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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中,只聽到湯圓“嗷嗚”的聲音。
馮淡水看著搖籃中的扭動著細小身子,還撐起身子吐著蛇信子的小青蛇,嘴角一抿,在聽到云青懷中的孩子還在繼續哭。
“把襁褓給打開。”
云青看了馮淡水一眼,就是猛地一扯,“嘩”幾條像小拇指般大小的青蛇從襁褓中滾落出來,瞬間在地面扭動起來。
弄竹見狀,立馬上前抱起湯圓,把馮淡水攔著身后,“云姨娘,襁褓中怎么會有這些東西?”
云青臉色卻是發白,把正在哭鬧孩子身上的褲腳掀開,就是看到那小腿處好幾個帶著青紫色的小洞,在看著才八個月大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著,小臉發青。
“快去請大夫。”云青冷聲道。
院子中的丫環聽著就是轉身跑出院子。
這個時候馮清明聞聲趕來,看著云青懷中的孩子哭的臉色發青,就是從云青手中接過,冷聲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云青看著馮清明的臉色,眸子微微一頓,就是跪了下去,“老爺,是妾身的疏忽。”
馮清明看著地上還在扭動著的青蛇,這些小蛇應該才是從蛇蛋中出來沒兩天,但是看著馮翎兒那小腿處被咬的傷口,眸子微微一緊。
“院中怎么會有這些東西,還是在少爺的搖籃中?”
院中的丫環們聽著馮清明的冷聲,就是齊刷刷的跪了下來。
羅夢見著云青跪在地上,那雙水眸中微微一動,不語。
“是妾身的錯。”
馮清明冷眼的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云青。
這個時候才是發現院子中有馮淡水的身影,就是問道:“大丫頭怎么會在這里?”
“只是看著有位姑娘進了北苑,看著像似故人,便來瞧瞧。”馮淡水眉宇間帶著一絲笑意,看著馮清明,就是輕聲道:“沒想到卻是在云姨娘的院子里,所以,侄女就跟著來了。”
馮清明看著馮淡水的臉色,看著一側站著的羅夢,眸子微微一緊,視線轉向云青身上,冷聲道:“她是誰?”
云青用余光看著馮淡水,隨即垂眸,輕聲道:“妾身也不知道。”
羅夢臉色露出一抹尷尬之色,就是笑嫣嫣的說道:“馮老爺啊,就是見著府上的這位姨娘長得和我家中姐姐挺像的,就想著來認識……”
“是呀,二叔,這位姑娘就是上次和你提起的袁文佑小妾的妹妹呢。”馮淡水接過話,看著那地面上還在扭動著的蛇,眸子微微發冷。
地面上的那些小蛇像似突然離開了包裹的東西,有點不習慣,就是在地面上翻滾,因只有小拇指那般大小,翻滾著的身子讓人不禁起雞皮疙瘩。
視線移到搖籃中的那條蛇,卻是說道:“云姨娘,這個時節還有這般大小的蛇,倒是有點奇怪。”
跪在地面上的云青冷笑一聲,輕聲道:“這個不用大小姐說,妾身也是知道的,是有人想害死翎兒。”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馮清明卻是眼中寒光閃過,他是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兒子,生母病逝就罷了,要是此刻有什么的話,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就真的要便宜別人?
“大夫怎么還沒有來?”
云青聽著馮清明的大吼聲,就是起身,低聲道:“妾身去看看。”
馮淡水看著云青的摸樣,就是淡然一笑,“二叔,這云姨娘是不是不喜歡二弟啊。”馮淡水說著見馮清明盯著她,輕聲道:“要是別的母親見著自己的孩子受一點傷肯定會亂了腳步,可是,這云姨娘也太淡定了。”
羅夢聞言,臉色微微一緊,“馮大小姐說的這是什么話,難道非要做母親的把孩子抱在懷中,表現出很是心疼才叫喜歡?”
