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字佰英,鳳翔府成紀(今天水)人,出身貧庶,自小弓馬嫻熟,十六歲時以三陽弓箭手投身行伍,征南蠻,攻西夏,御金兵,累立戰(zhàn)功,授武功大夫兩浙路制置使,本身又是淮南節(jié)度使,他實在苗劉兵變的時候封的節(jié)度使。
張俊是被歷史上與岳飛、劉光世、韓世忠并稱的中興四將,但此人的人品卻是極差,曾經(jīng)坐擁五萬精兵而不去救援劉琦所部嗎,是的劉琦與金兵廝殺削減勢力,最后幸得吳玠所救,但張俊所為已讓人不齒。
可是此人戰(zhàn)功卻不小,建炎元年宋高宗即位后,張俊任御營前軍統(tǒng)制。同年七月起,率部多次討平叛軍、起義軍,升觀察使,成為高級武官。建炎二年五月,鎮(zhèn)壓秀州(今浙江嘉興)徐明,又升承宣使。建炎三年三月,苗傅、劉正彥兵變時,張俊正駐軍吳江,隨即率部八千人退回平江,從禮部侍郎、同節(jié)制軍馬張浚同議平叛事,是第一支平叛軍隊,平定叛亂后升領節(jié)度使。七月,改任御前右軍都統(tǒng)制。
張俊的戰(zhàn)功一半來自于對外戰(zhàn)爭,一般來自于對內的平叛,但此人性格陰險,殺人如麻,平定內部叛亂中尤是如此,所以大損陰德,只活了六十一歲,此人曾經(jīng)幫助萬俟卨和秦檜等人謀害岳飛,也由此升任樞密院副使。
但蕭明主政以后,罷了他樞密院副使的職權,但此人身兼鎮(zhèn)洮、崇信、奉寧軍三鎮(zhèn)節(jié)度使的身份,一時之間倒也不好再向其下手,當初萬俟卨和秦檜要謀害岳飛,朝中所有文武中,卑躬屈膝的文人有不少,但武人卻沒有一個,張俊是唯一一個附逆助紂為孽的武將,這對萬俟卨和秦檜等人非常重要。
所以蕭明在當政的時候組建內閣時,整個樞密院之內是要絕對排除張俊的,他寧愿使用對軍事狗屁不懂的張浚,也不會使用張俊這種人!實在是他覺得此人必是奸臣,可是如今這個張俊去又成了寵臣,被趙構封為清河郡王!
但據(jù)算是這樣,張俊本人卻進不了內閣,蓋因整個內閣的人選必須由蕭明說了算,內閣中中書門下省和秘書省以及樞密院等機構的首輔大臣一般是由朝中重臣共同推舉,但為了不制造黨派山頭,對那些投票推舉出來的人選,蕭明擁有一票否決權。
蕭明回到康京后,并沒有立刻覲見趙構嗎,而是先見了薛炳昌,先了解一下他不在康京時朝中的大事,這才知道,原來趙構已將整個大慶的時間定于十月份下旬,由于蕭明不在,趙構竟然覺得心中沒譜!
蕭明搖頭苦笑,這種事他自然是能躲就躲了,趙構在外人表現(xiàn)的似乎是離不開蕭明,這無非是他的一種姿態(tài),越是這樣他越要小心提防,在自己還沒有把握大范圍削減掉皇帝的權利時,避免讓趙構抓住口實才是最重要的。
目前整個大宋朝的各地已經(jīng)是一派喜慶的氣氛當中,江南各地全都張燈結彩準備大慶,蕭明一路上看的搖頭不已,那是因為實在太lang費了!官府不斷征調徭役,使用石料鋪路,各種熏香不要錢似地燒著,道路兩旁全是名貴的花草和樹木!不且還裹著紅紙!
