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紛紛落座,韓中信自我嘲笑,“瞧!劉總,這是損我呢,長成這德行,麻煩不少啊。九美不會也想問我是不是gay吧?!能在這裡看到九美這樣的美女,一點也不虛此行。”
說完,韓總繼續哈哈大笑。我兩頰緋紅,頓時語塞了,不知如何應對是好,我本無此意,人家還不計較,變著法兒的誇獎著我,但誤會已經出現,也不便多解釋。
衆人賠笑,韓中信解圍“你不必不好意思,很多人都這麼認爲。我有時候也希望是女人身,反倒少了這些尷尬,像九美這樣,欣長苗條,淡定自若,清新脫俗,多好啊!”
他轉頭對譚鵬說:“小鵬豔福不淺,這審美觀不錯,難怪設計稿頻頻出新。”
韓中信此話一出,我雖不能判斷他是不是正人君子,是不是披著人皮的色狼,此時強調我和譚鵬的關係,從他看譚鵬的眼神裡,能確定一點,他可能是惜才之人,或者是需要譚鵬的創作靈感。
但是此時的譚鵬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好似此類表揚司空見慣,後來的後來,我才知道了“甕中捉鱉”是爲何,還有他的這種“自大”是源自於什麼。
韓中信是個設計者,他的心思本應該潛心研究圖紙,出更多的代表作品,而他出席在這裡,從他諳於此道的熟練程度來看,他絕非是初涉這種場合,至少有數年之久。
一個需潛心修道的人,若天天沉溺在酒肉美色麻將之間,他的修道便只是個障眼法,遮人耳目而已,不會再有修爲,哪怕他先前有些許成就,出了不少的代表力作,此刻也是江郎才盡之時。
一心不可二用,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天天潛心研究牌桌上等暗箱操作,哪有時間和精力修學,出精彩之力作,爲保住職位撈取錢財,自己手下必須培養出人才,維他所用,貢他剽竊,或者說聯合署名,才能達到名利雙收的目的。
看著一直沉默不語,賠笑的譚鵬,他心知肚明這一點,纔會把我帶進這場合。
譚鵬的成長環境,讓他缺少朋友,少了人際圈子,但是事業上,卻幫了大忙,一個沉默的設計者,尤其是譚鵬家庭殷實,不必爲五斗米而折腰,創造的靈感會如泉涌。
永遠猜不準他在想什麼,也難以成爲他的朋友,更難以利用他,或者腐敗他,投其所好。
譚鵬如諾是業務員,那麼他這種沉默的性子,會讓他陷入生活和事業兩難的境地,偏偏天公憐惜,他是一名設計者,沉默少言便成了他的優勢,他又熟讀很多書籍,設計文搞自然不會差。
我如是分析,可是原來我也是這個牌局的棋子而已。我也是後來才知道。
今晚,一個手握分配工程大權的副總劉繼陽,一個定奪設計圖紙大權的設計總監韓中信,一個施工隊總負責人亮師哥,一個設計部得力骨幹譚鵬。
作爲陪襯,我坐在譚鵬右側,韓總在我的右側。這牌局好像事先定好的,第一局,師哥旗開得勝,蔡總放炮。蔡總假意掏出錢包,又收起,笑瞇瞇的看著我,“今晚,美女再側,我們就玩"港幣",如何?”
這也就是說今晚不玩現金,趕明送支票唄,何必這麼虛僞,拿我做擋箭牌呢。
韓中信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聽聞劉總最憐香惜玉的哈,這會都照顧到下屬的家屬了。難怪這些年公司人才濟濟,都願意來公司效勞啊。”
傻瓜都聽得出來,韓中信在暗示劉總,是在維護譚鵬,更是在保護好自己的棋子。在公司,韓中信雖然是設計總監,實則實權實力都強於劉總,顧他這麼一言,卻也不必顧忌,還能在我面前討個賞,實在是一舉兩得。
我目含感激,微笑,沉默著。
一個女人在一羣男人之間,最好是沉默的柔弱女子,引發男人的保護欲即可,一切言語都在眼神裡,否則必定會引起一場騷亂,或者把自己燒成灰燼照亮了別人,還落得個"作陪小姐"的臭名。官場上,牌桌上,男人旁,女人需要的就是察言觀色,笑而不語。
劉總不自然的笑笑,拍著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韓總,真是火眼金睛!其實是小弟牌藝不精,今晚現金不多,老臉又薄,只有借美女之名,說出這推脫之詞。”
"牌藝不精,還打個p!”
