絨兒見狀急了,跪在嬌月的面前,眼睛微紅的看著嬌月哀求道:“翁主乃是金枝玉葉,若是跪出個好歹,奴婢可是死罪啊。其實長公主早就已經(jīng)身子不爽了,當天長公主知道翁主離府,嚇得臉色都變了,后來才知原來是太后娘娘相助,翁主才能離京,更是氣上加氣,回來之后,便病倒了,可是她卻堅持不肯讓安先生看看,直到今日便連身都起不了了。翁主明知長公主向來最疼翁主,如果在此跪著,長公主的心都得疼了,這病不是更加好不了了嗎?”
絨兒的提醒嬌月自然聽得出,她也清楚長公主所患的便是心病,翁月這么一跪興許只會讓她的病變得更重之外,并無任何的幫助,可是為人子女,明知父母受苦,怎能視而不見?
嬌月轉(zhuǎn)頭看著絨兒,“你進去替本翁主傳一句話,你就說,若是一定要進宮,寧擇靖王!”
絨兒想了想,猶豫片刻后便起身朝著安居里面走去,這時,太醫(yī)也正好走了出來,見到嬌月跪在門口,趕緊過來福身施禮。
嬌月微微頷首,“太醫(yī),我母親的病情如何?”
“長公主多日憂思,導(dǎo)致心郁氣窒,但是最為主要的,應(yīng)該是長公主的五臟受損,雖說不重,卻也讓人憂心……”
嬌月從地上猛的站了起來上前一把提起太醫(yī)的衣領(lǐng),“你說什么?五臟受損?”
太醫(yī)沒想過嬌月變臉的速度如此之快,最主要的是,如今嬌月眼神冷冽,氣勢逼人,年紀雖小,卻有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感覺,“回翁主的話,長公主曾經(jīng)遭人下過一種*,只是此毒甚奇,會與人一起活著,不至立刻取中毒之人的性命,卻可慢慢吞噬人的五臟六腑,幸得發(fā)現(xiàn)及時,總不至招來大禍?!?
茴香上前來拉過嬌月的手,嬌月這才從驚愕中反應(yīng)過來,對著太醫(yī)微微欠了欠身,“不知太醫(yī)可有如實告知我母親?”
“奴才暫時未敢多說,因為此毒……此毒,奴才確實無能?!?
茴香鄙視的白了一眼太醫(yī),但是嬌月心里清楚,這也是太醫(yī)為了自保,不敢說明真相,但是不敢確定他進宮之后向太后復(fù)命,又會不會多說什么,想了想,從腰間取下令牌,太醫(yī)一見,此物是太后娘娘的信物,趕緊跪在地上,嬌月冷聲說道:“此事太醫(yī)便讓它爛在肚子里,若是因為你多嘴,讓此事外泄,打草驚蛇而害了我母親的性命,本翁主必定會取了你的性命!”
“是是是,翁主說得極是,奴才回宮之后必定會全力查明解藥。”
“依太醫(yī)所見,我母親……她何時才會到最危急之時?”
“三年之內(nèi),如果仍然尋不到解藥,大長公主就有可能會……”
嬌月沒有說話,只是眼神黯然。
直到茴香出聲,太醫(yī)才趕緊從地上提著他的藥箱,連爬帶滾的跑了出去。
茴香暗中著急,“翁主,這件事應(yīng)該如何處理?”
絨兒走了出來,對著嬌月欠了欠身,“翁主,長公主說今日暫且不見,明日此時,翁主再行過來便是。”
既然是長公主的意思,嬌月也沒再多作勉強,對著安居福了福身,才與茴香一起離開了安居。
正往梅御樓的方向走了一段之后,嬌月突然改道去了安先生的小院,進去后所見安先生正在看他那一堆的醫(yī)書,見到嬌月后便再次低下頭去,“能夠看到大小姐平安回府,老夫深感松了一口氣?!?
“安先生向來深得母親的信任,不知為何此次母親生病,卻不肯讓安先生前去癥治?”
嬌月眼神清明,像是一臉天真的看著安先生。
“你母親此次是因為大小姐擅自離京而氣出來的心病,就算長公主讓老夫去,老夫也最多隨便給她開一些定神壓驚的藥,長公主聰慧,也知道此事有些多余,更不想讓下人看了笑話,你母親的心性如何,大小姐莫非還不知道么?”
嬌月往安先生的面前一坐,饒是不經(jīng)意的問道:“就是不知道在嬌月離京之后,安先生可還有往裴家去過?裴姐姐的病情現(xiàn)在如何了?”
“小丫頭,你來便是想問這個了是么?以你的聰明怎么會看不出來你母親的心思,她是在跟你慪氣呢?!卑蚕壬α诵Γ芭峒倚〗隳抢锉厥菦]有希望了,應(yīng)該時日無多了,老夫已經(jīng)盡力在系著她的性命,本是不想再去治的,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懶得跟那幫庸人多說。”
“裴尚書找你麻煩了?”
“哼,那個老兒,當著老夫的面倒是恭恭敬敬,老夫前腳一走,他立刻請了京城里好幾個有名望的大夫進了尚書府,根本就不相信老夫的醫(yī)術(shù)。”
嬌月的心里一痛,裴尚書這樣一做,裴姐姐再如何也知道她的身子情況了,果然,安先生這時已經(jīng)說道:“后來我又去過一次,裴尚書倒是對我更加尊敬了些,并且拿出許多珍寶求老夫一定要救裴小姐一命,但老夫就算是醫(yī)術(shù)再了得,最多也就是一個大夫,又不是神仙,真是的?!卑蚕壬?,“老夫當即罵了過去,早知道這樣,當初為何要給裴小姐的生母下藥?只是裴小姐卻是傷透了心?!?
“下藥?安先生這話何意?”嬌月嚇得不輕,她一直都只知道裴姐姐的身子虧損是因為母體受損,而牽連于她,可是從來都沒聽過原來是裴姐姐的母親曾經(jīng)被人下藥。
“莫說是你,就連那裴尚書也是不明就理,所以這里面的細節(jié)他自然會去查,但是老夫既然敢說,便一定是真的。裴小姐的母親應(yīng)該是在有孕之后,被人灌過紅花,只是她發(fā)現(xiàn)得及時,強行摳喉,可是,懷有身孕的人被這么猛的藥傷到過自身,能夠活著生下裴小姐,已屬不易,裴小姐能夠活得這么大,也已經(jīng)算是一個奇跡了?!?
嬌月重重的喘著氣,既然她能重活是奇跡,韓愨真的失勢是奇跡,晴姐姐重回京城是奇跡,那為何這些奇跡不曾發(fā)生在裴姐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