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變有甘草子一詞曰:
秋盡。UC 小說 網(wǎng):葉翦紅綃,砌菊遺金粉。雁字一行來,還有邊庭信。
飄散露華清風緊。動翠幕、曉寒猶嫩。中酒殘妝慵整頓。聚兩眉離恨。
諸位看官吶,上回書咱們說到皇上便服來趙壑壑三郎府上,一路進了他屋內(nèi),便見趙壑躺在榻上,被褥蓋在胸前,雙目微閉,鼻息淺淺,面色蒼白。不覺心頭一痛。
趙壑聽著有人進來便也沒睜眼,只道:“走了麼?”
皇上只嗯了一聲,趙壑又道:“走了也好,免得麻煩?!北阌趾呛且恍Γ叭羰腔噬蠒缘梦以p他,免不得又來念叨?!边@就嘆氣,“康公公,原也難為你,好端端的已要告老歸鄉(xiāng),還來伺候我這病人?!?
皇上不由嘆氣,趙壑又道:“康公公且安心,三郎身無長物,只后院地下埋了一壇銀子,待皇上著你去時,你自取了…”
皇上忍不住道:“人人生老病死你都管得了?”
趙壑猛地頓住,嘴唇微微一抖,卻也沒睜眼:“正想著皇上也該來了?!北阌治⑽⒁灶^觸枕,“微臣身上不便,還望皇上恕罪。”
皇上行過去撫摸他臉:“病了快五日,也不肯叫御醫(yī)看看?!?
趙壑合著眼睛道:“生死有命,何必管他?”
皇上笑了一聲:“三郎不愛惜自個兒的命,這倒是罕見?!?
趙壑點頭:“皇上說的是,微臣便是貪生怕死好吃懶做。”
皇上嘆氣:“朕曉得你想嚇唬太師,可是你并不曉得,夏白雖是他舉薦入的兵部,但早是朕的人了。”
趙壑似笑非笑一勾嘴角:“皇上就是皇上,出手亦是快如閃電?!?
皇上啞然:“你想到甚麼地方去了?”卻又低聲,“朕不過是…想叫你有個照應(yīng)。你這脾氣秉性太過招搖,雖平日里謙卑有禮,一旦遇著事兒,你那脾氣便又跳起來了?!?
趙壑不覺動容,睜開眼睛道:“皇上明知微臣如此,又何必硬要留著刺自個兒眼睛呢?”
皇上俯身埋首于他胸前:“朕便是不想放手,你說怎辦?”
趙壑不由抬手輕撫他后腦:“皇上已是皇上,行事自有禮法規(guī)矩?!?
皇上悶聲道:“可你一心想逃。”
趙壑嘆口氣:“皇上要的,不是臣給得起的。罔顧圣恩是個死罪,微臣怕死得緊,何必自個兒將腦袋送上去砍呢?”
皇上抬起頭來:“那你告訴朕,張猛做甚麼呢?”
趙壑淡淡一笑:“等。”
“等?”皇上一挑眉頭。
趙壑不語,只以手畫了一個圈。
皇上皺眉道:“那條路,當真能通?”
“無人走通過,便當不通?”趙壑一瞇眼,“當年張騫出西域,還不是沒人走通的。”
皇上呼口氣:“朕不想做漢武帝,也不要你做張騫?!?
“微臣沒那個本事,皇上遠勝武帝?!壁w壑正色道,“只要此路一開,內(nèi)外夾擊,不愁北戎不破?!?
“張猛所部已近王庭,但北戎行軍快捷,恐他逃逸。”
“駱柯在他軍中,必有辦法?!?
趙壑似笑非笑瞅他一眼:“皇上信他不曾投敵?”
“朕當真不是漢武帝,你安心吧。”皇上拍拍他手。
趙壑喘出口氣:“那,微臣想求皇上給個恩典?!?
皇上居高臨下俯視他:“只要不是你的事兒,朕都準。”
趙壑啞然:“好吧,皇上,微臣求您給張祊賜婚?!?
“嗯?他看上哪家小姐了?”皇上一挑眉頭,“想他將門之后,官路暢通,有甚麼人家求不得,還得朕做主?”