“夢姑娘這么著急做什么,我也只是說說而已。”馮淡水清澈的眸子中帶著一絲笑意,“再說了,好像不關你的事吧。”
“你、”
云青出了院子的月門,正好碰到迎面而來的馮蓁蓁和劉氏,云青垂眸,福著身子,輕聲道:“妾身見過夫人。”
馮蓁蓁眸子一冷,呵斥道:“你是在忽略本小姐?”
“妾身見過二小姐。”云青低著頭輕聲道。
“二小姐?這里是北苑,本小姐是這院子中的大小姐。”馮蓁蓁冷眼的看著云青,看著云青那一臉的淡然就來氣。
劉氏見著馮蓁蓁的摸樣,隨后又看了一眼中規中矩的云青,輕聲道:“走吧,蓁兒。”
馮蓁蓁冷冷的看了一眼云青后,就是挽著劉氏的手臂進了月門。
云青站直身子,看著那進了月門的兩道背影,冷笑一聲,就轉身往外走去。
待馮蓁蓁走進院子中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矗立在院子中央的白衣女子,看著馮淡水那摸樣,大手就是一緊,“大姐姐怎么會在這里?”
劉氏看著馮淡水在這里卻是不由的想起云青剛進馮府的時候說的那番話,難道這個云青真的像馮淡水說的那般?
馮淡水看著馮震真的摸樣,笑道:“我的故人第一次來馮府,沒想到被小廝帶錯了門,跑到你們北苑了,所以我就過來看看。”
馮蓁蓁聽著馮淡水說的,就像往羅夢看去,看著羅夢一臉的妖媚,心中就是微微不爽,帶著笑意的看著羅夢,卻是對著馮淡水說道:“大姐姐的朋友?”
“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馮蓁蓁說著就是走到羅夢的面前,細細的大量一番后,“果然很是配做大姐姐的朋友。”
“是吧,二妹妹也這么認為啊。”馮淡水淡淡一笑,就是看著羅夢,道:“夢兒姑娘,下次來馮府可別來錯地方了。”
羅夢看著馮淡水此時說的話,卻是迎合著馮淡水,“是啊,都怪我來錯了地方。”
“來錯地方就算了,要是等下被人潑一身臟水可就不好了。”馮淡水語氣中一半認真一半調侃。
“夢姑娘,不是來錯地方了?那就去我院子坐坐吧。”馮淡水帶著絲絲的笑意,隨后看著馮清明,“二叔,看這地上的蛇,怕也是才從蛇蛋中出來沒有多久,做這件事的人,心思也太毒了一點,連一個八月大的孩子都不放過。”
“這件事情二叔得好好查一查才行啊,畢竟,這后院不安寧,二叔在外做事也不安心啊。”
羅夢第一次見到這種樣子的馮淡水,微微失神,看著馮淡水已經轉身,便是對著馮清明微微福身,“馮二爺,打擾了。”
劉氏卻是盯著羅夢的摸樣,臉上出現一絲裂痕,猛地就是對著羅夢大聲道:“這位姑娘,請留步。”
馮清明眸子微微一閃,看著劉氏的摸樣就是想起那日劉氏說的話,不幫著他就算了,盡干拖后腿之事。
羅夢停下腳步,看著同樣停下腳步轉身的馮淡水,臉上盈盈一下,就是轉身看著劉氏,輕聲道:“有事嗎?”
“你說你是來找大丫頭的,怎么,”劉氏盯著羅夢的樣子,就是說道:“怎么我覺得你的摸樣倒是和云姨娘極像啊。”
馮淡水看著劉氏的摸樣,就是垂眉一笑,不語。
這下,馮蓁蓁聽著就是仔細的看著羅夢,“這么說,我也覺得和云姨娘長得挺像的。”馮蓁蓁又是把視線看向馮清明,看著那馮清明懷中的哭得焉兮兮的孩子時,就是說道:“爹,她到底是誰啊。”
馮清明看著馮蓁蓁的摸樣,就是冷聲道:“你來這秋落院是來做什么?”
