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自己,在譚鵬說要住在我心里的時候,我選擇了沉默。
我對譚鵬,是愛?是感激?是寂寞?是備胎?我都不知道,也分不清楚。
我漫無目的的一路往前走,高跟鞋在腳下,七歪八歪的,跌倒,爬起,一直走。
譚鵬沒有跟來。
大家都傷了,或許我們都傷不起。
一直漫無目的走,腳后跟很疼,磨出了無數個水泡,大腿很酸疼,不知道走了多少個公交站。
我就像個流浪女,路上的行人稀稀落落,公交站也沒有幾個人搭車了......慢慢的,路上似乎都沒有公交車了。
深夜露重,我打了個冷顫,發現腳下的鞋子不知道在什么時候丟了。低頭瞧瞧自己,原來我也有如此灑脫的時候,瀟灑自由行。
沉睡,眼睛壓根就睜不開。
表姐那憤怒之聲卻直灌進來,震耳欲聾:“你還知道睡覺,你睡個死啊,睡!起來!趕緊起來。”
被子掀開了,我稍微清醒點使勁揉了又揉睜不開的雙眼。看到了疲憊不堪的譚鵬還有他那焦急萬分的眼神,當然也有,表姐那潑婦罵街的架勢還有因憤怒扭曲的臉。
表姐向來是端莊的淑女,注意素質注重涵養,體體面面的女人。卻遇到我這么放縱和瘋癲的表妹,怪倒霉的。
其實平時我在家瘋癲抓狂,她也有穩定泰山般的能力保持她的淑女素養。很少今天這般咆哮。
傷痛讓我尋找出口--活著的出口。求生欲把我的記憶被隔空才會忘記原來對譚鵬決絕的拒絕!讓我陷入了如此尷尬的境地。
“你就作吧,你能耐了,有本事了,起來!你給我起來,不要躲在這里,今天就去找他去!”表姐的責怪聲不絕于耳,她一邊罵人一邊拉起我。
“啊,啊,啊......” 我感覺到腳疼得要命,下意識的看到了左腳紅腫,原來是腳底的皮掉了一大塊。
表姐依舊不依不饒,道:“你還知道疼啊?你知道,我們找了你一晚上,都要瘋了。萬一出事,我怎么和你爸爸交代啊,你他媽的......”臟話從淑女的口里冒出來了,這回是氣炸了。但是淑女還是淑女,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修養也不是一天能練習成的。
她自己也意識到了,走出房間,平復心情去了。
譚鵬走過來企圖扶起我,我拒絕了。
我沒有資格接受他的任何好意。對愛我的人來說,哪怕沉默都會傷到他。任何行為必須干脆點,要么接受要么拒絕。
可惜我懂的太晚,譚鵬的感情已然投入了,這個時候任何拒絕也是一種傷害。因為當我拒絕他扶起我時,他用了更大的力氣幾乎要把我摟進懷里,沉默著。我能明顯感覺到他的用勁,和我手臂的疼。
我坐到椅子上,左腳的疼讓我額頭上微微滲出汗珠。
譚鵬深皺起的眉頭能擰出水,臉上那固定笑不見了,他一言不發出門了。
表姐恢復了平日里的性子,她坐在我旁邊。
“美美,你這又是何必呢。你看看你現在這么折磨自己,也傷害別人,就為了他,他會知道嗎?會心疼你嗎?”
表姐還是表姐,往往心疼我理解我更多。
“姐知道你性子倔,知道你想證明愛情是可以堅守的,你想用你的行為證明姑父的殘忍。可是妹妹啊,每個人的婚姻和際遇都是不一樣的,姑父他也是有苦衷的,他沒有拋棄你們母女背棄婚姻,獨自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幾秒鐘,表姐一字一句的吐出,我把自己卷進的靠椅里,臉色煞白,吸不進氧氣。我好像被雷擊中了顫抖著,心也在被生生的撕裂。不能自控用右手指甲嵌入肉,想挖出自己撕裂的心來緩解這疼痛。不認輸的性子,這個頭埋進了雙膝中,拼命搖頭的咆哮著:“我不要聽,我不要聽.....”
淚水一瞬間鋪滿了我整張臉。
表姐慌亂抱著我緊緊地摟進懷里,忙不迭的重復著:“不說了不說了,姐不說了,美美,安靜點,姐在這里,好妹妹,聽話,姐不說了,冷靜下,孩子,別這樣,安靜點,姐不說了......”她一邊安慰一邊抓緊我自虐的右手,緩緩離開心臟的位置。
可是皮囊上留下了五個深深的爪印,微微滲出一絲絲血,染紅了白色吊帶背心上,格外顯眼。
我有個另類的外號叫修煉九陰白骨爪的蛇妖。因為我的皮膚白骨架小,指甲也很長修得很尖,我還有個蛇腰。
那時候,我目中無人放肆放縱,經常扭著柳腰翹臀,濃妝淡抹的穿梭在大學校園,引起了校方的多方關注,多次要求勒令退學,被列入了學校不良生的榜首。
直到我和劉力全戀情不脛而走,為他考慮,我開始有點收斂。學校竟然還表彰了劉力全收“妖”有功予以表彰。
激動慌亂掙扎之后,精疲力竭的我在表姐溫柔的安撫下,在那溫暖親情的懷抱里慢慢安靜了下來。
這是我的秘密,只有表姐知道。
表姐心疼不已,輕柔地整理著我凌亂不堪的頭發,無可奈何嘆氣著。輕輕拍打著我的肩頭,像帶鑫鑫一般,哽咽著乞求著我:“我的好妹妹,你就放自己一條生路吧。看你這樣子,姐真是心疼啊。美美啊,別這樣作踐自己,傷害自己,去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