趙壑嘆口氣:“若真是哪家小姐,便也不敢煩勞皇上了。”
皇上轉(zhuǎn)轉(zhuǎn)眼睛:“朕明白了?!眳s有一笑,“你就不怕張將軍剝了你的皮?”
趙壑懶懶一笑:“想剝臣皮的人多了,至少,張老將軍還得等皇上您剝了微臣的皮才能動手?!?
皇上連聲嘆息:“也虧你想得出這點子來?!眳s又笑了,“張祊私自隨軍出行,朕沒有找他晦氣,你卻來求恩典了。”
“皇上宅心仁厚,且君子有成人之美。”
“朕心胸狹窄,且非君子?!?
“好歹裝一裝,不然太子王子們看著,成何體統(tǒng)?”趙壑呵呵一笑。
皇上嘆口氣:“太子王子?他們也該成家立業(yè),老盯著朕的位置,不是閑得慌麼?”
趙壑忍不住大笑,面上潮紅咳嗽起來:“皇上還說他們?自個兒不也一樣?”
皇上看著他,突然輕道:“我們很久不曾如此言笑了?!?
趙壑一愣,收斂笑容淡淡道:“微臣孟浪了,還請皇上贖罪。”
皇上這便探手入懷,輕輕撫弄他:“你病了,便養(yǎng)著,那些有的沒的,暫不想它?!?
趙壑苦笑:“是,謝皇上體己?!?
皇上俯身親吻他額頭:“等瑞儒他們回來,朕就想法子與張猛說說,看看他口風吧。便是皇上,這事兒總不能逼著來…”
趙壑眉間一顫,卻也沒說話。
皇上幽幽道:“朕曉得你一心為著瑞儒那傻小子,可是你也不想想,他憑甚麼呢?朝中,他不曾辦過甚麼了不得的大事兒;戰(zhàn)場,也不過小勝幾番;出身,更是不提也罷。你倒是心心念念要扶他上位,朕便是當真不懂了。”
趙壑輕輕道:“可微臣看著他,總覺著看見皇上小時候兒?!?
皇上這就一愣,隨即苦笑:“是,朕打小便是被欺負的主兒??呻弈菚r候兒,沒人撐腰?!?
趙壑頷首道:“是極,是故皇上敢作敢為英勇無雙?!?
“你不如明說朕心狠手辣毫不容情。”
趙壑沒有言語,隔了半晌方道:“皇上真打算賜婚了?”
皇上點頭:“是?!?
“王太師家的千金?”
“是?!?
“賜婚給誰?”
“你說呢?”
“橫豎兩個兒子,非此即彼?!?
“可是彼此之間,差別甚大。”
“說的是啊?!壁w壑幽幽一嘆氣,“圣心難料?!?
皇上低聲一笑,探手入了被子,撫摸他手臂:“朕就不信你沒猜出來?!?
趙壑一皺眉,不覺往里縮了縮避開他手:“微臣愚鈍?!?
皇上便又抓他:“少來胡說,你這是欺君罔上?!?
趙壑啼笑皆非,便又再退:“那皇上砍了臣的腦袋吧。”
“你倒是想呢,朕偏不。”皇上見他動彈一陣,面上微微泛紅,眼睛里水汪汪的騰起霧氣來,一副又惱又氣的樣兒,這就索性踢了靴子翻身上榻,鉆進被里與他并頭而臥:“你也曉得,朕立太子原也是逼不得已。”
趙壑似笑非笑看著他:“是,皇上萬事自有苦衷。”
皇上俯身按住他,眼睛直直盯著他雙目:“朕這位子交給誰,原也沒甚麼打緊,只是一時不慎,便是對不起列祖列宗了?!?
趙壑冷冷一笑,舉手擋在兩人之間:“皇上又何必拿先帝的大帽子來壓微臣?”
皇上苦笑道:“只因著放眼宇內(nèi)四海,只怕唯獨先帝能制住你?!?
趙壑一愣,手上微微一松,皇上趁機一推一翻身,這就牢牢壓住他了。趙壑一皺眉:“皇上!”
