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被送進醫院,進了搶救室。
經過診斷,醫生不客氣地指責我:“你破腹產沒多久吧,怎么能同房呢?你這樣子做,是拿自己的身體不愛惜。”
我默然,面對醫生的指責,我還能說什么?只有苦笑,我問醫生:“會有什么后遺癥嗎?”
“住院輸幾天液吧,但愿不要留下后遺癥。”
蕭冬亞,又一次傷害了我,這個魔鬼,不把我的人生徹底變為慘淡的灰色,他是不會罷休的。
我進了病房時,已經是大半夜了,王力和安然一直守著我,他們從醫生那兒得知了全部的情況,他們心中的痛,不比我少。
王力的頭,一直低垂著,不讓我看見他眼里的傷痛,但從他那不斷抽搐的雙肩,我知道他在自責,在痛恨自己無能救我出火坑。
我輕輕地笑:“你們干什么呢?我現在很好,沒事了。你們也回去休息吧,已經很晚了。”
我的傷痛我一人承擔就足夠了,沒必要讓所有的人都跟著我受累。
自始至終,王力都沒有說一句話,他看了我們一眼,離開了,安然則留下來陪我。
也許是太累了,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直到第二日護士來給我輸液,我才被喚醒。安然大概是一夜沒睡,憔悴的臉上,掛滿了倦意。
我對她笑笑:“安然,你怎么沒睡?”
“我心里裝著事,睡不著。”
“你去找我哥哥給你治療一下,保證睡得香香甜甜的,你回去吧,這里有護士看著。”我努力地制造歡樂的氣氛,想把昨天的陰霾給沖淡。
可安然不動,她走到窗邊,望著下面,呆呆的,不發一言。
這樣的安然,給人的感覺很不好,我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我心中一頓,不好的感覺涌上了心間。
“安然,是不是哥哥那里出了什么事?”我的聲音在打顫,我受傷害沒關系,哥哥不能再受苦了。
“不是,你哥哥能有什么事?我是擔心你的將來。”安然回轉身,朝陽的光芒照在她臉上,淺淺的有些讓人心疼。
“你給哥哥打個電話吧,我有些話要和他說。”
“好!我倒外面去打,這里信號不好。”
安然拿著手機出去了,我明顯地感覺到不對勁,可手上吊著瓶子,也無法去偷聽,只能等著她回來了。
安然很久才回屋,神色有點不正常,她主動向我匯報情況:“你哥哥有點小感冒,發燒了,我買點藥回去,你一個人在這里行嗎?”
“你快去吧!我這里能行!”聽說只是感冒了,我心中的巨石才落下了地,我就怕哥哥為了我會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情,若真是那樣,我會痛苦一輩子。
安然急沖沖走了,一天都沒消息。在晚上的時候,我實在忍不住了,打了個電話過去。
是安然接的電話,她一接通電話就問我:“雅文,你怎樣了?是不是要我來?”
安然的關切之心,非常真實地表現出來,我哽咽了一下,說:“不是的,我很好,我就是想問問哥哥的情況怎么樣了?”
“哦,他現在沒事了,已經退燒了,不過,這幾天他不能來醫院見你了,恐怕傳染了你。”
“嗯,我知道,你讓他好好養著吧。”
“好的,我幫你轉告他,我掛電話了。”安然不容我說話就掛斷了電話,我望著突然沉寂的電話,苦笑了一下,這個安然,何時變得連接個電話都掐著時間了?
在醫院住了幾天,醫生說我的身體恢復了,回家好好調養就成。
我提著一大包藥,慢慢走出醫院大門,卻沒想到,迎面一個人影急沖沖走來,和我撞個滿懷。
我的藥,灑落一地,我急了,沖那人直嚷:“你這人怎么走路的?橫沖直撞的傷了人怎么辦?”
“對不起,我要急著去見病人,撞著你是我的不對,對不起!”那人連聲道歉,彎下腰幫我拾藥。
我也彎腰去拾,兩只手在拾藥的時候,不小心碰上了,我急忙縮手,抬眼,對上了一雙深邃迷離但充滿陽光的眼睛。
“你——”我有一瞬間的迷惑,這雙眼睛,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我的生命中曾經出現過一樣,它給我的感覺就像一片大海,把我深深地容納在里面。
“小姐,還有什么問題嗎?”他見我驚訝的眼神望著他,笑了笑,不解地問。
“哦,沒有。”我急忙否認,眼神飄過,淡淡地笑了笑。
他把藥交到我手上,再次道歉,又急沖沖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分明是那么的陌生,完全沒有見過,不由為自己的多想感到好笑。
離開醫院后,我坐上出租車,很快就回了家。
可是,屋里卻沒有人,也沒有他們留下的紙條,我打了好幾次電話過去,都是關機。
我在屋里轉了幾圈,發現屋里根本就是好幾天沒人居住的模樣,不由疑竇心起,急忙打電話給飄飄。
“飄飄,知道安然去了哪里嗎?”
