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并沒有立即停下來,風灌進她嘴里,在晝夜溫差極大的山上,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覺得異常難受,可身旁的男人仿佛有意折磨她一般,非但不停車,反倒越發加快了車速。
舒景容只覺得呼吸不暢,胸悶得厲害,一陣一陣的惡心感泛上來,她抓住韓澤越的手越發用了幾分力道。
感受到手臂的疼痛,他才側眸看她。舒景容整張小臉都變得十分蒼白,看得出來極為不適。
他終于放慢了車速,舒景容用力的深呼吸,大約調整了近十分鐘,才總算穩定下來。
她一貫的冷靜自持終于崩不住了:“韓澤越,你瘋了嗎?你想死自己死去,拉上我干什么?”
“孩子在哪兒?”韓澤越猛的踩了剎車,車子還突突的震動著,他突然問出來這句話。
舒景容狠狠一震,隨即語氣不善:“孩子?什么孩子?送我回去!”
韓澤越瞪著她,一雙眸子黑幽幽的,像周邊黑壓壓的山和樹。
“送我回去!”舒景容又吼了一句,男人并未移開目光,仍死死的盯著她:“跟我裝?”
“舒景容,你八年前懷過我的孩子。孩子在哪兒?”
舒景容雙眼脹得厲害。那是她記憶里最深刻的痛,誰都不能觸碰。韓澤越九年后出現突然提及,她促不及防。
“我問你,孩子在哪兒?”他拔高了聲音吼她,一直以來冷漠如冰,以為無喜無怒的男人,竟然如此崩潰。
舒景容幾乎要忍不住眼里的酸脹,她緊緊掐著手心,疼意提醒她什么是這時候最該說的話。她不動聲色的深呼吸,之后偽裝得聲音到位:“我拿掉了。和你分手那天就拿了。”
“你再說一遍!”她的下巴被捏住,被迫仰起來看他。韓澤越是真的憤怒,眼里燃燒著怒火。
舒景容望進那怒火深處,仿佛真的置身于火海之中,幾乎能聞見那顆心被燒焦的味道。
“你明明聽清楚了。”舒景容試試甩開他,但他力道很大,她甩不開,于是輕勾起嘴角,嘲弄的道:“你只是個替身而已,難不成還指望十八歲的我給你生孩子當未婚媽媽?”
他被刺痛,仿佛她的下巴上長滿了刺。他撤了手,冷冷的呵斥:“滾!”
舒景容孤零零的站在桓山的盤山公路上,最近的一盞路燈,在十米開外。她蜷縮在樹影交錯的黑暗里,終于嚎啕出聲。
那些痛一幕一幕的回放,她抱著頭,緊緊閉著眼睛,還是無法消除那股痛的刺激,已經深入了骨髓。
最后是項嘉樹來接的她。她在電話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聲音都嘶啞,項嘉樹被嚇到,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到她的身邊。
舒景容哭累了,上車就窩著閉上了眼睛。項嘉樹沒來得及問她一句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怕舒家人擔心,項嘉樹往舒家打了個電話,徑直把人帶到了自己住的公寓。
舒景容哭過之后非常安靜,項嘉樹給她倒水,安撫她。舒景容跟只貓似的任他“順毛”,冷不丁的抬頭看他:“嘉樹,我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