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鏡子前最后看了自己一眼,懷著愉悅的心情,出門了。
到了樓下,蕭冬亞正端著茶杯淺啜,見到我,眼睛亮了亮,笑容,在唇邊輕輕勾起。
“可以出發了嗎?”我迫不及待地問。
我的心,已經飛到孩子身邊去了,孩子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無時不刻不在牽扯著我的心。
蕭冬亞的眼眸,深深看著我,半晌才低低地笑:“你就那么迫不及待了嗎?”
“當然,我想孩子了。”此刻,我完全被要見孩子的喜悅給沖昏了頭腦,我根本就沒聽出蕭冬亞口中的嘲諷,在此時,我是幸福的母親。
蕭冬亞停頓了片刻,終于起身,命令張姨:“晚上我們不回來了,明天做好午餐等少奶奶。”
我迫不及待地往外走,以至于走急了差點崴到高跟鞋。
蕭冬亞的車就停在外面,黑色的邁巴赫,高端大氣,洋溢著貴族的氣息。
我坐在蕭冬亞的身旁,看他優美的輪廓上,打著淡淡的落日的光輝,帶著種無法言語的溫柔。
在那一刻,我沒覺得他是魔鬼了,我忍不住問:“我可以把孩子帶回來嗎?”
“誰說今天是帶你去見孩子?”蕭冬亞冷冷地問。
我的心一沉,不自然地笑了笑:“不是見孩子,那你帶我去哪兒?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協議,我已經按照你的意思和你結婚了,你不能反悔。”
“我不會反悔,但是,現在想見孩子卻不能。”
“為什么?”我快抓狂了,瞪著他的眼睛,快冒火。
“沒有為什么,你現在只能聽我的,否則,你連機會也沒有。”蕭冬緊抿的唇角有了一絲裂痕,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
我如同當頭棒喝,整個人都懵了,我太容易相信他了,我怎么會忘了他本是魔鬼,娶我的原因就是為了折磨我呢?
我憤怒至極,有種被人捉弄的感覺,我揚手對準他的臉就是一巴掌,輕脆響亮的聲音把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蕭冬亞似乎沒料到我會打他,身子一歪,方向盤也跟著扭動了一圈,汽車在原地打了個轉,向一旁的樹撞去。
電閃雷鳴之間,蕭冬亞急忙轉動方向盤,才有驚無險地回到了原位。
他把車停穩,惡狠狠地罵:“你不要命了嗎?”
我也嚇懵了,聽見他罵我才回過了神,我反罵回去:“不要命了又怎樣?你的命比我值錢,拉著你一起死,我值!”
“瘋子!不可理喻!”他鄙夷的又罵了一句,重新發動了汽車。
我不敢再去碰他了,雖然一起下地獄只是一瞬間的事,可沒見到孩子,我不心甘。
“你到底帶我去哪里?”我氣沖沖地問。
蕭冬亞的臉陰沉著,臉上被我打的印跡還隱約可辨,他這一輩子,恐怕沒有女人敢這么對他吧,難怪會憤怒至極。
可我不怕,對于我來說,這不過是他折磨我的冰山一角,根本不算什么。
我死死地盯著他的嘴,想從他嘴里得到答案。
可蕭冬亞的嘴卻閉得更緊,完全無視我的存在。
“蕭冬亞,你聽見我說的話沒有?你到底帶我去哪里?”我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
“閉嘴!”蕭冬亞終于開口,簡短的兩個字威嚴十足,霸氣外現,立刻讓我吞回了還想說的話。
不得不說,我雖然恨他,但他身上散發的那股王者氣派,著實讓我刮目相看。
我曾見過那么多的商業精英,沒有一個人敢和他比。
汽車里,變得沉寂起來,蕭冬亞始終冷凌著臉,專心開車。我窩在椅子上,開始胡思亂想。
汽車開進了一個豪華的會館,他才停下了車,冷冷看了我一眼,命令我:“下車!”
我抬眼打量著這個會館,心中冷笑,不過是一個有錢人聚會的地方,有什么了不起?
蕭冬亞伸出手,拉起了我,在我耳邊叮囑:“別給我出丑!”
我斜睨著他,也冷冷還擊:“嫌我丟人,就別帶我來。”
他的手,在我掌心掐了一把,在我痛得剛想罵的時候,妖嬈一笑:“你是我的新婚妻子,不帶你帶誰?”
我被他拽著,不情愿地步入了三樓的雅室。
見我們到來,屋里的人,沸騰了,紛紛叫喊著,說我們遲到了要自罰三杯。
立刻有人端著酒杯跑上來,非要我們喝不可。
我愣在原地,不接酒杯。
蕭冬亞笑笑,寵溺地在我纖腰上摟了一下,說:“我夫人體弱,不勝酒力,由我代勞吧。”
他一連飲下三杯,還要再飲,被一個女子奪過了酒杯,放在紅唇邊,媚眼如絲地瞅著他,不斷放電:“蕭大少,這杯酒我幫你喝了如何?”