皇上一手按住他雙手,一手輕撫他面頰:“三郎,朕曉得你心里不痛快,可是朕得告訴你,朕這個賜婚是賜定了!”
趙壑將頭偏向一側(cè):“那是皇家事,原也不必與微臣說,免得壞了規(guī)矩?!?
皇上笑而垂目,埋首他頸側(cè)親吻:“朕還想安生作兩年皇帝,與你快活些時日呢!”
趙壑叫他弄得又酥又麻,忍不住弓身要躲,卻叫皇上牢牢壓著,不由氣惱:“皇上好沒意思!”
“那甚麼是有意思?”皇上抬起頭來似笑非笑打量他,“你便是裝病,也該裝像些。哪兒有人一個風寒發(fā)熱就連著十余日告假的?再說了,哪兒有臥病在床卻依舊雙目有神之人?”這就往下解了他衣襟,緩緩吻住那白玉似的胸膛,“反正那兩個兒子,于朕而言不過是這個江山有后,朕立誰都不打緊?!边@就捏住他胸前一點緩緩搓揉,“三郎,你說朕立誰好?”
趙壑只覺得身上顫起來,卻勉力咬緊嘴唇擠出幾個字:“皇上,說是誰,便是誰…”
皇上呵呵笑著:“你說,朕賜婚給瑞儒怎樣?”
趙壑一愣,隨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望著皇上?;噬蠀s呵呵笑著,慢慢搓捏著他胸前又說一遍:“好三郎啊,快告訴朕,你說怎樣?”
趙壑只覺得腦中嗡的一聲,隨即苦笑:“皇上便是皇上,果然名不虛傳?!?
“哪里還有皇上名不虛傳的?”皇上好笑的看他一眼,見他不再掙扎,這就松開手來,只管將兩只手往他身上撫弄,“王太師無非是想鞏固勢力,故此想結(jié)親。但朕偏不隨他,讓他女兒嫁給瑞儒,朕倒是等著看他幫不幫?”
趙壑咬著嘴角,不想漏出一絲一毫聲音來。皇上一瞇眼睛:“這倒是硬氣呢?可是三郎,你怎的忘了,朕可是最愛聽你的聲兒啊…”說著猛地揪住他胸前一扯,趙壑忍不住喚出聲兒來,這就咬緊牙關(guān)。任憑皇上如何逗弄,都不出聲了。
皇上便呵呵笑著,探手解了他褲子:“朕想的,你其實懂,只是你裝著不懂罷了。”這就□起那話來,趙壑渾身發(fā)汗,身子不停的抖,只余些微力氣咬著嘴角,奈何終是斷斷續(xù)續(xù)呻吟出來。
皇上看著他面色泛紅,兩眼如水似泉,這就滿意一笑,貼著他耳朵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朕尚且不是要你死,你怕甚麼呢?”這就猛地一頂,插了進去。
趙壑再忍不住,喊了一聲?;噬线@便大力往復(fù)起來,趙壑雙手牢牢扣著被褥,眼睛死死閉著,眼角不覺落下淚來。
皇上心中一軟,卻又狠起心腸:“三郎,你要忠君,朕成全你!”
趙壑心中叫苦,卻不愿告饒。兩相制氣一般,誰也不肯退讓。這般往來了數(shù)十回合,皇上先了解此事。卻見趙壑一星半點兒跡象也無,這便怒極,翻身整衣下榻:“三郎,總有一日你要死在你在臭脾氣上!”言罷拂袖而去。
趙壑待他去了,方緩緩起身,忍不住咳嗽幾聲,又慌得一手掩口。面上不覺苦笑,嘆了口氣卻是無言。再細細思量皇上之話,卻聽見皇上正在外頭兒交代康公公服藥治療他之事,趙壑不知為何,心中五味雜陳,終是以手掩面,哽咽不能自己。
諸位看官,這三郎便與皇上糾纏不清叫人不知做何感想,而戰(zhàn)事焦灼又如何破解,咱們下回“從天降銳不可當 急行軍智入敵陣”再說!
自然是要,嗯,“勞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