“爹……”馮蓁蓁看著馮清明滿臉的嚴肅,在看到那懷中的孩子,柳眉一皺,卻是乖乖的閉上了嘴。
“這位姑娘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劉氏看著羅夢卻是不依不饒的問道。
“你到這里是來質問水兒的客人的?”馮清明滿臉的冷意,看著劉氏那清高的摸樣,“翎兒在怎么說也是我的孩子,你來院子不是關心他,卻是問一個不相關的人,劉氏,你以往的賢惠都哪里去了?”
劉氏聽著就是身子一震,冷眼的看著馮清明,“以往的賢惠?馮清明……”
“二叔,二嬸,侄女就先回院子了。”在劉氏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就被馮淡水打斷,馮淡水覺得像別人兩口子之間的事情,還是少聽微妙。
馮清明對著馮淡水輕輕點了點頭,就見著那一抹白影走出了月門。
羅夢看著馮淡水走出去后,嘴角微微一抽,也不知道羅巧是在這府上怎么過來的。
院中只剩下二房的人后,劉氏卻是不甘心的說道:“馮清明,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我問都問不行了?還是,那個叫云青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馮蓁蓁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強勢的劉氏,心中微微有絲怯意,在劉氏的身邊,輕聲道:“娘……”
“我還沒有問你,翎兒搖籃中怎么會有這么多的蛇。”馮清明瞳孔微微發紅,看著劉氏的眼神,帶著一絲殺意。
劉氏看著馮清明的摸樣,目光明明滅滅,就是大聲道:“你兒子搖籃中有蛇,關我什么事?”
“馮清明,你該不會覺得是我要害死你兒子吧。”劉氏說著就是凄笑一聲,“你沒有懷疑那個小賤人,就先來懷疑我?”
馮清明看著劉氏眼中并沒有別的情緒,好似不是劉氏做的,臉上的神情卻是微微緩和,聲音也柔和了許多,“你來這里做什么?”
劉氏見著馮清明的摸樣,那臉上的神情也微微緩和,這次馮清明回來,就是因為帶回來一個云青,劉氏就和馮清明有點隔閡,劉氏的眸中微微一閃,輕聲道:“剛剛大丫頭身邊的那個丫頭說起秋落院的事情,我就便來看看。”
馮蓁蓁卻是見著那地上的小蛇沒有一絲的恐懼,這個時候,久久未來的大夫在丫環的帶領下來到了院子中。
…………
羅夢跟著馮淡水出了北苑后,就是直接去了西苑,看著前面的那一抹白影,眸子認真中帶著一絲狠戾。
“馮小姐這次這么好心,不會又在打什么注意吧。”
走在前面的馮淡水聞言,停下腳步,轉身看著羅夢,淡淡一笑,“好心怎么在夢姑娘的口中就成了打什么注意了呢?”
羅夢見著這么嬌俏的馮淡水眉間卻是不由一皺,以往在狀元府的時候,馮淡水那一身的沉穩大氣,硬是讓羅夢覺得有一絲的可怕,現在看著不一樣的馮淡水,難道真的是離開了袁文佑,馮淡水轉性子了?
“依以往我們對馮小姐做的事情,很難讓我覺得馮小姐這么好心啊。”
馮淡水聽著卻是輕聲一笑,“那羅夢姑娘到馮府來找羅巧,是來做什么呢?羅夢姑娘與三皇子又是什么關系呢?或者,你們兩姐妹是要做什么?”
羅夢見著滿臉笑意的馮淡水,身子微微一顫,只是看著馮淡水沉默了沒多久,就是說道:“馮小姐倒是什么都會猜。”
馮淡水看著羅夢那一臉的平淡,嘴角一揚,“那羅夢姑娘現在可是要去哪里?或者,與我坐坐?”
馮淡水說著卻是從弄竹的懷中接過圓滾滾的湯圓,那深幽幽的小眼神盯著羅夢,還嗷嗚了一聲。
羅夢看著馮淡水懷中的湯圓,眼神一緊,輕笑說道:“馮小姐的愛好還真是別具一格,養的寵物都是與別人不同。”
“什么寵物不重要,主要是自己開心就好了。”
馮淡水說著就是轉身,“弄竹,送夢姑娘出府吧。”只是剛走兩步又是轉身,笑嫣嫣的看著羅夢,溫和的說道:“夢姑娘啊,都是熟人了,好心給你提一個醒吧。”
羅夢柳眉一挑,“什么!”
