缺的就是那玩意兒,你好好養(yǎng)身體吧,我有空就來看你。”
蕭冬亞告辭離開,我立刻借來范阿姨的手機,給我公司里的人打電話。
我現(xiàn)在需要錢,還需要了解公司的情況。
我找到了爸爸生前最信任的劉經(jīng)理,他是公司的老人了,看著我長大,對我很好。
在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我哽咽了:“劉叔叔!我是雅文!”
劉叔叔立刻叫了起來:“雅文,你去哪兒了?我們四處找你,都沒有你的消息,你急死我們了!”
我心頭一頓,劉叔叔非常穩(wěn)重的一個人,也失態(tài)了,難道,是公司出了大事嗎?
我穩(wěn)住心神,強顏歡笑:“劉叔叔,我住在一個朋友家,讓你們擔(dān)心了,是不是公司出事了?”
劉叔叔猶豫了一下,很小心地說:“你能找時間回來一下嗎?公司現(xiàn)在需要你。”
“楊正華呢?”
“楊總已經(jīng)好幾天沒來公司了,他轉(zhuǎn)走了公司大部分的錢,現(xiàn)在公司里人心惶惶,都在議論此事。”
如同被雷擊一般,我全身都顫抖起來,好你個楊正華,口口聲聲說不是為我家的財產(chǎn)而來,卻在最后,給我來了這么一招。
我緊攥著拳頭,咬牙切齒地逼出一句:“報警了嗎?”
“沒有!楊總和你畢竟是一家人,我們不好做什么!”
放他娘的一家人!我差點在電話里破口大罵,就是再好的涵養(yǎng),在此時此刻,都成了過眼云煙。我對著楊叔叔說:“你馬上召集董事開會,我立刻就到!”
放下電話,我反而冷靜了下來,我當(dāng)溫室里的花朵當(dāng)?shù)锰昧耍尤徊恢肋@個世界上,最丑陋的就是人心,我對楊正華太仁慈了,仁慈得讓我再次受傷。
我決定,要反擊了!
再次拿起電話,我報了警,又叫范阿姨去為我準(zhǔn)備衣服,我要回公司去,先穩(wěn)住人心,了解了情況再說。
可隨同范阿姨回來的還有安然和王力,他們手里提著一大包東西,面色赧然地走進來。
我不說話,只盯著他們。
安然打破沉寂,她上來挽著我的手,輕聲道歉:“雅文,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再次受到傷害。”
我斜睨著她:“整件事情,你參與了多少?”
安然長了張嘴,垂下眼瞼,受傷的眼神望著地面。
“雅文!”王力在一邊喊,眸色沉痛,語調(diào)凄楚。
我瞪了他一眼,冷笑:“你們已經(jīng)欺騙我一次了,今天來是想故伎重演呢,還是怎么的?王力,我的身份證和銀行卡都在你那兒,給我?guī)砹藛幔俊?
“帶來了!”
王力急忙把包給我,我打開一看,所有的東西都在里面,舒了一口氣,仍然冷冷的:“你們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們!”
可安然緊抓著我,兩眼紅紅的,她哽咽著:“雅文,我向你道歉,我真不是存心傷害你,你別這樣好嗎?”
“你還不是存心傷害我嗎?你把我丟在一個陌生人的家里,不聞不問,我離開了,你又和他一道來了,你能告訴我,你和他沒有關(guān)系嗎?也許,你們根本就是和楊正華一樣,接近我,都是居心叵測,想害我,對不對?”
“不,我們不會害你的,因為,王力是你的哥哥,你的親哥哥!”安然激動地大喊,他拉過一旁呆住的王力,把他的手和我的手放在一起,“你們是有血緣之親的親兄妹,我不把你托付給他,我托付給誰?”
我被安然的話轟炸了,哥哥!王力是我哥哥!
我懷疑的目光鎖定了王力,再次確定這張臉我一點沒有熟悉感,我叫喊起來:“你撒謊!我哥哥早就死了,在懸崖底下找到了他,你們現(xiàn)在這樣說,又想玩什么花招?”
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把王力和哥哥扯到一起,哥哥是我心目中最親的親人,而王力,不過是一個欺騙我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