康境之內更是夸張,一條漢白玉大理石鋪設的大道從皇宮直通白馬廣場!官場之上九座禮臺,鑲金帶銀,極盡奢華!欄桿都是純銅鑄造!底下大理石的浮雕全是神仙之態(tài),滿城之內由官府佩于的熏香和紅紙包裹門楣,香料燃燒必須要要一個月,沒有再去領。
借著大慶之際,作為一國皇帝的高宗趙構竟然向各地瘋狂的斂財,于是全國各地行賄上貢之風盛行,各種奇珍異寶以及古玩玉器加上名人字畫都是高宗最是喜愛之物,那個張俊已是靠著這種行為才又得到了高宗的寵幸!
張俊熱衷斂財在南渡將帥中首屈一指,有一次宮廷內宴,有伶人打諢逗樂,從一方錢孔看高宗和呂頤浩、劉光世等君臣,分別說是見到了“帝星”和“相星”、“將星”,唯獨看張俊時卻說:“不見星,只有張郡王在錢眼里坐”,足見其貪饕聚斂之臭名昭著。
但這位坐在錢眼里的守財奴,倒是舍得象流水一樣花錢來竭力奉承趙官家大駕光臨的。他向高宗進奉了商周彝器等古玩四十六件,吳道子等名家書畫二十一軸,名貴緞帛、金玉珠寶更不勝枚舉,僅型號不一的大小珠子就達六萬九千五百零九顆!
更加厲害的則是張俊此人竟然抓住了高宗趙構的一樣特殊的嗜好,大大的討好了皇帝,原來高宗竟然嘴很饞!他歷來都是個很饞嘴的人,史書上記載,高宗晚年之時,還經(jīng)常的偷偷跑到街上去吃各種小吃零嘴!
張俊正是抓住了趙構這個特殊的嗜好,他變著花樣的從京杭一帶的市肆上搜刮各種獨特的吃食,因為趙構很是喜愛這一帶的吃食,如李婆婆的雜菜羹、賀四的酪面臟三豬胰胡餅和戈家的甜食等,偷偷的送進宮來讓趙構解饞!此舉自是龍顏大悅了!
趙構如此貪吃,宮中自然在膳食的開度上有所創(chuàng)新,那就是設置了四司六局,并且使得這種方式在官府貴家大為流行起來,所為“四司六局”既是帳設司、廚司、茶酒司、臺盤司、果子局、蜜煎局、菜蔬局、油燭局、香藥局、排辦局,“各有所掌,故筵席排當,凡事整齊”。
其中“廚司專掌打料、批切、烹炮、下食、調和節(jié)次”,“菜蔬局專掌甌饤、菜蔬、糟藏之屬”所用食材也是非常的精致,如《玉食批》,記御廚之lang費說:“如羊頭簽止取兩翼,土步魚止取兩鰓,以蝤蛑為簽、為餛飩、為橙甕,止取兩螯。余悉棄之地,謂非貴人食。有取之,則曰:若輩真狗子也!”
趙構如此貪吃,完全忘了自己在南京登基時聽聞黃河兩地旱災,他對災荒所頒詔書里的話:“饑民在此求乞,日有饑死者”,“庖有肥肉,野有餓殍”,可謂歷代如此。難怪《玉食批》里說道:“嗚呼!受天下之奉必先天下之憂,不然,素餐有愧,不特是貴家之暴殄!”