“日后要是來馮府,坐馬車別那么招搖,誰不知道三皇子有權勢?”
羅夢看著說完就轉身的馮淡水,嘴角微微一動,冷哼一聲,“有什么了不起的?”
說著就是對著身后的一個小丫環說道:“我們走。”
走在身后的弄竹卻是感覺到了馮淡水加快了腳步,“小姐,誰那么狠心把那些個小蛇放到二少爺的搖籃中,真是太嚇人了。”
“這些事情,定是北苑的某位主子做的,反正也不關西苑什么事。”馮淡水邊走邊撫摸著湯圓的頭。
“可是,小姐,剛剛你也在秋落院,要是二老爺查起來的話,奴婢覺得二老爺也會查小姐你的。”弄竹在身后擔憂的說道。
“查起我?”馮淡水眸光微微一閃,停下腳步,目光方遠,冷聲道:“去大哥的院子。”
……
馮府中因為北苑二少爺被蛇咬這件事,北苑有許多小廝丫環被馮清明給賣了。
而從馮清明回來就一直冷眼的劉氏卻是對馮清明臉色好了許多,并且還破天荒的和云青好好相處,更是賢惠到把二少爺日日養在身邊。
那些個下人看著馮清明臉上的神情,心情都是微微愉悅,畢竟主子心情好了,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好過一點。
水庭院中。
“小姐,二少爺這件事竟然不了了之了,真是奇怪。”綠絲在一旁吐槽道。
“好了,這些事情你就別去打探了,別人家的事情,最好,少知道。”馮淡水手中翻閱著孤本,這好像是最后一頁,待馮淡水看完后,合上孤本,盈盈起身。
“今日天氣甚好,不如我們喝茶去!”馮淡水溫和的看著綠絲,隨即說道:“去讓奕年牽馬車。”
綠絲聽著馮淡水說起奕年,柳眉微微一皺,“小姐,牽馬車這些事奴婢做就可以了,找那廝做甚?”
馮淡水聞言,卻是認真的打量起了綠絲,笑道:“怎么了?平時不是最不喜歡做的就是牽馬之類的嗎?”
綠絲被馮淡水看得有點不適,就是說道,“小姐,你要去哪里喝茶啊,是第一樓還是城東陶居口啊。”
“那個地方只有奕年知道。”
綠絲見著馮淡水沒有商量的余地,就是微微福身,“是,奴婢這就去叫奕年。”
馮淡水見著走出去的綠絲,就是輕聲道:“弄竹,綠絲這是怎么了?”
正在修剪屋中君子蘭的弄竹聞言,看著那游廊處的綠絲,就是笑著說道:“這個啊,奕年和綠絲經常動不動就吵起來,大概是那丫頭不怎么喜歡奕年吧。”
馮淡水聞言,淡然一笑,“不喜歡?”
自從奕年跟著馮淡水后,那院子中掃葉子的事情就落在了奕年的身上,綠絲見著正在掃院子的奕年,柳眉微微相皺,就是口氣不怎么好的說道:“喂,小姐讓你去牽馬車,讓你帶著去和茶。”
奕年手中的動作停下,抬起頭看著靠在柱子上的綠衣女子,劍眉就是微微一皺,口氣同樣不怎么好,“什么喂,本公子是沒有名字還是怎么的?”
綠絲輕嗤一聲,對著奕年翻了一個白眼,“奕年公子,小姐讓你帶路,小姐要出府喝茶。”
奕年眉梢擰成一團,這個死丫頭,突然這么叫他,他還有點不習慣,劍眉一皺,“喝茶?”
