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拉的眼神掃了掃蕭冬亞,不著痕跡地又移開。
我把他這個舉動都看進眼里,不由動了動心思,難道,那個女孩和蕭冬亞有關(guān)?
蕭冬亞敲著我的碗,提醒我:“沒見過你這樣的,吃飯都不專心,你什么時候給我好好吃一頓飯,我就覺得你給我面子了。”
“那是因為你蕭家的飯不好吃,你瞧今晚上這一大桌,哪樣是你家有的?”我指著桌子上自己愛吃的菜,挑著眉問他。
張姨等人的手藝不錯,但可惜的是,我不喜歡她們準(zhǔn)備的那些食材,我這人從小對肉食情有獨鐘,而她們,則是以素菜為主,想喜歡都難。
飄飄知道我的愛好,今晚專程叫人準(zhǔn)備了這些我喜歡的菜品,讓我大飽口福。
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在山頂別墅的時候,天天面對著蕭冬亞,我吃不下。
飄飄笑了:“雅文,你不給蕭大公子面子了,小心他回頭給你找個國家一流的廚子,把你養(yǎng)得胖胖的,你就慘了。”
“胖點好,你沒看她現(xiàn)在的樣子,瘦得皮包骨,風(fēng)都能吹倒!”蕭冬亞居然點頭微笑,曖昧的眼神瞧著我,仿佛想要看穿我。
我裝作沒看見,急忙扭身,埋頭苦干起來。
這個不正經(jīng)的人,又在胡思亂想了。
一頓飯,在蕭冬亞濃烈的目光注視下,我吃得索然無味,不過,為了證明我剛才說的話是正確的,我還是吃了好大一碗,撐得難受。
蕭冬亞倒沒有吃多少,我就不明白了,他看我干什么呢?難道是又在思考晚上怎么折磨我嗎?這么一想,我立刻就對他充滿敵意和戒備了。
我用手指敲著桌子,對飄飄說:“今晚我陪你,好不好?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
“不好!”兩個聲音同時響起,蕭冬亞和尤拉居然異口同聲的大聲反對。
飄飄愣了愣,問他們兩個:“什么情況,你們倆那么大反應(yīng)干什么?雅文這句話有錯嗎?她陪陪我怎么了?”
尤拉在飄飄的瞪視下,委屈地低下了頭,蕭冬亞則黑了臉,只拿眼神看我。
我心里樂極了,飄飄真是我的好姐妹,知道我在害怕什么,只要她肯收留我,我今晚就安全了。
我偷瞧了蕭冬亞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中閃現(xiàn)著危險的光芒,似乎要將我吞了一般,急忙起身,躲到尤奶奶身后,嬌聲喚:“奶奶,飯后我陪您散步,有助于消化。”
“好!你們小兩口暫時分別下也好,小別勝新婚嘛,適當(dāng)?shù)木嚯x可以增強你們之間的感情。冬亞,你一會兒就一個人回去吧,雅文留下來陪我了。”尤奶奶太上道了,居然幫著我搪塞蕭冬亞,知音也!
蕭冬亞只得無奈地離去了,在離開之前,他狠狠盯了我一眼,眼底隱忍的憤怒,毫不掩飾地凌遲了我一遍又一遍。
我有種預(yù)感,今天的這筆賬,他一定記下了,我只要落入他的手里,恐怕又會是個難眠之夜。
我不由自主地寒顫了一下,身子縮到飄飄身后,抓住飄飄衣服的手,變得冰涼。
飄飄咬了咬牙,看我這沒出息的樣子,就想罵我,但礙于還有外人在場,只得硬生生按捺住,拉著我的手,上了樓。
尤拉想跟上來,被飄飄幾個媚眼給打發(fā)了:“親愛的,今晚上我屬于雅文,你可以重溫一下獨處的自由,拜拜!”
尤拉被趕到客房去了,我在心底為他感到傷心,也覺得有點小小的不好意思。
飄飄把我拽到房間后,仔細(xì)盤問我這幾日是如何受到蕭冬亞殘酷的壓榨的。
我的臉,瞬間白了白,又紅了紅,我囁嚅著告訴她:“新婚之夜的事情我全記不住了,但是一定受到了非人的折磨,蕭冬亞在那方面根本就不是人!”
“對!是畜生!”
“而且,在我傷口還沒好的時候,他又來折磨我??????”我說著說著就語不成句了。
飄飄勃然大怒:“果然是個沒心沒肺的畜生,難怪你剛才那么怕跟著他回去。雅文,他是不是每天都要這么折磨你?”
“那倒沒有,那天過后,他再也沒碰我了,估計是怕我死了吧。”
“你現(xiàn)在好了?”
“嗯,”我垂下了頭,“所以我怕他今晚——“
飄飄拍掌大叫痛快:“對,你今晚回去,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男人在某些方面的精力,比什么都旺盛!”
“尤拉也是如此?”我呆了呆,立刻變傻了,“那你為什么不逃?”
