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晴天霹靂,我突然間懵了。
倒退兩步,我驚恐地望著他,顫抖著嗓音問:“你回來干什么?”
他不回答,瞧著我,深深地嘆息了一聲,轉頭欲走。
“站??!”我喝住了他,一步步靠近。
往日里受到的折磨和苦痛,一股腦地涌上心頭,我想要找他問個究竟,為什么害了我不說,還要在臨走前,給我制造那么大的麻煩。
我冷冷地瞧著我,我自己都能夠感覺到我眼中的恨意,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存著歹意,接近我,一步步把我誘入局,然后再殘忍地讓我知道真相。
我用四年的時間在愛他,可他做了什么?他步步都是謊言,每時每刻都在欺騙。如果說蕭冬亞是魔鬼,那他比魔鬼還要可怕。
楊正華此生都不可能得到我的原諒,我現在想著的是,怎么向他討還他欠我的一切。
所以我攔住了他,不讓他離開。
楊正華的眼中閃過一抹哀傷,他用非常低沉的嗓音說:“雅文,我知道你恨我,在你面前,我永遠都是罪人,我不祈求你的原諒,也沒臉再見你。”
“那你干什么來了?你是想提醒我那些不堪的過去,還是想來看看蕭冬亞是怎么折磨我的嗎?”
“不是!我昨天看電視的時候,看到了你和蕭冬亞的報道,我只是想來了解一下情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對你那么好。”
呵呵,原來是這么回事,我冷笑:“你還在關心我?楊正華,你別惡心我了,你在我的眼里,現在只是仇人。”
我冷睨著他,從他的頭頂看到腳底,直到他有些微微的不自然了,我才咬著牙問:“秋家的財產被你轉移到哪里去了?”
“你那么聰明,難道想不到嗎?人人都以為是我動了手腳,實際上,我壓根都沒有動那些錢,這也是我為什么還敢出現在你眼前的原因,因為,我是冤枉的?!?
我瞇起了眼睛,眼眸里厲光一閃:“你是冤枉的?難道那些錢都長了腳,自己飛了?或者說,是蕭冬亞?”
“不,他不屑你家的財產。個中的緣由,你自己去猜吧。”他說完這句半遮半掩的話,就死活不透露了。
我不知是否應該相信他的話,望著他的眼睛,我試圖看進他的心里去,可他的眼眸深邃如潭,望不到盡頭。
我明白再也問不出什么了,只好幽幽嘆息一聲,把話題轉移到小茜身上:“小茜死了,你知道嗎?”
他的神情立刻變得哀傷落寞:“知道?!?
“誰是兇手?是你嗎?”我壓低了聲音,逼視著他。
能夠在別墅接近小茜 的人只有他,若他說不知道,才真的有古怪。
楊正華還是什么也不透露,他一步步往后退,對我凄涼地苦笑:“雅文,我這次來,是專為看看你而來,心愿一了,馬上去公安機關自首,躲躲藏藏的日子不好受,我去了了它?!?
“真是你?”雖然心底已認定了他,可我還是震驚了,他們畢竟是相愛的情侶,他忍心下手嗎?
楊正華就這樣走了,退出了我的視線,看著他蕭索的背影,我悲從心來,掉下來眼淚。
慢慢的往回轉,很多的往事一一閃過,我突然覺得這場夢做得太長了,以至于清醒時,我是那么的難以自拔。
我不敢告訴蕭冬亞這件事情,可是,楊正華既然去自首,便一定會牽涉到他,我六神無主了,特別的糾結起來。一方面,我希望楊正華得到應有的懲罰,另一方面,我又不希望蕭冬亞知曉。
我不敢告訴其他人,只好開車去了尤家,找飄飄商量此事。
飄飄的眼睛立刻瞪大,她不相信地問:“楊正華真出現了?還去自首?”
“他是這么說的?!?
“那你糾結什么?只要一切的真相浮出水面,你所有的磨難都結束了,你可以帶著寧寧回a市,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是——”我低頭囁嚅了一陣,決定和盤托出,“我愛上蕭冬亞了,我不想和他分開!”
“??????”飄飄靜默了,盯著我足足看了五分鐘,幽幽詢問,“我沒有聽錯?你真愛上他了?”
“是的,所以我不希望他想起從前的事,也不希望會牽連到他,我們需要平靜的生活?!?
“可既然做過,便一定要付出代價,更何況,王力和安然回來后,也不會饒了他?!?
飄飄的話,說得很有道理,我頹然嘆息一聲,沒了主意了:“怎么辦???飄飄,我都原諒他了,不想追究了,法律應該不會嚴辦他吧?”
