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情抓著繩子向井下緩緩地移動下去。越往下,井越窄。上面的亮光幾乎照不進來。大約十五米左右,井下完全漆黑。陽情從錢包裡取出一根照明用的熒光棒。繩子就到這個位置的時候斷掉的。繩子末端的東西異常沉重,塑料繩硬是被生生地扯斷了的。
陽情運氣內力,貫到手足上,他生生地在洞壁上踩出一個個腳印,抓著洞壁上的一些凸出的石塊,緩緩地向下移動。從繩子上拴著的重物,墜落下去傳來異常清脆的金屬響聲,井底一定隱藏了段紅山的絕密的東西。
井身突然一個急轉,井壁也得越來越堅硬圓滑了,陽情的腳不再費力地踩出腳印,井筆直地通了下去,陽情施展開蜻飛,向洞底急速地飛翔下去。
越來越快,在陽情要到洞底的時候,體內的黑蘭發出了預警。陽情忙提氣,在空中一個急停,向上一個凌空的翻轉,腳向下,把氣感探測出去。氣感準確地觸摸到了洞底堅實的地面。陽情一陣欣喜,身子一鬆,落在了地上。陽情撿到一個狀如飛碟金屬的圓盤,圓盤很重,應該就是拴在繩子一頭的重物了。
沒想到,洞還有另一條岔道,岔道很寬,容得下兩個人並行。順著那條岔道走了出去。空氣裡傳來一些腐臭和潮溼的味道,岔道的不算狹窄的空間裡,顯得異常地氣悶。走到岔道的盡頭,頂部有一塊石板封住了通道的出口。陽情喚出青石金箍棒,用力一捅。石板粉碎,他也隨著石板的爆炸粉碎,衝了出去。
出口外是個大廳。他很熟悉這個大廳,它是白陽盛林教的集會大廳。大廳的中央,一隻展翅欲飛的白陽鳥的錦畫,大大地展在大廳牆壁上。
他沒有停留,再次飛上山頂,他不能把小范留在那裡,要不然,他會急得瘋掉的。陽情落在山頂小院裡的時候,小范低著頭轉悠,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陽情笑道:“小范,你把什麼丟掉了,在這裡找什麼呀。”
小范誇張地捶著自己的心臟部位,奇問道:“陽情,你想嚇死我呀……再過五分鐘,我就要下去找你了,只是,我已經沒有辦法下去了……。”
小范和陽情呆在一起,經歷過太多的驚奇,他好像在小院裡重新看到陽情不是很奇怪,如果他不出來,小范纔會急,他根本就不會等,也不會去聯絡紅蓮和吉麗雅,自己就可能追下去了。
小范指指那個枯井存在的位置。哪裡還有什麼枯井,和小院一樣的地面,一樣的顏色,好像那兒從來沒有存在過枯井。
小范奇道:“陽情,這口井通向哪裡?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陽情笑了笑道:“走吧,我們去好好參觀一下白陽盛林教的總壇,很神秘喲!”
小范下意識直往後躲,他苦笑道:“陽情,能不能用手抱著我的腰呀,皮帶要把我勒岔氣了,這種罪可不是人受的。”
陽情不容他辯解,抓住他的衣領,笑道:“我抓你的衣領好了,歐陽情兒從來只抱女人,難道你想變性嗎?我可不喜歡人妖……。”
小范無奈地苦笑。他不敢再說話了,他擔心這個力量變態的傢伙會再次提起他的皮帶。
下山的飛翔就顯得更快了。來到大廳的時候,陽情驚奇地張開了嘴,那塊被他打得粉碎的石板,完好無損地封在地道的出口上,連那個洞口都找不到了。可是,一切都是真的,枯井的洞口,地板上的洞口都突然地重新合攏了。
好在,那個飛碟狀的金屬圓盤還在。
白陽盛林教的法力真的如此邪門?小范和陽情都異常的驚奇,這樣奇怪的法術將會是他們今後要面對的最棘手的東西。原本,小范不把白陽盛林當成修仙的集體來看待,頂多也就是會點邪術的黑社會社團而已。而陽情根本不把白陽盛林放在眼裡,只是今天,如科幻片般出現的情景也著實嚇了他一跳。
陽情可以想像,石板或者枯井合攏的瞬間,一定像那種電腦合成的畫面一樣的,如畫面倒放,塵土,石塊,然後粘合攏,飛到出口處堵上。
陽情不再沉醉於這種匪夷所思的奇異景觀。他找了塊空地,把那飛碟狀的圓盤放在地上,仔細地研究。圓盤光滑,沒有一絲磨花的痕跡,沒有紋路也沒有文字,找不到任何能夠打開圓盤的口。圓盤的重量和它的外形很不相稱,小范全力搬動都移動不了分毫,難怪那根結實的塑料繩都會被拉扯斷了。
段紅山爲什麼要留下這點本來看不到的線索?
