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錄音筆裡最後的內(nèi)容還沒來得及做成光碟。耳機裡,陳曉雲(yún)睡夢中的喊叫聲和說話聲都很恐怖。尖厲地叫喊,劇烈的喘氣,於事無補地懺悔。
陽情得到了兩個重要的信息,一個是關(guān)於白陽盛林的武器,一個是關(guān)於白陽盛林教重新崛起的地點。
武器還是陽情異常熟悉的彈頭向下的小型核彈,還有大量經(jīng)過改裝的野狼突擊步槍。白陽教主太放心陳曉雲(yún),他的這些致命武器都藏在陳曉雲(yún)可以遠眺的湖泊深處。洱海和這個湖泊都屬於內(nèi)陸的淡水湖,高原上淡水湖的深度根本不能測量。在地球板塊運動之初,陸地被海水淹沒,海洋裡的峽谷和山地隆起。這些在陸地表面星羅棋佈的淡水湖泊想必就是那些深邃的峽谷所變化而成,一些淡水湖泊的深度竟然低於海平面。
以目前僅有的潛水設(shè)備,要到幾千米以下的湖泊底部去安裝小型核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陽情有了某種猜想,難道在家鄉(xiāng)的湖泊和洱海之間會有著某種不可分割的聯(lián)繫——它們的底部相連,是個連通器。
白陽盛林教崛起之地沒有逃離陽情的猜想。大理,曾經(jīng)繁華輝煌過的大理古國,那個曾經(jīng)屬於段氏的地盤。
陽情很佩服白陽教主,通過陽情白鴿天使的身份下達,挖掉白陽盛林的命令傳達倒了地方和軍隊各個單位。執(zhí)行任務(wù)的力度可謂強硬,可白陽教主還是隱匿下來。在一個遊人如織,風(fēng)景如畫的地方藏起來了,如小范所言,那種梳篦式的搜尋,應(yīng)該找到一個結(jié)果,可是怎麼就找不到呢?
連陳曉雲(yún)也不知道白陽教主在大理居住的地點,相對於世界而言,大理的確太小了,就算派軍隊來翻個底朝天也可以把白陽教主找出來,白陽教主卻憑空消失,不見了。
依託大理這麼一個很小的根據(jù)地,想要改變世界,做成一個令世人敬仰、雄霸天下的君主,這可能嗎?
白陽教主不是天才就是個白癡!
陽情卻不敢小覷他,任何一個在世間存活長達近千年的怪物,深思熟慮了千年的大膽設(shè)想,要實現(xiàn)它,恐怕不見得是什麼難事。
陽情很想到湖泊的底部去看看,證實自己的猜想。可是,他沒有把握。經(jīng)黑蘭改造過的身體能經(jīng)受得住海底的壓力,他又哪裡去找抗壓能力很強的潛水設(shè)備和探照燈。
胡思亂想了一夜,在女人溫情的呵護下,陽情終於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他感覺到了一種虛弱,不能抗拒的疲憊。
他真的太累了,若干天的不眠不休,他真的會垮的。
第二天的中午,陽情醒過來,內(nèi)心異常地空虛,極強的失落感。洗漱完畢,他重新來到泳池邊,在休閒躺椅上抽菸。他忍不住往椅背上躺下去,菸草在口腔裡滑過一圈,令他異常噁心。
女人做了很豐盛的早餐,陽情異常懷念家鄉(xiāng)的早點。香噴噴地油茶,順滑爽口的米線,還有入口即化滷豆腐。
看著女人一派小女人的姿態(tài),陽情背脊一陣陣地發(fā)寒,他苦笑著。女人儼然已把他當(dāng)成了可以依靠一生的另一半,這座豪華莊園的另一位男主人。
吃完早點,陽情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怪的事,被擊昏躺在泳池邊的保鏢不見了,當(dāng)然還包括在保鏢房間裡的陳曉雲(yún)。
女人溫柔的笑容中似乎有了殺機,難道這些人是她殺的嗎?不可能吧。女人笑著柔聲道:“情兒,這些人是被你的朋友解決的,你看看那邊的是誰?”
陽情順著女人指點的方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紅蓮?!
她卻不是紅蓮,而是從北京趕回來的吉麗雅。
吉麗雅的眼睛裡有了某種特別的含義,她神秘的眼神裡表達著一種意思:老公,你真行呀。當(dāng)然,這樣的意思不是說陽情對付陳曉雲(yún)的手段,而是對待女人的手段,一隻偷腥的貓。
陽情嗅到了一股他從未感受過的味道,醋罈子被打翻了的酸味。
女人們都會吃醋的。吃醋了說明她們還在意你,說明她們還深愛著你。陽情用最強烈的擁吻回答了他的歉疚,回答了他對吉麗雅的想念。
吉麗雅的臉卻紅了,害羞之後的豔麗,令陽情沉醉下去,他已癡了。
原來,昨天夜裡,小范和吉麗雅不約而同地抵達了陳曉雲(yún)的豪華莊園。吉麗雅一直記掛著獨自奮戰(zhàn)的陽情和受傷的姐姐,小范在大理的調(diào)查也沒有任何進展。小范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陽情身上,當(dāng)窮途末路的時候,誰都會記起陽情,陽情一定會有更多的辦法。
就在陽情和女人在牀上鏖戰(zhàn)的時候,陳曉雲(yún)醒來了,駕著寶馬車風(fēng)馳電掣地走了。小范顧不上叫陽情,啓動了另一輛轎車,上路去追蹤陳曉雲(yún)。吉麗雅則留下來等陽情,等他醒來。
陽情釋然了。他不再擔(dān)心陳曉雲(yún)的逃跑,陳曉雲(yún)一定是往大理方向去的,現(xiàn)在,能救他的也只有白陽教主了。現(xiàn)在的吉麗雅來了,她是最好的幫手,探測湖泊底部的想法,通過吉麗雅的遙感或者她的綠玉寶鏡就能做到了。
女人在陽情告別的時候戀戀不捨,陽情害怕她追上來,忙喚出轎車,發(fā)動,等待著吉麗雅。
女人在車窗外說:“情兒,我等你回來,你一定要來!”
寶馬車的隔音效果不錯,陽情沒有聽清楚女人最後的這句話,他看到嘴脣蠕動的脣形,他看出來了。其實,這種時候,就算聽不見他也可以猜,就算猜不出他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很多時候,在女人面前裝傻對她對己未嘗不是件好事,特別是在一個醋罈子老婆在身邊的時候。
陽情卻聽到了吉麗雅的聲音。打開車門的瞬間,她喃喃地自言自語道:“什麼女人嘛?自己照照鏡子,和我們搶老公,門都沒有!”
陽情著實想不到吉麗雅會有如此詳盡具體的想法。他吃驚地長大了嘴,眼睛木然地盯著前面的路。吉麗雅的寬容已到侷限,她絕不會容下另外的一個女人,她和紅蓮不一樣。
轉(zhuǎn)過頭,陽情看見了吉麗雅溫柔的眼波,吉麗雅柔聲道:“情兒,開車。”
陽情如沐春風(fēng),向山腳下的湖泊駛?cè)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