“是的,喝茶。”綠絲懶懶說道。
奕年卻是想起前段時間馮清明去的那茶樓,瞬間知道馮淡水說的是什么。
手中的掃帚就是摔在地上,輕聲道:“我這就去……”
綠絲見著奕年火急火燎的跑出了水庭院,就是轉身……
“小姐,奕年已經去了。”
“嗯……”馮淡水說著就是很認真的看著綠絲,“綠絲啊,你是不是對奕年有什么意見啊。”
綠絲聞言,眸子微微睜大,“小姐,你說什么呢!”
“要是你對奕年有什么意見的話,我當然是向著你的。”馮淡水說著就是抱起湯圓,“可以把奕年送還給小侯爺的。”
“小姐!”綠絲心中微微不適。
“這么說來你是真的對奕年有意見咯?”馮淡水笑著看了一眼弄竹,“那把這件事情做好了后,我就讓奕年回到小侯爺的身邊。”
“走吧,帶你們喝茶去。”
弄竹走到綠絲身旁的時候輕笑的說道:“走吧,等奕年走后,你就開心了,沒人和你斗嘴了。”
綠絲臉上微微一緊,看著弄竹,不語,就跟在了弄竹的身后。
馮淡水出了水庭院卻是見到了阮倩和馮亦博在那里不知道在說些什么,柳眉微微一皺,上前就是問道:“你們倆這是在干嘛呀?”
阮倩見著馮淡水來了,大大的吐了一口氣,連忙挽著馮淡水的手臂說道:“水兒,亦博讓我離開馮府。”
馮淡水聞言,看著滿臉愁容的馮亦博,問道:“哥,這是為何?阮姑娘在府上也沒干涉你什么事情吧?”
馮亦博大大的嘆了一口氣,深深的看了一眼阮倩,說道:“你自己問她,她到底是什么人。”
馮淡水側頭看著阮倩,柳眉一皺,“她不是嫂子的堂妹嗎,怎么了?”
“要不是秦公子與我說,我還不知道她是鳳城歐陽家的女兒。”馮亦博臉上黑黑的,他們馮家一在的想避開某些事情,卻是沒有避著就算了,還偏偏任何事情都卷進去了。
“鳳城?歐陽家?”馮淡水輕輕扯下阮倩的手,認真的看著阮倩,問道:“你不是嫂子的堂妹?”
阮倩連忙搖頭,說道:“是,我是溫婉姐的堂妹啊。”說著就是看著馮亦博,“亦博,你別聽那面癱臉的話,我怎么可能是那什么歐陽家的女兒?你不信問溫婉姐啊,我可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
馮淡水看著阮倩一臉真誠的摸樣,卻是不由的想到秦衍,“秦公子,秦衍?”
“對,就是秦衍!”馮亦博大聲道。
阮倩聽著那廝的名字就是來氣,自從上次在第一樓她把秦顏當做擋箭牌后,后來上街時不時就被那面癱臉撞個正著,還時不時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真是氣死她了。
“水兒,那廝就是神經病,別看著衣冠楚楚的摸樣,就是一個……”阮倩想著被那廝逮著進馬車逼問一些事情后,還不要臉的親了她一下,就來氣。
馮淡水意味深長的看著阮倩,說道:“就是一個什么?”
阮倩被馮淡水盯得有些發毛,就是對著馮淡水笑嘻嘻的說道:“水兒啊,你們不能把我趕出馮府,我會做的事情很多的,在說了,我現在都已經是亦博的小妾了,你們要是把我趕出馮府,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馮亦博聽著阮倩說的話后,就是微微一楞,想著剛剛的態度卻是覺得有點對不起阮倩,就算他不寵阮倩,但是,也好歹是他的人,這樣為了馮家,把一個小姑娘趕出馮府,是不是太不仁義了。
馮淡水自是看出了馮亦博在想些什么,嘴角微微一笑,她沒有把阮倩的事情給馮亦博說,所以阮倩在馮府都是已馮亦博小妾的身份自居。
“好了,大哥,你該回院子了,嫂子肚子那般大了,這段時間你得顧著點嫂子的心情。”馮淡水勸說道。
馮亦博聞言,卻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阮倩,對著馮淡水點了點頭,就是繞過馮淡水幾人,消失在那轉角處。
待馮亦博徹底消失后,馮淡水認真的打量著阮倩,輕聲道:“你怎么會和秦衍搞到一起?”