飄飄噗嗤一聲笑了:“雅文,你叫我說你什么好,好歹是當(dāng)媽的人了,怎么知識那么狹隘啊,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是很美妙的事情,不存在逃跑一說。”
我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西紅柿,我能說我一向單純,結(jié)婚幾年,心思還純潔得像一張白紙嗎?
我拍了飄飄一巴掌,嘲笑她:“我知道你和尤拉現(xiàn)在恩愛如蜜糖,那我今晚在這里,是不是很不識時務(wù)啊?尤拉一定恨死我了。”
“不,相比較起來,我現(xiàn)在跟擔(dān)心你的處境,可是,你這樣逃避也不是辦法啊,你總要回去的,除非,你不想要孩子了。”飄飄很擔(dān)心地為我考慮以后的事。
聽她說到孩子,我的神情更加黯淡了,只要一想到陸鳳的那張嘴臉,我就覺得胃疼,她看我的眼神,含著深深的恨,是一種覺得我死了都不能讓她開心的恨。
我顫抖了一下,抓緊了飄飄的手:“飄飄,我想放棄了,我好怕最后連渣都不能剩下,那個陸鳳,她實在是太可怕了。”
“不想要孩子了?”
“想,可是我沒用,我要不回他。”我哭了,哭我的孩子,哭我悲慘的命運。
“哎,要不你先等等吧,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再做這個選擇吧,我覺得蕭冬亞費勁心機地布下這個局,絕對不只是讓你嫁給他就完了,后面,一定還有很多的事情。而你想要全身而退,恐怕也很難了。”飄飄嘆氣,只能安慰我。
我也確實考慮過這件事情,蕭家那么大張旗鼓地辦婚事,恐怕就是想切斷我所有的退路,讓所有人都知道s市的蕭氏集團和a市的秋氏集團聯(lián)姻,我們兩家的生意,也早就通過我們的結(jié)合,融在了一起,我想退出,似乎真的很難。
我不由為哥哥感到悲哀,他回來這么久了,還沒認(rèn)祖歸宗,父母留下的產(chǎn)業(yè),他也一直無權(quán)插手,他的心里,應(yīng)該才是最苦的吧。
幸好還有個安然陪在他身邊,否則,我還真是不放心他。
如今,我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勉強笑笑:“飄飄,幸好你是最幸福的,要不然我的生活就只剩下凄風(fēng)苦雨了。”
“雅文,我相信你是疾風(fēng)中的勁草,千萬不要被眼前的責(zé)難給打倒了,蕭家的人再恨你,可你始終是他們家明媒正娶的媳婦,是小寧寧的親媽,沒有人敢對你怎樣的!”
“嗯,我頂住!”我們的手,在我們的淚眼婆娑中,緊緊握在了一起。
這晚,我睡了個踏實覺,我努力的什么也不去想,不去擔(dān)心,讓自己全身心的放松,在夢中自由的飛翔。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蕭冬亞就來了,進門就吵醒了尤拉,要他來叫我們。
我非常不情愿地起床,下樓來見他,蹙著眉頭問:“有事嗎?”
“我來接你去個好玩的地方。”他笑吟吟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情緒。
“玩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他不由分說地拉起我的手往門外走。
到了門外,我發(fā)現(xiàn)他換車了,邁巴赫變成了嶄新的路虎。
我奇了,問:“你的車呢?”
“你不會以為我只有一輛車吧?”蕭冬亞反問,嘴角的笑意有點譏諷。
“哦,原來你還是個收集車輛的環(huán)境破壞分子,你難道不知道多一輛汽車,就多很多尾氣排放嗎?”我被他嘲諷了,立刻搬出大道理來數(shù)落他。
然后,在他還沒做出反應(yīng)之前,攤手:“鑰匙呢?”
“干什么?”
“今天我來開車!”
蕭冬亞恍然大悟:“我怎么忘記了秋大小姐原來開的就是路虎啊,給,拿去吧。”
鑰匙拿在手里,兩年前和楊正華買車的場面又出現(xiàn)在眼前,那時候,我是傻傻的小女人,陷在虛幻的愛情里面不能自拔,我喜歡旅游,楊正華便投其所好,但是,但是——
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我偏頭看向蕭冬亞,挑眉詢問:“這車什么時候買的?”
“昨天剛把手續(xù)辦完!”
“為什么要買路虎?”我的臉沉了沉。
“因為這車實用啊。”
“不對!”我冷冷地逼視著他,“你是想用這個車時時提醒我楊正華的存在,是嗎?你想告訴我那虛幻的三年,都是你的杰作,是不是?”
蕭冬亞的臉上,掠過了一抹訝然,但轉(zhuǎn)眼間就不見了,他嬉皮笑臉的:“你完全誤會了,你是我的老婆,一直都是,我犯得著拿一輛汽車來刺激你嗎?楊正華他永遠(yuǎn)的消失了,你曾經(jīng)的噩夢也不會再出現(xiàn)。所以,這輛車,它現(xiàn)在的意義只是代步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