高宗好吃史有記載也頗多趣聞,有一次,御廚把餛飩下得略生了些,就被他打入了大理寺,兩俳優(yōu)上場說噱,互問年庚,一說甲子(諧音餃子)生,一說丙子(諧音餅子)生,而后嘆道:“我們都該下大理寺。”問其原因,答道:“餃子生餅子生,應和餛飩不熟同罪!”高宗這才大笑放人。
皇帝如此的做派使得下面的人紛紛跟風,所謂上行下效,而整個皇宮御膳房的人也跟著地位攀升,人家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如今皇帝的廚子怎么也得從六品的官銜,皇宮御廚能夠親自上街挑選食材的不多,凡事都有進貢的,但也有例外。
一位賈姓廚人就能親自上街挑選食材,此人頗受趙構的寵幸,能做一手非常不錯的汴京北食,他研究高宗趙構的口味和心理,往往能夠通過膳食改變皇帝的心情,使得自己得到了不少的賞賜,而賈廚子也是張俊所獻給皇帝的。
整個大慶期間這個排筵是少不了的,為此準備的全是錢財堆起來的,這些年大宋的確富足,但由于蕭明主政之后,皇家在戶部規(guī)儀的收入被替換成了相應的實業(yè)股份的收入,看似趙構的內宮府庫充實了很多,但實際上是一種剝奪皇權的方式。
如今趙構私人腰包也有錢了,大肆鋪張大肆lang費肯定少不了,各地進獻的土特產(chǎn)品也是琳瑯滿目,海鮮山珍數(shù)不勝數(shù),光是皇家用肉一項,各種牛羊豬兔雞等活物就成萬只來算的,而戶部本身再不能為皇帝的瘋狂購物在買單了,好在趙構仍然有錢!
蕭明回到康京,進宮覲見高宗,高宗叫人上藕粉羹以示恩寵,詢問蕭明休假的怎樣身體可好等等,這完全是閑聊天,蕭明將從日本搜刮的唐代著名大師玄奘譯著的一套手寫《菠蘿菠蘿蜜心經(jīng)》送與趙構,一共十三卷!趙構自然“龍顏大悅”。
于是說起扶桑日本的戰(zhàn)事,蕭明輕描淡寫的告訴他,扶桑日本夷滅了,從此版圖歸大宋所有,擬在那里建扶桑洲,共四道分別為:九州道、四國道、本州道和北海道!從此成為大宋黃海以北的屏藩,大宋的勢力從此可達北海。
趙構輕哦表示知道了,心中雖然對蕭明不聽自己的請求仍然夷滅了日本有點不快,但蕭明這畢竟是屬于為大宋開疆擴土的行為,扶桑日本雖然不怎么地,但能成為自己領地還是值得高興地,實話說趙構覺得整個日本的事情還不如蕭明送給他那卷經(jīng)書重要。
話題自然轉到了馬上要進行的大慶上面,有些事情,趙構還真要跟蕭明商量一下,蕭明建議所有儀式全都交予禮部尚書陳東來解決,并由太常寺正卿歐陽澈撰寫詔書,大典之上由皇帝主持,后續(xù)的事情無非就是大宴群臣然后普天同慶,皇帝與民同樂!
到時候自然會有萬國來朝的盛舉,自己已將日本的天皇以及全部王公大臣全部“請來”向大宋王朝敬獻的各種禮物和貢品也已經(jīng)準備停當,皇帝陛下倒還真不需要再操心什么了!玩空心思想著怎么吃吧!
君臣二人正在閑聊,黃門進奏,清河郡王張俊請求覲見,趙構聞聽,臉露笑容,傳旨召見,不一會一個黑胖子邁著碎步走了進來,他先是跪倒高呼萬歲,趙構示意平身之后,這才轉身向蕭明一躬到底大禮參見。
“下官見過蕭太師!蕭太師許久未有露面,想來一直在為政務繁忙吧?”
蕭明道:“原來是張將軍啊!最近清減了不少啊!是不是飲食稍欠妥當啊?要保重身體啊!”
二人一來一往打起了機鋒,趙構明白二人有怨,也不想摻和,于是問道:“張愛卿今日覲見所為何事啊?”
“啟稟官家,微臣為大典之事所需筵宴內的菜譜之事前來請示官家,微臣擬了一份菜譜想請官家?guī)兔纯词欠襁€需增減?”
對這事趙構可是很有興趣的,他接過菜譜仔細的看了一遍之后,點點了頭,臉露滿意之色,將菜譜遞與蕭明道:“張愛卿很是費心,蕭愛卿不妨過過目,這些是否可行?”
蕭明依言結果菜譜,這一看之下不免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