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端起裝滿糖油粑粑的雙層碗,香甜糯軟,外脆內嫩。四片,三人廝殺搶奪,嬉笑吞咽。
此等吃法,此類吃貨,定力稍微弱的男人們也會加入吃貨行列;當然,也有一些男人們會偷偷溜走,如此沒品沒吃香的美女,沒有一點吸引力,關鍵是這架勢似乎要吃垮一個國庫。譚鵬一直跟著我們,扔紙盒或者竹簽或者遞紙,時不時地叼走一塊食物。
小吃一條攤各有秘訣,風味各異,但都離不開一個辣字。食客吃得汗流浹背,滿嘴辛辣,仍大呼過癮。突然聞到一股子臭氣,我把小碗和手里的馓子往譚鵬手中一扔:“都給你吃!”
和梅子對視一笑,奔跑過去。
“聞起來臭哄哄,吃起來香噴噴”,這便是臭名遠揚的油炸臭豆腐了。翻滾的油鍋里,灰色臭豆腐干子表面起著一個個小泡泡,像魚兒在水里吐泡泡玩耍嬉鬧。一根竹簽串著,趁熱一口下去,脆內酸軟,嚼頭十足,味美無與倫比。
譚鵬跟上來,趁我吃得忘神,迅速叼走一塊。我嬌嗔道:“壞蛋!搶我的食物。”亦臭亦香的臭豆腐一經品嘗常令人欲罷不能,一嘗為快。
譚鵬口里還沒有吃完,湯汁留到嘴邊,又想來叼沒有得逞。 兩手不空的他,可憐巴巴地說:“美美,喂我一口唄。”
我躲閃著,賊笑著。不留神絆倒臺階上,反撞進了譚鵬的懷里,四目相對。尬尷之間欲抽離出身子,卻被譚鵬下意識的摟緊不愿意放手。
這眼神,這摟抱,這男人的溫度,在這條街的記憶如開閘的洪水闖進了我大腦。
痛!心痛!我蹲在路邊,捂住心卻捂不住心痛!
難受,淚眼婆娑。胃刺疼,反酸,嘔吐不已。
梅子抱住我,她是我那段感情的知情人。
我把頭埋進他的懷里,任憑淚水肆虐。
每周末家教之后,我和劉力全約在這里解決晚飯。那時一碗酸辣粉才6元錢,豬血湯2.5元一碗,量多又實惠。劉力全總是催我:“趕緊吃啊,看著我干啥啊?”那紅亮亮的酸辣粉,吃一口酸辣爽口。
我豎起大拇指:“喜歡看你吃,像餓死鬼投胎一樣的,夠爺們不做作。”
“我暈啊,有你這樣表揚人嘛。”他一邊呼嚕嚕的吃著頭也不抬,趁著夾粉的空檔說話。
“這是表揚之后的贈品。”我把我吃剩下的還有半碗粉推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說著。
劉力全從來不嫌棄,總能把我吃不完的半碗也給干掉。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早年失去父親的男人,就是懂得珍惜,包括食物和人。
離開長沙前一晚,我們還來過這里,一起數著來過這里幾次,在這里發生過什么。劉力全用一個月的家教費,霸氣地給我買了裙子,豪氣地帶著我去泡吧,更溫馨地喂我吃著小吃。 在他的懷里,很安全很幸福!我們走了,幸福的點點滴滴打包好,珍藏在心間帶走了。
他問我,后悔這個決定嗎?后悔陪著他離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