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相信他說的話是真的,更不敢相信,我的生活,落入他的謀劃和陷阱已經(jīng)四年之久。
我死死地盯著他,話從喉嚨里逼出:“蕭冬亞,把你剛才說的話收回去,我不相信!死也不相信!”
蕭冬亞輕蔑地將我的手指一根根扳下,說出的話,更殘忍:“秋雅文,你被我算計了四年,你不明白嗎?在三年前,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是我蕭冬亞的孩子!所以,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離開這里,如果我心情好,可以考慮讓你生下他,如果你惹火了我,我不介意讓別的女人為我生孩子。”
他的話,一字一句,全部落入我的腦海里,烙進心里,我所有的猜測,都被證實了。楊正華和我的婚姻是假的,他對我的恩愛,也是假的,我從一開始就被他們算計了,我一步步落入他們精心布置的陷阱,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我的心,我的人,我的財產(chǎn),全部都被別人算計了,這個惡魔,他奪走了我生命中的一切,偏偏還在我肚子里播下種子,讓我?guī)е@個恥辱,在世間茍延殘喘。
我頓覺我的人生,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黑暗。我舉起手,往自己的肚子猛力地捶下,我不要這個孩子,我要和他一同去地獄。
蕭冬亞捉住了我的手,狠狠擰了一下,狠戾的神情好不掩飾地展現(xiàn)在我眼前:“別給我玩這一招,這個孩子姓蕭,沒我的允許,你不準(zhǔn)傷害他,他是我蕭家的后代,注定將會帶上光榮的桂冠,而你,沒那個權(quán)利傷害他!”
“不!他是我的孩子,和你沒有半點關(guān)系!”我怒吼,接近瘋狂。
我揪住蕭冬亞,對他又抓又咬,把我所有的恨和痛苦,都加諸到他的身上。
這個魔鬼,我所有的苦痛都來自于他,如果我手里有把刀,我一定會和他同歸于盡。
蕭冬亞的力氣特大,見我糾纏不清,不耐煩地把我往后一推,怒喊:“瘋子!再不住手,我不客氣了!”
我被他推了個趔趄,腿一軟,差點跌倒,范阿姨急忙穩(wěn)住了我,老淚縱橫:“蕭先生,你別折磨雅文了,她已經(jīng)夠苦了,你就放過她吧!”
“哼,這點苦算什么?我們之間的戲,才剛剛開演呢,乖乖的上樓去,等生下了孩子,我們之間的賬,再慢慢地算!”邪惡的聲音,伴隨著他妖邪的面孔,在我眼前變成了最可怖的一幕,我只覺得全身都在顫抖,每一寸肌膚都在疼痛、痙攣。
我掙扎著,我想往外跑,蕭冬亞再次抓住我,把我往屋里摜。
我全身無力,感覺到一股熱熱的液體,從大腿間流下,瞬間打濕了地面,在經(jīng)過的地面上形成一條水線。
范阿姨驚恐地叫起來:“雅文,你怎么了?你要生了嗎?雅文?”
小腹一陣鉆心的疼痛,我覺得像是什么東西要從身體里脫離,我慘叫一聲:“范阿姨,我肚子好痛!”
蕭冬亞終于停下了拉扯,丟開了我的手,默然注視著我:“你玩什么詭計?孩子才八個多月,哪里就要生了?”
我已經(jīng)坐在了地上,痙攣著,說不出話來。范阿姨痛哭流涕,又驚又怕,一邊來扶我,一邊求蕭冬亞:“雅文受了刺激,早產(chǎn)了,蕭先生,不管你和雅文有多大的仇恨,先送她進醫(yī)院吧,兩條命啊!求你了!”
我咬著嘴唇喊:“別求他,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他的幫助,你快打電話給王力和安然,叫他們來救我!”
肚子一陣疼過一陣,我這輩子受過的所有痛苦,都沒有現(xiàn)在來得真切,我努力撐著自己的意志力,不讓自己暈過去。
蕭冬亞這才相信了我不是在做戲,一把抱起我,沖了出去。
車子在路上高速地行駛,蕭冬亞不發(fā)一言,我躺在座位上,感覺生命正一點點從身體內(nèi)消失。
一只手伸過來,在我鼻尖試探了一下,又很快縮回去,蕭冬亞冷寒的聲音帶了點焦灼的味道:“秋雅文,你不準(zhǔn)死!我們之間的賬還沒有算清楚,你不能死!你如果敢死的話,我會毀了你秋家的所有產(chǎn)業(yè),還讓你哥哥身敗名裂,永遠(yuǎn)不能翻身!”
我逐漸渙散的意識,被他最后的這句話驚醒了,我虛弱地睜開眼,苦笑:“蕭冬亞,我什么時候得罪你了?讓你這么恨我,用四年的時間來設(shè)下一個局,你可真是老謀深算,讓我佩服至極。”
“你想知道原因的話,就更不能死,我會讓你如愿的!”
“活著讓你更好的折磨我嗎?”我覺得力氣越來越弱,我的眼皮子好重,我快支撐不住了。
“秋雅文!你睜開眼,你敢閉上眼睛的話,我馬上把你肚子劃開,把孩子扔到馬路上!”
我一凜,精神凝聚了幾分:“你敢!我做鬼了也不放過你!”
“那你就保護好自己,不要給我這個機會!”
蕭冬亞一邊加快速度,一邊惡毒地罵我,讓我在冰火兩重天之間,受盡了煎熬,我看見車窗外的車子一晃而過,其中,一定也有哥哥開來接我的車,我徒勞地望著外面,在心底期望著,哥哥能早點得到訊息,趕到醫(yī)院來救我。
蕭冬亞一定闖了很多的紅燈,我們從海邊別墅到達醫(yī)院,兩個小時的路程,他居然只用了一會兒就到達了。不過,對于我來說,仍然覺得幾個世紀(jì)般漫長。
我被推入了手術(shù)室,在進去的那一剎那,我似乎聽到警車呼嘯而來,還似乎聽到蕭冬亞在痛苦地低罵。
然后,我的意志力再也支撐不住了,我合上了雙眼。
我感覺有人在拍我,在翻看我的眼瞼,我仿佛聽到有聲音說,好多的血,孩子恐怕不保。
心中一驚,我睜開了眼,想伸手去撫摸肚子,卻怎么也動不了,想說話,嘴里發(fā)出的是嘶啞難辨的聲音:“救??????救他!”
我要這個孩子,哪怕他不是愛情的結(jié)晶,只是仇恨的產(chǎn)物,我也還是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