只要把枯井的洞口隱藏起來,陽情就算打破腦袋也看不到的。沒有紅蓮的透視眼,再好的視力也是徒勞。不過,在白陽盛林教的聖地,紅蓮也不見得會發揮出透視眼最神奇的力量。在這種很邪的地方,遠遠看的話,沒有什麼障礙,越進到裡面,透視眼和遙感的作用都會受到抑制的。就像當初他們進入列瑪教的聖壇地堡一樣,紅蓮的透視眼失去了作用,僅僅剩下妖精的靈覺還敏銳一些。
陽情猜測,這個枯井洞口是依靠段紅山獨特的咒語來開啓,或者依靠法力找到開關纔可以打開的。
他們環視著大廳的每個角落,在白陽鳥巨大的錦畫下面,有一個圓形經過重壓的痕跡,輪廓和圓盤的外形很相似。陽情把圓盤放在那個壓痕上,壓痕好像一個裝放圓盤的託。圓盤和託,嚴絲合縫,沒有半點的泄漏。轉瞬間,那個圓盤像花朵綻放一樣,緩緩地打開了,分成了均勻的四半。
圓盤裡裝著三樣東西,一塊奇怪的石頭,一種植物的根莖,還有薄薄的一張紙。
陽情湊近一看,那塊石頭和根莖似乎都有些熟悉,紙也似乎在哪裡見過。他仔細的看了看,石頭是青色的,是尋常的那種大青石。陽情想起,從懸崖上跳下的時候,就是跌在了這樣的一塊大青石上的。那塊大青石很奇特,像是山的石核。陽情喚出自己的青石金箍棒,仔細對照了一下,金箍棒的顏色比那塊石頭淺很多。陽情暗忖道:“難道這兩種石頭原本就是一類,是自己那泡清香四溢的尿,淡化了青石的顏色?”植物的根莖是蘭花的根莖,透著黑色的暗紋,像黑蘭的根莖,只是陽情殘忍服下咬斷嚼下去的根莖的顏色比這根要黑得多。
陽情看著那張紙,不禁一驚,那是一張藏寶圖的另一半。草蜢那裡有一半,這裡有一半。陽情急急地取出草蜢留下的另一半,把他們合攏在一起,一幅完整的藏寶圖誕生了,這幅圖,和義父留在大腦裡記載的內容完全一樣,沒有一絲的差別。
陽情放下藏寶圖,把圓盤裡的東西取下來,用意念喚進錢包。金屬圓盤的質地異常的奇怪,在世間似乎沒有這樣的金屬,也許它是一種合金。他搖了搖其中一塊“花瓣”,花瓣居然一下就搖了下來。
花瓣上有一個暗槽,暗槽是在圓盤內部的,沒有穿透。其他三瓣上也有相同的一個暗槽。陽情想了想,這是什麼金屬?回去給紅蓮打造一件趁手的法器,也是好事呀。
整個白陽盛林教的聖壇沒有了任何人跡,連普通的傢俱都沒有了。寬闊的院子中央,零零散散地落著一些紅杉的樹皮,放眼望去,離這裡十公里之外,那裡纔有居住在鶴嶺的人家。也許,在白陽盛林教搬家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看見,而急匆匆地向山下疾馳的奔馳轎車是離開的最後一輛車了。
陽情喚出轎車,把駕駛位交給小范,獨自坐在座位上沉思。他的思維有些混亂,他總覺得有很多不對的地方。枯井,圓盤,白陽鳥……!
對,白陽鳥,建築屋頂上的白陽鳥!
陽情不等小范停車,從車窗裡直接竄了出去,展開蜻飛向山上而去。他飛上中央建築的頂,白陽鳥的渾身上下一片金黃,像是重新刷了一層金漆。翅膀和尾毛舒展地展開。
陽情喚出,那個圓盤狀的東西分開的四半“花瓣”,花瓣儼然就是白陽鳥身上的羽毛。兩片翅膀,一片脯毛,一片尾毛。
原本,房頂上這隻白陽鳥是仿製品。陽情手裡的這四片毛卻是真實的。真正遺留下來屬於段氏圖騰,在久遠的年代,段氏用最特殊的金屬打造的聖鳥。
陽情飄然躍下的時候在想,那個真正的白陽鳥的其他部分會在哪裡呢?在義父的典籍裡,並沒有記載著白陽鳥分開之後,能有何種奇異的力量。
省長手裡的那隻白陽鳥也不是真的,那隻鳥只是一件青銅製品。
真正的白陽鳥在李天馳的手裡,那麼李天馳又在哪裡呢?
下山的路途顯得異常的沉悶,小范是被驚嚇了,而陽情卻一直在把玩著那四片白陽鳥的羽毛。事情變得更加的繁複,令陽情的大腦的運轉都有些超負荷了。
從緩緩下去的山道上,小范興奮地叫了一聲。
靈西到了,當然首先要抵達的是更近的李氏莊園。
傍晚,晚霞映紅了天際,一朵不知形狀的雲彩緩慢地從空中滑過。小范把車停在了李氏莊園曠野隱蔽的一端。他眼光熱切地看著陽情用意念收起車的動作,他問陽情道:“現在就行動嗎?”
陽情甩掉香菸的菸蒂,堅定地對著小范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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