“什么搞到一起,水兒,你說話能不能注意點?”阮倩聽著馮淡水說的話就是跳了起來,反駁道。
“這么說來,你是和秦衍很熟咯?”馮淡水意味深長的看著阮倩。
阮倩看著馮淡水那壞壞的眼神,就微微的不喜,立馬想起了什么正事,就是說道:“水兒,我告訴你,就是前日,我在第一樓還見到了你說的那個袁文佑!”
馮淡水聽著眸子微微一沉,說道:“你不認識袁文佑,怎知你看見的就是袁文佑?”
阮倩聽著,哈了一聲,“我不認識并不代表別人不認識啊,再說了,第一樓那么多人,見著袁文佑在第一樓轉一圈,也會有很多人竊竊私語嘛。”
馮淡水看著阮倩那俏皮的摸樣,深邃的眸子卻是暗暗的打量著阮倩,“所以,你看到袁文佑在第一樓做什么呢?”
“這個我怎么知道,不過好像和一位年輕公子哥一起的,那些說叫什么來著?”阮倩想著就是撓了撓腦袋,卻是眸子微微一睜,“啊,想起來了,叫柳公子。”
“柳公子?”馮淡水的眸子微微一瞇,柳子軒……
馮淡水想著還有正事要去做,就是對著阮倩說道:“你安心在府上住下便是,這些時日你還是少于二房的人有什么牽扯。”
阮倩見著突然這么認真的馮淡水,臉上微微一緊,“好的,水兒。”
馮淡水深深的看了一眼阮倩,輕聲道:“我還有一點事情要出府一趟。”說著就是繞過阮倩。
綠絲和弄竹見著阮倩,都是微微福身,然后跟著馮淡水的腳步。
阮倩見著馮淡水突然這么認真,看著馮淡水遠去的背影,微微沉思。
長安街的一條小巷中,有一家生意很是平淡的茶樓,雖然生意平淡,但是那裝飾可是在這一條巷子中格外的耀眼。
馮淡水下了馬車后,見著那額匾上提著的字,就是輕聲一笑,“茶樓?”
“小姐,上次屬下與你說的地方就是這個地方。”
馮淡水下了馬車,就是掃了兩側的街道,來來回回的人這么多,怎么這家茶樓的生意這么慘淡?在看著大堂中的人,就那么懶懶散散幾個人。
綠絲輕輕的瞥了一眼奕年,就是立馬的收回視線,奕年在看向綠絲的時候,摸了摸尖挺的鼻梁。
茶樓中的小二見著終于來了幾位客人,瞌睡一下就沒有了,立馬起身,然后看著還是長相不俗的小姐,上前就是笑臉迎人。
“這位小姐,是去雅間還是大堂?”
馮淡水看著這么好客的小二,輕笑道:“那就雅間吧。”
“好嘞。”小二一下子把手中的帕子甩在肩上,就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小姐,這邊請。”
馮淡水看著這茶樓的格局,微微驚嘆,這倒是和別的茶樓有所不同,處處都是透露出新穎。
在看到樓梯處還有一座小假山的時候,眸子一亮,就是問道:“這座小山在流水,真是雅致。”
小二聽后,就是很自豪的說道:“這位小姐真是有眼光,小的們這茶樓啊自從新裝修后,就大不一樣,但是,”
馮淡水看著小二欲言又止的摸樣,笑著說道:“但是生意就一落千丈是嗎?”
