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陽情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安靜地調整黑蘭的氣息,把那些紛亂複雜的複製內容慢慢地整理打包。一切的脈絡漸漸清晰起來,一度模糊凌亂的大腦記憶,在黑蘭能量包裹和摧毀中,剔除了糟粕,留取精華。陽情小心地把信息存儲在大腦的一個角落,等待安靜的時刻,叫上晏蕓來進行傳送。
晚飯時間,陽情一直沉默著。他聯想到了食物,在段二工廠裡生產的那些食物。段二的產品暢銷,經濟利益暫且不說,食用人羣的廣泛,這幾乎是可以肯定的。陽情還是有些憋悶不住,打亂了說笑著的老婆們的愉快談話,他把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
晏蕓第一個反對,她放下碗筷嘆了口氣,憤然道:“陽情,你知不知道在吃飯的時候考慮問題對消化不好,我可不比這幾位嫂子,受不了了……。”
晏蕓卻沒有出去,她似乎還想聽聽,她很快就做出了反應。
她嬌笑道:“陽情,你怎麼又走上了歧途?先別說,別浪費我們的思維資源,本來鍛鍊一下思維對人有好處,但是,這樣的鍛鍊就免了吧。”
陽情一下明白過來了,不知在內心罵了多少句“大笨豬”了。
既然段二的思維整理了出來,已然沒有必要去胡思亂想,可以直觀地看到那些食品裡是否配了不知名的****。
夜晚十點,小院裡漸漸安靜下來。人羣進入夢鄉的時候,陽情卻沒有睡。爲了保證大家的睡眠,他沒有驚動任何人。他卻爲一個陡然出現的巨大問題困擾著了,原來,自己的猜測一直沒有錯,那種不詳的預感居然是正確的。
段二的食品工廠裡生產的三種食品裡都有****,具體的說,這不能算做毒藥。是一種迷幻劑,定時爆發類似毒品的東西。它長期存積於體內,日積月累,在身體裡留下堆積。
陽情想起了千年雪蟾和萬年雪桑的配伍。它們分開都是良藥,但是雪桑來誘導雪蟾的毒,毒性成千倍地劇增,瞬間殺人。
段二經過人體實驗的具體紀錄中,這種毒品的爆發時間很長,大約要十五年左右,或者,具體的爆發是需要控制的。也許,人們體內存積的毒素將隨著某件突發事件的發生,一下爆發出來,像定時**一樣,所有的人羣將變成李天馳的奴隸。
段二的記憶裡沒有留下任何破解毒素沉積的方子。陽情在電腦前翻遍了段二大腦裡留下文字和圖片,卻沒有一樣和解除毒素有關。
陽情在毒素問題上面臨著幾大難關。
一個是爆發的時間。如果這種毒素爆發的時間很短,那麼效果不會很明顯,李天馳用了十多年的時間來操作這件事,可謂處心積慮。時間,他是不會泄露出來的。興許,引發體內毒素的手段和時間,段二也不一定清楚。
第二個是解毒的方法。這種長久形成毒素堆積的配方,似乎並不是段二研究出來的,要不然,他一定會留下解救配方的。陽情在猜,這個配方的“原創作者”是不是李天馳,或者,李天馳也只是一個可惡的“剽竊者”,這個配方的“版權”應該歸功於那本段紅山帶到靈西的上古奇書。解毒的方法還是與古老的段氏有關。
第三個是如何統計出有多少人吃過食品工廠的產品。最可笑的事情是,很多時候,知名品牌也會做一些齷齪的事,企業鋪天蓋地的廣告攻勢,摧垮了大衆的自信和判斷能力。原本,本地的醬油可能會比李天馳工廠生產的醬油更加地純正,而且價格會便宜三分之二。人們卻願意吃一種來自南疆的綠色醬油,價格貴了一倍多,現在,誰也不會想到這種綠色食品中有了未知名的毒素。
產品中的蘸水辣和果脯。由於可以長久的保持質量,隨著旅遊業的興旺,同樣打著綠色食品的牌子。蘸水辣和果脯的銷量也不可小視。陽情想著想著就開始冒冷汗了,這將是本世紀的最殘忍,持續時間最長的傳染病。
