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真的這么不在乎”作為一個活了大半輩子的人,康玥還是不能相信坐在自己面前如此安然、從容的水靈悠僅才二十幾歲。
往事的一幕幕仿佛被放進播放機一樣一股腦的浮現在眼前,尤其是第一眼見到水靈悠的場景尤為清晰。
那時候,她抱著自己女兒水清墨站在產房外親眼看到前夫將剛剛生產下來的水靈悠抱出來。只一眼,便被小家伙眼睛里常人幾乎看不到的靈氣和璀璨的靈動所震撼、驚愕。
假若不是朝夕相處的生活在一起十二年,康玥真的會相信她就是上帝遺落在人間的公主。
也就是從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注定不會愛她。
原因之一就是她并非自己所親生,至于原因之二,她不愿去想。
水靈悠淺淺一笑,坦然道:“倘若事事我都去在乎,我想世界上也就沒有水靈悠這個人了吧何況,在乎并不能改變最終的結果,所以,我又何必庸人自擾,自添煩惱”
“你簡直太可怕了從三歲起,你就靜的令人可怕、令人悚然”康玥嘴角抽搐著,定定地看著水靈悠,打顫的聲音一字一字惶恐而出。
水靈悠沉默了幾秒鐘,不冷不熱的反問:“是嗎”
康玥笑了,卻沒有再開口。
縱然水靈悠現在飛黃騰達成眾多女孩子們羨慕的對象,她依然不打算低頭。在她看來,不過是靠著那副極好的皮囊罷了。
一想到歲月催人老,再風華絕代的美女都有人老珠黃、黯然失色的一天,她的心情就格外的好。
兒子的事已經成定局,再爭辯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至于斗,她還是要斗下去。
因為,她絕不容許兒子有了有權有勢背景赫赫的姐姐就不要自己這個親媽。
“喵嗚”
忽然響起的一聲小貓叫,著實把沉浸在腹誹中的康玥給嚇了一跳。
見狀,水靈悠忍不住勾唇一笑。心想,曾經生活在一起的時候想必被小希沒少折騰吧。
拿起手機,淡淡的說:“手機簡訊而已”
只看了一眼,唇瓣再啟:“康女士,你真的應該走了不然被擎軒撞上,你可就沒那么容易脫身嘍。”
聞言,康玥的臉色瞬間而變。
條件反射似得猛地起身,急語道:“看在你還算以誠相待,我就不把你的秘密公之于眾了。不過,你我之間不能就這么說完就完,因為養育之情是永遠無法磨滅掉的,我會把你的過去一五一十的還原給你聽,好讓你知道知道,我這個后媽對你不好的同時為什么連你自己的親生父親都對你恨之入骨”
水靈悠抬眼,語氣平淡:“愿意洗耳恭聽”
“什么時候”
“隨時恭候”
“時間由你來定,我希望還能像今天一樣,只有你我”說完,直接拿起了水靈悠桌上的手機,快速輸入自己號碼。
水靈悠接過手機,只看了一眼,纖長的手指便直接無情的落在了刪除鍵上。
“你這是什么意思”康玥惱怒不已。
水靈悠一邊將自己的手機塞入隨身攜帶的包包中,一邊不緊不慢的說:“定好了時間,我自會差人通知你”
“你連我電話號碼都不知道,怎么通知我”康玥真想問她一句是不是被人伺候慣了,連電話都不會打了。
水靈悠自然知道康玥忌諱什么,笑著說:“你放心絕對不會發生你所擔心的狀況。別忘了,我的特殊朋友很多,給你送封信,送個紙條,輕而易舉,友情提醒你一句,到時候可不要被嚇到哦”
康玥的臉色驚變。
水靈悠刻意看了一眼手表,調笑道:“康女士,你再不抓緊時間閃人,可就真的要和擎軒少爺來個正面相見了”
余音還未落,康玥起步就跑。
那速度就是用逃這個詞來形容也不為過。
果不其然,不到三分鐘,季擎軒右手插著褲兜,唇角噙著迷人的微笑,非常帥,非常酷的走進了咖啡館。
“堂嫂”
“坐吧想喝點什么”依然是溫婉靜雅、恬靜如斯,天籟般的聲音如一股潺潺而流的溪水好聽到令季擎軒沉醉。
季擎軒愣了一秒,遂笑著說:“堂嫂我就不喝了,你一個人也在這兒坐了大半天,咱們倆出去走走吧”
水靈悠莞爾一笑,點頭表示同意。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咖啡館,而后并肩而行。
季擎軒慢慢的走著,動了好幾次唇,聲音才出口:“堂嫂,伯父已經同意我去美國,航班就定在明天晚上。”
“這么快”
什么叫雷令風行,現在水靈悠算是真實的體驗了一把。
季擎軒淡淡一笑:“是啊這是我夢寐以求了多年的事,好不容易成真,我自然要積極些。”
“是怕你堂哥會反悔嗎”
“當然不是是伯父說,反正遲早要去,晚去不如早去。”
“也是”話音剛落,一片小小的羽毛落在了水靈悠的肩頭,她優雅的勾唇一笑,纖長的玉指輕捏而起。
在一瞬的時間里,季擎軒看癡了。
好在水靈悠俏皮的將羽毛吹飛后,他已經回神,令自己頭腦保持清醒。
兩人又走了一小會兒。
季擎軒再次開口:“堂嫂,明晚你會去送我嗎”
“這是自然,有大半年時間見不到你,我會想你的”說完這話,水靈悠喜笑顏開的加快了腳步。
因為在綠化的草坪上,有三五只小麻雀在嬉戲。
俗話說,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季擎軒心里一個激動,腳步不由自主的跟著加快,但僅僅幾步,便又放慢下來。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有非分之想。
即使有一天,他或許可以凌駕于堂哥之上,都不能有違背兄弟情義、禽獸不如的骯臟想法。
他淺淺一笑,聲音很柔:“我也會想你還有堂哥的。”
“代我照顧好倩倩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能給她幸福讓她終身托付于你,就專情點,如果不能,就不要去招惹她”水靈悠唇邊噙著微笑,一瞬不瞬的看著草坪上的小麻雀們,說出的話卻充滿了警告性。
季擎軒想都沒想,直接應:“擎軒知道”停頓了十幾秒,又說:“我去美國后,分公司那邊就沒人打理了,我向堂哥和伯父推薦了你。”
水靈悠沒有開口,抬腳走進了草坪上特別為行人而鋪的石板塊上,而她脖子處的那個看不見的凈魂瓶正在一閃一閃發出警覺性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