小二見著馮淡水的摸樣,摸了摸腦袋,說道:“是啊,自從小姐把這里的格局改了一遍后,以往的那些顧客就很少來了。”
馮淡水上到這二樓來后,往下看,卻是心中不由的大驚,這布局真是跟別的茶樓一點也不一樣啊,琉璃做茶桌,茶桌上還有一張的帕子,馮淡水看著卻是不由的喜歡。
“大概是還沒有習慣你家的風格吧,不過,我倒是很喜歡。”
小二聞言,臉上的笑意更甚,“小姐,這邊請,我們家小姐把雅間裝飾的更好看呢。”
奕年跟在馮淡水的身后,卻是從閣樓間從門縫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奕年眸子一緊,就是上前,在馮淡水的耳邊,輕聲道:“小姐,五。”
清澈的眸子微微一動,就是對著小二說道:“你們家有什么好吃的點心嗎?”
小二聞言,連忙點頭,笑著回答到:“有,有,小姐,你來吃點心可算是來對了地方,我們小姐可是自創了一些小點心,軟軟的很是好吃呢。”
馮淡水聞言,輕聲道:“那就來幾份你們小姐自創的小點心。”
小二把馮淡水領到一間雅間后,就是點頭哈腰的說道:“好,小姐,你坐。”說著就是把那小桌上的茶壺提起,從懷中取出一個火折子在那疏離桌上微微一吹,那像是油燈的東西微微燃燒起來,燃出淡紫色的火光。
馮淡水看著這樣的場景,微微一愣,就是笑著說道:“這不會也是你們小姐發明的吧。”
小二很是得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小姐說,喝茶當是喝熱茶,茶是好東西,得慢慢品,讓客人感受到泡茶的過程。”
馮淡水驚奇的看著小二把那不一樣的茶壺放在油燈上,眉宇間都是笑意,“那真是麻煩你了。”
“哪里,哪里,顧客至上。”
馮淡水這下更是笑出了聲,“這也是你們小姐說的?”
“是的,小姐說顧客就是什么上帝,是衣食父母,我們得供著。”小二想著他們小姐說的話,雖然聽得不是很懂,但是感覺很有道理。
馮淡水淡笑不語,要不是今日來有重要的事情,她一定要會會這位小姐。
“小姐,你稍等。”
“麻煩小哥了。”馮淡水微微點頭的說道。
幾人看著小二哥走出雅間后,綠絲眼中全是新穎說道:“小姐,這家茶樓也太有新穎了吧。”說著就是在琉璃桌上拿起那一張米白色的帕子,說道:“這是做什么的?難道茶樓還自帶手帕?怕客人臉臟或者手臟?留著這些帕子是備用的?”
馮淡水看著面前的米白色的帕子,秀手摸了摸,輕笑,這家的主子倒是很用心,只是這突然新穎的東西,怕是很難有人容易接受,所以一時生意才這么慘淡。
奕年看著馮淡水沉思的摸樣,就是坐在了馮淡水的對面,歪在那靠背的椅子上,說道:“小姐,五皇子果然也到了這家茶樓,你說這間茶樓是不是五皇子的?”
“這個怕不會,要是真的是五皇子的,五皇子也不會出現在這里了。”馮淡水眼中卻是你疏離的茶壺,看著那壺中翻滾的茶水,微微一笑。
“二叔上次來是不是也是在那間雅間?”卻聽著馮淡水說道。
奕年回想了一下,點頭的說道:“是的,小姐,上次馮清明來茶樓的時候就是那間房間。”
“那這么說,二叔說不定也會來這里咯?”馮淡水看著琉璃茶壺中的茶水,忍不住提起茶壺,然后往面前的茶杯倒滿,隨即舉起茶杯在鼻間嗅了嗅,隨后輕輕的抿了一小口。
眸子帶著笑意,輕聲道:“卻是不一樣,就是不知道這差是什么茶了。”
奕年看著馮淡水這般,就是認真的說道:“小姐,主子也在這里。”
馮淡水眸子一睜,看著奕年,輕聲道:“他怎么會在這里?”
奕年搖了搖頭,“屬下也是進了這茶樓才知道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馮淡水想著徐胤,就是想著宣伯候府的事情,徐燦爛要是真的嫁給了和墨初,徐胤會怎么樣?