“不知道,她不是和你住在一起嗎?”飄飄的聲音有著難掩的興奮,聽得出來,她在尤家,應該是很受歡迎的。
“哦,那我再找找。”不忍心去打擾她的幸福,我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我找不著安然和王力了,我在家等了他們很久,都沒有他們的消息,一直等到第二天,太陽升起,我在沙發上醒來,他們還是沒有回來。
我再次打電話過去,還是關機。
我慌了,他們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這么久,還關了機,我的腦海里,涌上各種不好的念頭,最后,我把最大的可能性定在了蕭冬亞身上。
顫抖著手,我在手機上按動著蕭冬亞的號碼,最后,猶豫著,撥了出去。
電話嘟嘟響了很久,才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里面慵懶地響起:“喂——”
我愣了一下,蕭冬亞的電話,怎么在一個女人手里?正想問,突然想到我是不是選錯時間了,大清早的,蕭冬亞說不定正在那個溫柔鄉里纏綿著呢。
我說了聲對不起,剛想掛斷電話,就聽見蕭冬亞的聲音響起:“秋雅文,找我有事?”
我只能硬著頭皮說了:“蕭冬亞,你把王力和安然怎么樣了?他們人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們的保鏢。”蕭冬亞沒好氣地回答。
“你最好是不知道,否則,我馬上報警抓你。”我冷冷地威脅,準備掛斷電話。
蕭冬亞的聲音卻又突然響起:“王力沒殘廢吧?他的醫藥費全部算在我的賬上,我馬上叫人送錢過來。”
我倒抽一口冷氣,本就懸起的心在頃刻之間又被懸到了高空,我啞著嗓音問:“你說什么?王力怎么了?”
“你還不知道嗎?他找我拼命,沒打贏我,受傷了吧。”蕭冬亞語氣淡淡的,但洋溢著一股勝者的味道。
“什么時候的事?”我輕飄飄地問,腦海里,想到的是那天早上,安然的古怪和她的突然離去。
哥哥一定是為我打抱不平去了,他去了蕭家,被蕭冬亞揍了,還傷得不輕。
我立刻吼道:“蕭冬亞,如果他有什么三長兩短,我讓你全家陪葬!”
我順手操起手邊的杯子,扔了出去,想象著那是蕭冬亞的臉,我要摔碎它!
我不斷地撥打安然和哥哥的電話,我還問遍了我所能知道的所有安然的朋友,可是,我仍然沒能找到他們。
在恐慌和絕望中,我度日如年。蕭冬亞果真派人送來了支票,金額任由我填,我把支票撕碎,狠狠擲到來人的臉上,怒吼:“回去告訴蕭冬亞,這事我和他沒完,如果今晚之前我還找不到我哥,我就報警!”
來人狼狽地離開了,沒過多久,蕭冬亞就親自登門了。
他捏著我的下巴,惡狠狠地說:“你敢威脅我?”
“我為什么不敢?”我逼視著他的眼睛,“除了孩子,你還有什么能逼我就范?我告訴你,我哥哥要是不好了,這個孩子我也不要了,你愛怎么就怎么。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們蕭家,也別想好,要下地獄,大家一起下地獄!”
“很好!想不要孩子了,是嗎?我現在給你看一段視頻,看你看了以后還會不會不想要孩子。”
蕭冬亞把我拉扯到沙發上,一只手揪著我的頭發,一只手打開了手機。
孩子咿呀的聲音響起,我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過去。手機屏幕上,孩子粉嘟嘟的小臉,可愛得讓人心碎,我張大了眼,愣愣地瞧著他,心中想到的是,把他抱在懷里幸福甜蜜的情景。
可是,畫面一轉,孩子光溜溜地躺在冰涼的地板上,手腳亂蹬,凄慘地哭著,他的小臉,已變成青紫色,手腳上,也有多處的掐傷。
像是被雷擊了一般,我整個人都呆住了,這是我的孩子嗎?他怎么了?他怎么全身是傷,還被丟在地上,到底是誰那么殘忍啊?
我回頭瞪著蕭冬亞,我驚恐極了,語不成句地問:“是,是你??????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