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的神情越發(fā)沉痛,他掙扎了一下,低喊:“雅文,我真的是哥哥,我原來的名字叫秋治文,大你八歲,我喜歡蝴蝶蘭花,我喜歡牽著你的小手,在花園裡漫步??????”
我冷笑:“你說的這些,只要認識我哥哥的人,都會知道,不能證明什麼!”
“雅文,我知道你三歲的時候尿過牀,媽媽還打了你的屁股;我知道你讀幼兒園回家,在院子外面撿到一隻受傷的小狗,是我們一起爲它療傷,求媽媽收留了它;我知道你喜歡吃甜的東西;我知道你睡覺的時候必然要抱著機器貓??????”王力娓娓道來,說的全是我幼時的一些事情,而且,很多都是外人不知道的。
我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心中,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感情,那些小小的懷疑,彷彿都在此刻被風吹散了,可是,我還是要問,我怕幸福來得太突然,轉(zhuǎn)眼就被風吹散。
“那你爲何一直不回家?害大家爲你擔心,爸爸媽媽還以爲你已經(jīng)死了。”
王力的身子,再次顫抖,他閉了下眼,彷彿陷入了某種痛苦的回憶。我看見安然握緊了他的手,給他力量,他良久才平息了激動的情緒,明明白白告訴我:“因爲,我被人拐賣了,我沒有辦法回來,當我能夠回來時,爸媽已經(jīng)去世,而你,我又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來和你相認。”
“你編的謊言一點沒有可信度,作爲一個十五歲的大男孩了,還會被人拐賣嗎?我不相信我的哥哥會軟弱到十年都沒有機會回家,沒有機會給家裡打電話。”我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完全不相信了。
王力似乎也意識到我不會相信他,痛苦地擰緊了眉頭:“文文,要怎樣你才能相信我?”
“做鑑定吧,如果能證實我和你有血緣關(guān)係,我認你,如果證明不是,我請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好,我們馬上去化驗!”
我立刻回絕:“不行,我公司裡出了事,我要馬上趕過去,鑑定的事,留到以後吧。”
“是不是楊正華掏空了公司的錢?還逃跑了?”
“你知道了?”我再度冷笑,“看來,你和他真的關(guān)係匪淺!”
王力不理會我的嘲諷,向我解釋:“我比你早一點知道,昨晚,楊正華來找我,我就知道了。”
“那楊正華他現(xiàn)在在哪裡?”
“不知道,他昨晚就離開了。”
“你不心疼?不著急?”我嘲諷的神情更甚,如果他是我的哥哥,眼看著自家的財產(chǎn)被人捲了,會如同路人般,只在一般瞧熱鬧嗎?
“我——”王力目光閃爍,不辯解,不反駁,只是輕輕對我說,“文文,相信我,我是秋家的子孫,永遠都是。不過,這是一個秘密,外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秘密?我的視線落到範阿姨身上,如此說來,她不是外人了?
範阿姨似乎知道我心底的疑惑,微微一笑:“文文,你大概不記得我了,在你很小的時候,我就在秋家做事,你還是我一手帶大的。”
我有些恍然大悟了,範阿姨,是王力早就安排在我身邊的,難怪他們今天能找到醫(yī)院來。
不過,經(jīng)過了前面的那些事,我不敢輕易相信人了,我怕這又是一個圈套。
看了看時間,距離董事會開會的時間已經(jīng)很近了,我急著想趕過去,楊正華留下的殘局,得需要人去處理。
他是我名義上的丈夫,雖然沒有任何的法律憑證,但是我把他帶到公司,又給了他那麼大的權(quán)利,我現(xiàn)在想想,我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我進了裡面的房間,換上衣服,要去公司。
安然叫住我:“我們陪你去,好嗎?”
“行!你送我過去吧!”
我怕時間來不及,所以,我沒有矯情,接受了安然的幫助,在這三個人當中,我還是選擇了她。
王力目送我們離開,透過反光鏡,我看見了他眼底的擔憂和傷痛。
這種神情,絕不是裝出來的!
我安靜地坐著,不想說話,我和安然之間,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條裂痕。
安然握著方向盤的手,抓緊了,她回頭看了我一眼,很快又轉(zhuǎn)回去,專心地開車。
我們兩人之間,好像沒有了話題。從前的那些親密無間,都被某些事情給破壞了。
到了公司門口,安然扶我下車,她的手心裡,居然有淡淡的溼潤。
我笑:“你在擔心?”
安然嘆息:“我擔心你的身體!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沒了就沒了吧。”
“你說得好聽,我公司裡這麼多人,你讓他們怎麼辦啊?”我冷笑,大步走進大廳,凜然的氣勢,再次出現(xiàn)在我身上。
公司裡的員工一切照舊,都還在辛勤地工作,我欣慰地笑了笑,從心底裡感激父親留下來的那些老人,若不是有他們頂著,公司裡,怕是早就亂成一團糟了。
劉叔叔等了我很久了,把我接到總經(jīng)理辦公室,詳細的向我介紹公司裡的情況。
我越聽越驚心,越來越覺得這是個蓄謀已久的陰謀,楊正華做得天衣無縫,一步步蠶食,轉(zhuǎn)移,終於在所有人都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掏空了整個公司。
我現(xiàn)在非常後悔給了他簽字的權(quán)利,他作爲公司的第一負責人,想要動點手腳,還真是易如反掌。
我告訴劉叔叔:“我已經(jīng)報案了,楊正華涉嫌騙婚,詐騙錢財,他會被通緝的。”
“騙婚?”
“是的,”我儘量把語氣放得緩和些,“劉叔叔你是自家人,我也不怕你笑話,楊正華做了兩張假結(jié)婚證,騙過了我們所有的人,他和我之間,根本就是兩個毫無關(guān)係的人。”
開會的時間到了,秘書前來請示。
我把安然留在了辦公室,和劉叔叔一同走進了會議室,這個地方,曾經(jīng)是我父親指點江山的地方,可如今因爲我的失誤,讓所有的董事們,都冷眼看我。
我非常慚愧,可又無可奈何,我只能儘量地安撫他們,希望大家精誠團結(jié),共同度過這個難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