這個時候卻是從大門處看著面無表情的秦衍,馮淡水臉色一沉。
“馮小姐,請。”
馮淡水盈盈起身,她真是不明白徐胤在想什么,啊,她根本就從來沒有了解過徐胤,這廝明知道在長安城是怎樣的一個存在,還不嫌事大的到處招搖。
秦衍見著弄竹和綠絲也跟在馮淡水的身后,就是攔住,輕聲道:“兩位姑娘就在這里吧。”
弄竹和綠絲看著馮淡水,“小姐。”
“沒事,你們就在這里吧。”
“是,小姐。”
秦衍嘴角微微一扯,看著馮淡水一臉淡漠的繞過他,心中就不由想著徐胤,隨即輕笑一聲,沒想到有朝一日徐胤也會有軟肋。
馮淡水推開房間后,看著那懶散靠在椅子上的人,柳眉一挑,冷聲道,“小侯爺倒是很有興致啊。”
墨衣少年微微閉著眸子,聽著馮淡水的聲音,才是懶懶的掀開眸子,看著向他走來的人,就是揚唇一笑,“聽說這里有家別具一格的茶樓,便想著來嘗試一番,沒想到表姑也會來。”
馮淡水白了他一眼,就是坐在他的對面,輕聲道:“你在這里做什么?”
“表姑,你就沒有覺得我們這么有緣嗎?”徐胤懶散的歪了歪身子,卻是沒看到湯圓的身影,就是問道:“那團子呢。”
馮淡水一怔,認真的看著徐胤,就是問道:“宣伯候府可是接了圣旨,你妹妹就是要嫁進皇室,你難道就真的讓徐燦爛嫁給和墨初?”
徐胤今日的一襲墨衣,那張俊逸的臉本就沒有了往日般青澀的摸樣帶著幾絲剛毅,看著馮淡水帶著幾分探究,“我怎么會讓小燦嫁給和氏的人!”
馮淡水看了一眼那一臉認真的人,并不言語。
“其實,皇室中唯一能做我對手的也就只有和墨羽了吧。”他似笑非笑的樣子很是動人,帶著秋水般的眼睛卻是盯著對面的白衣女子。
“城府深,手段高,還能忍,這些和墨初根被就沒法比。”
馮淡水看著對面似笑非笑的人,輕笑一聲,“所以,今日你到這里就是為了看看和墨羽的?”
“是也不是吧。”徐胤說著就是起身走到馮淡水的身邊,一下子就是坐了下去,便是攔著她的腰,輕聲的說道:“馮清明識人倒是比你爹強了許多。”
馮淡水輕輕的看了一眼徐胤,說道:“你想說什么。”
“袁文佑那種人都看得上,真是還不如和墨羽呢。”少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帶著一絲淡淡的醋意,也不知道又怎么了。
馮淡水側頭看著那雙銳利的眸子,隨即就是輕聲說道:“是啊,像袁文佑那種人都看得上,眼光真是差到了極點。”
徐胤聽著馮淡水說的話后,眸子微微一亮,臉色立馬就噙出了玩世不恭的笑容,說道:“不過,看上我,眼光倒是甚好。”
馮淡水卻是想著阮倩說的,袁文佑與柳子軒走的進,“這長安城中是不是要發生什么事情?”
徐胤歪在馮淡水的肩上,修長的大手挽著那一頭的青絲,劍眉微微一皺,說道:“八皇子回宮。”
“那皇宮中不止柳貴妃,還有從來都很低調的皇后。”
馮淡水眸子一閃,就是問道:“八皇子不是皇后的兒子嗎?皇后能怎么樣?”
徐胤看著手中的發絲,笑了,語氣不明的說道:“所以你還是不知道皇宮中的秘事,和洬當年出宮去普光寺,你見過那一位親生母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去做和尚?”
馮淡水眼中卻是一道亮光閃過,“你是說,八皇子,他不是皇后親生的?”
“和洬當年去了普光寺后,在普光寺方丈的包庇下,去了冥山。”
“所以,就認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