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嬌月波瀾不興地道:“隨歸七去了,身邊多了個好玩的叔叔,可以教她東西,她現(xiàn)在高興著呢?!?
聽到這話,韓恕也并沒有什么懷疑,也許是因為眼前站著的人是她,讓他沒法去思考別的東西。再來,他的大限將至,只想讓她靜靜的伴在他的身旁。
屬于韓恕溫煦的眼神,緊緊地跟住程嬌月每個動作和神情,看著她親手為他熬藥,親手給他喂藥,日子突然過得甚是平靜無波。卻不知道,就在這樣平靜的外面,是何等的如火如荼的混亂。他們兩人躲在這里,對外邊的事情不聞不問,甚至是多次有人闖進(jìn)霍府,都被暗中安排好的人解決掉。
韓恕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連近在府邊的聲音都沒興察覺。可見,他的警覺已經(jīng)徹底的失去,連體內(nèi)的武功也隨著他的極限到來一點點的消失掉,再無法使用。
確切的說,他的功力被他體內(nèi)的東西給壓制住了。
霍大人再次出現(xiàn)在家中時看到程嬌月將韓恕護(hù)成這樣子,不由擰緊了眉。最近都沒能過來看看,也不知道又發(fā)生了什么事。
杜雙江對這邊的情況只觀,不會靠近。偶爾的時候還會朝外走走,那兩位在霧月國鬧出來的動靜,已經(jīng)不是小打小鬧那么簡單了。
身為束月國的國師,杜雙江有責(zé)任在其中發(fā)揮作用,試圖阻止事情的惡化。
韓恕不能出面,杜雙江只能做為此次的束月國代表,原本是沒有什么事,只是霧月國那次一鬧后,事情變得極端的詭異。有些東西已經(jīng)不是你打我,我打你那么簡單了。
只要韓虔旻和秦歡參與進(jìn)去的事件,就沒有一個簡單的。再來,仙女池的那位,更令所有人虎視耽耽。霧月國現(xiàn)在重心轉(zhuǎn)移,忙著應(yīng)付韓虔旻和秦歡,又忙著應(yīng)付那些隨時隱身,出現(xiàn)的家族。
韓恕和程嬌月卻躲在霍府里,誰人也不見,但凡有闖入者皆殺之。
“霍大人?!?
本只想遠(yuǎn)遠(yuǎn)瞧一眼的霍大人突然被推門出來的人叫住,霍大人回頭過來。
瞧見程嬌月面有憔悴,霍大人不由眉眼一跳,發(fā)現(xiàn)今日所見的程嬌月與前些日子所見的不同了。似乎臉色有些蒼白,眼神也沒有那么有神,倒像是病過了一大場似的。
不容他瞧清楚,程嬌月已經(jīng)開口:“霍大人的擔(dān)憂我都看在眼里,霍大人且放心,用不了幾天的時間,咱們這邊就會安定下來。”
聽得程嬌月篤定自信的話語,霍大人一愣,滿是疲倦的眼正緊盯著她。
“霍大人將他們引入霧月國,并沒有什么好處,如果我是霍大人必然不會這么選?!?
霍大人越聽越皺眉,盯著程嬌月的目光越發(fā)的沉了。
“你話中有話?!被舸笕四曋膫?cè)影,如是說。
“霍大人如此明顯的將人引進(jìn)來,想要別人不知,難。而我的人向來以情報方向培養(yǎng),情報對一個組織來說,是多么重要的東西。如果不是確認(rèn)了,今日我便不會開口。只是嬌月有一事不明,霍大人與那些人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聞言,霍大人忽然松了一口氣,關(guān)于這一點,程嬌月并不知道。
霍大人負(fù)手而立,突聞她這般相問,只是深沉又復(fù)雜地掃了程嬌月身后屋子一眼。
程嬌月?lián)P眉,“既然霍大人不愿回答,嬌月也不會強求,只是剛剛嬌月的話希望霍大人能配合?!?
“你和家族的人做了什么交易?!被舸笕藬Q眉深深盯著眼前人,卻無法從她的眼里看到真正的程嬌月。這個女子,他始終是看不透的。
霍大人看不透別人,別人又何嘗看得透他?
“霍大人不愧為霍大人,一切盡在眼中。”程嬌月虛力一笑:“只可惜,程嬌月與霍大人之間只有緣無份。除非,霍大人從此消除心中的仇恨……”
霍大人倏地收縮瞳仁,冷冷地盯住程嬌月平靜無波的臉,似要將她洞穿了。
“你一直在調(diào)查我。”
夜色漸漸降臨,暗淡的夜色將他們真實表情布上了一層陰影。
“以霍大人如此明顯的行徑來看,有些東西能藏得住?”程嬌月靜靜地道。
“我的事,皇后娘娘還是少關(guān)注為好?!?
視線落在霍大人緊握的雙拳上,程嬌月無聲一笑,對她還是手下留情了。
霍大人沒有追究下去,卻對程嬌月這個人多了一份關(guān)注,雖然早知道程嬌月的厲害,沒想到她連這個也查得清清楚楚。此女若為敵,當(dāng)真令心生懼意,幸好他們不是敵。
有程嬌月在身邊的日子是韓恕最快樂的時候,他自己的身體他清楚,他并不要求程嬌月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直到生與死的距離拉開,他才明白,他并不想讓她看著他死去。
多次想要開口,卻無法壓抑心中對她的占有,想要多留她一天再一天。
“月兒,我的身體已經(jīng)沒有什么大礙了……”
程嬌月緩緩攪著碗里新開出來的藥,聞得他的話,倏然回頭冷冷地盯住他:“你的身體如何我比誰都清楚,別忘了,你現(xiàn)在的藥是我開的。”
韓恕眨了眨眼,繼而輕輕一笑,那笑里包含的東西實在太多了,程嬌月也是一時瞧不明。
“是啊,我怎么就忘了這一點呢?!?
兩人早已吃過了晚飯,此時正是韓恕用藥的時間。在吃藥前,程嬌月已經(jīng)讓人在屋子里準(zhǔn)備好了藥浴,等韓恕泡過藥浴后,程嬌月手里的藥也就成了。
程嬌月沒去看他的表情,當(dāng)著韓恕的面前將手里的藥給喝了,韓恕一愣。
只是韓恕還沒有回神,就見程嬌月已經(jīng)再含著一口藥低下了身來,跨坐在美人榻上的韓恕身上。
韓恕身子一繃,聲音沙?。骸霸聝海氵@是做什么?”
話雖穩(wěn),可見程嬌月突然大膽跨坐在他身上時,還是被狠狠的震驚了下,同時身體也繃緊到了極致。呆若木雞的盯住程嬌月突然覆下來的動作,后面的話還沒吐出來,就被一口藥汁沖了回去。韓恕下意識的卷住她的粉舌,這是程嬌月第一次主動,而且還是做出這種大膽的行徑,令韓恕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