她的聲音極其嬌媚,婉轉動聽,是那種能讓人酥到骨子里去的,天生的柔媚,我不由多看了她幾眼。
確實是人如其聲,天生的尤物。臉蛋美艷得能掐出水來,小小的嘴唇,略挑的柳眉,以及那雙靈動會說話的眼眸,都無一不在說明她的存在,最美麗的存在。
她和蕭冬亞似乎很熟,媚眼望著他的時候,身子也靠了過去。
蕭冬亞不動聲色地把我擁入懷里,對著那女子疏離而客氣地笑笑:“知道娜娜好酒量,不如這樣,剩下的三杯你都喝了吧!”
“好!蕭大少這話好聽,娜娜你就干了吧,當做是對新娘子的賀禮。”人群里哄笑起來。
娜娜豪氣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再來,再干,眉頭都不皺一下地喝干了三杯酒。她的臉上,略微有點失落,沖蕭冬亞幽怨地看了一眼,退回來人群中。
但她留給我的印象,卻不可磨滅了,我記得那天清晨我打電話給蕭冬亞,里面也是這個聲音。
難道,蕭冬亞和她不清不楚有一腿?
我在心底冷笑幾聲,憑蕭冬亞的身份和財力,以及他得天獨厚的外貌,恐怕沒有幾個女子不夢想著和他扯上關系,做他的女人,這個娜娜,應該只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
我被蕭冬亞牽著手坐到了沙發上,他體貼的為我端茶,在我耳邊說悄悄話,一舉一動,都在說明他是如何地愛老婆,仿佛天地間救治剩下我一人在他眼中。
我溫婉地笑,在他的這群朋友之間周旋,也幸虧我當年經常出入這些場合,要不然,我一定應付不了這些人花樣百出的搞怪。
就是這樣,我還是有點招架不住了,我悄悄告訴蕭冬亞:“我去洗手間。”
我進去沒多久,外面又來人了。
我聽見她們在小聲地議論,本來不想聽的,可她們的話語中好像和我有關,便集中注意力,充當了一回竊聽器。
“娜娜這下傷心了,跟著蕭大少好幾年,還是不能轉正。”
“就是啊,你看剛才大少對她新婚妻子那模樣,簡直是愛到骨子里去了,娜娜徹底沒戲了,連當情人都不可能了。”
“是啊,這位新娘子也是出身名門,且又生下一子,自然是母憑子貴,順順利利地當上蕭少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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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還說了很多,不過都是些雜志、電視里人人都知道的新聞,倒是娜娜和蕭冬亞的關系,被坐實了。
我說不出是什么感受,我真的寧愿不要這個蕭少奶奶的頭銜,只要把孩子給我,管他蕭冬亞和哪個女人在一起,都與我無關。
她們出了門,遠去了,我才慢悠悠地出來,在過道里又碰見了娜娜,她滿臉怨恨地瞧著我,在擦肩而過的時候,我聞見了她身上濃烈的香水味。
我笑笑,為無意中得罪了這個女人感到無奈。
回到雅室時,有些人已經不見了,蕭冬亞說他們去旁邊的娛樂室玩樂去了,我問他:“你為什么不去?”
“我今天的任務是陪你,不能冷落了嬌妻。”
他的聲音很大,連旁邊的人都聽見了,他們都在擠眉弄眼地沖我們笑。我故作不好意思地低頭,聲音卻冷冷的:“蕭冬亞,你愛干嘛干嘛去,別弄得全天下的人都當你是情圣一樣。”
我的聲音極低,又低著頭,絕不會有人聽見。我看見蕭冬亞的臉色變了變,很快的,他就展顏了:“好吧,你隨意在這里玩,我也去玩會兒。”
沒有了他在身邊,我反而自在了很多,不過,和他的那幫朋友,我無話可談。
端著一杯茶,我步出了雅室,在回廊里慢慢走著,品味這里的古色古香和沉淀的古文化。
一個人如果能在逆境中自得其樂,那是最好的,我現在就在力求做到這一點。
我不想任何人來打擾我,我只想安靜地度過這個美麗的黃昏。
可是,一個聲音卻在此時非常不識趣地打擾了我。
“雅文,你怎么在這里?”
充滿陽光和驚喜的聲音,我不用回頭,也知道這個人是誰,無奈轉身,瞧著他,微微點頭:“你好!”
李俊著一身運動裝,矯健的身體越發顯得活力四射,青春無限,他笑得很明媚,把晚霞的燦爛奪目都比下去了。
他甩了一下頭發,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度,他擰眉想了想,又自說自話:“你是陪著蕭冬亞來的這里,是嗎?我剛才在里面碰見他那幫朋友了。”
我點了點頭,想轉身離開,再去尋找安靜之所。
李俊叫住了我:“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保證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