陡然,一道驚詫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一條白裙子還有一張可愛的臉龐映入大家的眼球,清純脫俗卻在調皮地眨眨眼,這張面孔超乎熟悉,我似乎在哪裡見過,卻又想不起。
“婷婷,不許無禮!”劉繼陽微微沉起了臉,眼角卻帶著絲絲入扣的寵溺,“看看!我家老二都被寵壞了。”
一一介紹之後,劉婷婷硬是坐在譚鵬對面,她揚起那那蘋果臉,笑起來很可愛,“開局唄,我還替我老爸坐莊。”
她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譚鵬,我看向譚鵬的側面,他嘴角輕揚,彎起好看的弧度,露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明眸皓齒,青春洋溢,英俊非凡。
難怪小妮子愛慕,此刻我的心都軟化了。
......
幾圈下來,師哥譚鵬沒有故意輸掉四十幾萬,因爲他老是胡小牌,放大炮,一臉邪笑一直停留臉上,讓人看不透的心裡想什麼。
.......
“哎!”劉婷婷重重嘆了口氣,韓中信微笑著問:“婷婷,贏了這麼多“港幣”還不開心啊?”
“贏一次就只有一次,我現在缺少一個飯碗。”劉婷婷摸著牌,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我,“我也是學財務的,要是能和九美姐一起上班就好了,做過小會計也成,聽過你們公司正在招聘,不知道我能不能近水樓臺先得月?”
“美美一向樂於助人,你去試試唄。”譚鵬淺淺地朝師哥看去,說了牌局中的第一句話,竟然胳臂朝外彎。
“看到沒,我男朋友多完美,多會照顧小妹妹。”我似笑非笑,轉頭向劉婷婷那青春洋溢地臉,“你來試試唄,說不定就等你呢。”
劉繼陽頷首微笑,“那就謝謝大美女,這段日子我還正愁呢,這下子給解決了她工作。”然後輕輕點了點劉婷婷的腦袋,“去把收藏櫃裡拿來那瓶收藏多時的葡萄酒,我們休息下,喝喝酒如何?”
有人要“潛”進公司,在座的這麼大“官”都推波助瀾,我又何樂不爲賣個人情,何況我也不是面試官。
只是,臉蛋這玩意也不可信,簡單的只是外表。
後來,我更加確信了這一點,看人的確不能只看臉。
從別墅出來,師哥直接樂呵呵地坐著後座。
“先送我回表姐家吧。”我坐上副駕位,醉昏昏地靠著座椅,說道。
“你先休息會,先送表哥,等下我們一起回墓地。”譚鵬溫柔的聲音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嚴肅,我便閉口不說話。
師哥不時用餘光打量前座的我,拍了拍譚鵬的肩膀,“譚鵬,你在前面放我下來。”
譚鵬不說話,穩穩地停車,然後師哥下車,下車前還向譚鵬使個眼色,看了看我,“記得明天要出差,都消停點。”
鹹菜喜歡操淡菜的心!真是。
車子又開動了,“譚鵬,我還是去表姐家吧,明天我送你!”師哥一下車,我就開口了。譚鵬一路無言,車廂內還瀰漫著那濃郁的酒氣,氣氛有點冷。
“譚鵬!”我再次重重的喊了他一聲,看著他。
“嗯?.”他笑道,笑容很迷人,他握住我的手蜻蜓點水,“陪我一晚!就一晚。”他語氣無比肯定。
什麼?幾個意思。
面容俊朗,睫毛翩長,邪笑依舊,最吸引我的是那雙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睛。可是,眼底卻蘊藏著揮之不去的憂鬱。然而,這樣的憂鬱卻意外地引起了我的憐愛之心,不忍拒絕。
又不得不拒絕, 我楞在那,找了個理由“我什麼都沒有帶,洗漱......”,話還沒有說完,卻見他傾身過來親吻我的額頭,“都準備好了”在我耳邊響起。
愛就是兩個人在一起,兩個相愛的人如果分開了
就有很多種可能,無論哪種發生,都會有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