陽情睡不著了。他開著電腦,一直坐到天亮。南方冬天很容易度過去的,清晨,旭日升起的時候,陽情交待了老婆們要注意安全,獨自一人回到了山谷。他想到山谷的圖書室那些更加古舊的典籍中尋找答案。他有了一種預感,所有發生的事情,離奇而不可思議,當然全都是因爲李天馳提前做出了安排。在陽情還是個愣頭青的時候,李天馳就爲未來的計劃打下了基礎。如果,說得更遠一點,李天馳在陽情還沒有出世的時候,就開始謀劃著陰謀。
能用這麼長的時間,用如此大的經濟、精力來構建的陰謀計劃,絕不會簡單到在短時間內,一道靈感閃現就能破解的。
有靈感總比沒有靈感好。最起碼,只有接近李天馳的思維方式,空間上、時間上接近李天馳,陽情纔有打垮李天馳的把握。
這是一場此消彼長的戰役,看似陽情佔了上風,卻是表面的風光。其實,李天馳纔是最大的贏家,他把所有的退路都設計好了。等待著陽情去擊垮他,他躲在幕後看一出n位優秀演員爲他一個人演的一齣戲。
演員的生死,他是不會放在心上,就算那個演員是自己的親兄弟。付出昂貴的代價上演的戲,不可能不精彩。
也許,李天馳隱匿起來,爲的只是等待一個時間的來臨。陽情是不是也能等,好像悠閒與他沾不上半點邊了。他甚至連剛剛相認的女兒小薇都沒有時間親近。
山谷,已經有了徐徐吹來溫暖的春風。山谷的春天來的很早,陽情還記得從山崖上跳下來的時候,也是春天,轉眼就一年了,物是人非,滄海桑田。陽情已來不及喟嘆,認真地投入了書海。其實,這些書他不知翻過了多少遍。他每一次來這裡翻書,有時會在書中找到答案,有時會在離開圖書館的時候得到一種開放性的思維。他喜歡來這裡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女人真的很煩。就算是花妖也不例外。聰明如花妖,晏蕓都想不出來的結論,恐怕這些典籍中也不會給陽情多少靈感。
陽情放棄了繼續翻典籍,打開了三樓的防盜門,向手術室走去。手術室裡仍舊沒有一絲灰塵,在這個潔淨的沒有病菌滋生的地點,陽情想好好地睡上一覺。他搬了一個軟墊,放在手術牀上躺了下去。在閉上眼睛之前,他祈禱了一次,希望這次義父能託夢給他,把那個具體的時間界限告訴他。
夢境的時間不是很長,大腦裡一直在糾纏著解毒的方法。陽情猛然記起,黑蘭幾乎是攻克所有難題的惟一武器。不過,哪裡去找那麼多的黑色蘭花。黑蘭之珍貴,並不是信手拈來的賤草。世間存在能攻克段二毒素的解毒之藥似乎就只剩下了黑蘭血。
陽情不是沒有想過,畢竟,黑蘭血存在於自身的體內。他又有多少血可以流,就算流乾了血,到底能挽救多少世人的性命。犧牲我一個,幸福千萬家。這句話是真理。可是,中間的“犧牲”並不是要放棄自己生存的權利。在夢境中,陽情把潛意識裡想法完全暴露出來了。
並不是一句死就死了,就可以解決問題。身體裡的黑蘭能量卻隨著思維的活動開始不停地涌動起來。它似乎不能接受陽情的猶豫,黑蘭從前做事都是果敢堅定的。
現在陽情猶豫讓它似乎很不爽。
黑蘭的能量不隨著陽情思維流動,它漸漸地融合成一團,存積于丹田之內,再化成了一顆顆的小顆粒。黑蘭似乎要告訴陽情,這樣的顆粒將能挽救很多人的性命,它的意思是要陽情把黑蘭的精華用來拯救大衆。
陽情不禁爲黑蘭而感動,這樣的捨生取義,陽情怎麼也趕不上了。他似乎感覺到黑蘭的能量異常地溫暖,彷彿在按摩著他疲憊的神經。
陽情頓悟,關掉地下宮殿的門,徑直向家中而去。
他用證件裡的那張磁卡,給總理打電話。
他要求總理爲陽情準備一道命令。
這道命令的內容其實在陽情的腦海裡縈繞了很久,他將滲透進中國境內的鹽業。
世間的人們,永遠離不開食鹽。
陽情的要求也不是很高,要求這些鹽業公司生產企業,在產品出廠的時候,加上一滴黑蘭血。
當然,這次的黑蘭血絕對不同於尋常陽情爲救人而釋放的黑蘭血,血是黑蘭的精華。
陽情有些期待。世間將出現一種最奇特的食鹽。
紅色的食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