“誰知道呢?我不懂那些條條款款,現在你又不敢問安然,還是靜候其變吧,我的猜想是,如果楊正華不把責任推到蕭冬亞身上,他就沒有多大的事?!?
“但愿吧?!眱A訴了這么多,我的心情稍微安好,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希望楊正華不要把蕭冬亞卷進去。
正在糾結之時,我的電話突然急就響了,一看,是醫院的電話。
王醫生在電話里告訴我,小嚴的病情又嚴重了,再也不能拖,但一時間又找不到相匹配的骨髓,問我怎么辦,是繼續治療還是放棄?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所有的事情都擠在了一塊。我遲疑了一下,拜托他:“王醫生,請盡力醫治,如果實在沒法,那也是天意了?!?
“我是想問問你們,孩子有血緣關系很近的親人嗎?比如說兄弟姊妹,讓他們來做個檢查,也許就合上了?!?
“你問過他媽媽了嗎?”
“問了,可她就只知道哭,什么也不說。”
“哦,我知道了,我來問問她,應該是沒有合適的人選?!蔽倚闹幸活D,蕭冬亞的影子在眼前一閃而過,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事,他不可能去為小嚴捐獻骨髓。
回到蕭家后,我整個人都是恍恍惚惚的,若不是有寧寧的笑臉在我眼前晃悠,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過完這一天的。
蕭冬亞回來后,發現了我的心不在焉,把我抱在懷里,柔聲詢問:“今天怎么不在狀態?是想我了嗎?雅文,這幾天太忙了,等忙完這陣,我們一家三口去三亞度假,好嗎?”
“現在去可以嗎?”我好想逃離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過幾天無憂無慮的日子。
“現在不行,公司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也包括娜娜拜托你的事?”我的語氣,非常不善了,我仿佛被觸犯的刺猬,不由自主地豎起了全身的刺。
蕭冬亞的眸子很明顯的沉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掩飾下去,更緊地抱住我,親吻我的臉,我的唇:“對不起雅文,娜娜家里遇到很大的困難了,如果我不幫忙,就沒人可以幫助她了?!?
“什么事情需要你親自動手?蕭大少!”我諷刺地冷笑。
“她父親得了重病,需要移植心臟,我有位朋友是這方面的專家,所以我這幾天忙著在辦這件事?!彼娢以絹碓缴鷼?,只好老實交代,然后,嘴唇壓上來,手,也開始迫不及待地解我的衣服。
又是一個頻臨死亡的生命,我還能說什么,只好默許了他的行為,拋開一切不愉快的因素,再次和他一起共浴愛河。
夜深了,我久久不能入睡,聽著耳畔動聽的呼吸聲,我好幾次都想拍醒他,問問依依和小嚴的事他怎么看待,可最終我還是放棄了。
在焦灼難安中度過了幾天,楊正華沒有消息傳來,蕭冬亞仍然忙忙碌碌。
有一天,他突然告訴我:“娜娜的父親找到合適的心臟了,馬上就可以動手術?!?
“你會在醫院陪著他們嗎?”我冷哼一聲,心底的不痛快,很明顯地顯示出來。
“告訴你就是因為想你和我一起去,娜娜說她很感激我們對她做的一切,她想要向你道歉,和你做個朋友?!?
“朋友?”我訝然,“她不恨我搶走你了?”
“哪里是你搶走了我,我從來都不是她的,她只是我重新遇見你之前的一個生命中的過客。雅文,我愛的人一直是你,我發誓,再也不會有任何的女人出現在我的視野中!”
“噗——信你了!”我捶了他一拳,決定明天和他一同去醫院。娜娜這根刺終于從我心底被拔出,我的心情,也變輕松了不少。
可我沒想到的是,娜娜父親動手術的醫院居然是蕭冬亞曾經住院的地方,踏入這里,我的心狂跳起來,總感覺會發生什么事情。
我放慢了腳步,猶豫著請示蕭冬亞:“我可以不進去嗎?我去外面走走,等你!”
“雅文,你還在怪我!”蕭冬亞握緊我的手,硬要拉著我上去,他誤會我是因為娜娜的原因才不上去。
我無奈地跟著他走,電梯很快就上到了十五樓。門開后,他牽著我出去,卻在電梯外,見到一個雙目冒火的女人,直直地瞪著我們。
“依依!”我有些慌亂,忙掙脫開蕭冬亞的手,上去拉她,“你怎么在這里?”
依依的目光,透露著深深的恨意,她冷冷地反問我:“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若不是在這里,我怎么會知道你處心積慮的接近我,原來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