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甜玩到很晚才回來,次日起得也晚,十點多爬起來時,就見安倩在收拾東西。她蹬蹬蹬跑下去:“姐,你要去哪兒?”
“搬家。你的東西也收拾一下,最遲明天要搬過去。”直接的陳述,沒有什么情緒論。安甜不解:“為什么要搬家?搬哪兒去?”
安倩說了個小區名字,安甜追問為什么。
安倩有些煩燥,將東西一扔:“我怎么知道為什么?”
安倩向來都是溫柔的,從來沒對安甜大聲說話過,這會兒忽然發火,安甜愣了愣,柔聲試探的問:“你和姐夫吵架了?”
要吵得起來倒還好,她和韓澤越同住一個屋檐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了,可到現在為止,她還是進不了他的心,甚至連他心里想什么都不知道。
安倩將東西重新歸整:“你別問了,回頭記得把東西收拾一下。”
安甜哪里那么輕易放棄,到廚房找了些吃的,邊吃邊道:“姐,要我說,一定又是那個舒景容鬧了什么妖蛾子。”
安倩掃她一眼:“吃你的東西。”
舒景容是韓澤越的死穴,即便兩人離婚,也不許旁人提一句。
安甜幾口吃完,換了身衣服跟安倩說:“姐,我今天約了試鏡,可能晚上才回來。”
“記得收拾東西!”安倩話喊出去,安甜已經到了門口。
安甜開一輛紅色的敞篷跑車,從別墅一出來就給黃憶齡打電話:“齡齡。”
“一大早的,叫魂兒哪。”黃憶齡推開壓在身上的男人,穿著一件吊帶睡裙將窗簾撕的一聲拉開,外面陽光燦爛,不早了,她打了個呵欠:“怎么了?”
“你在哪兒?我來找你。”安甜打著方向盤,極順溜的駛入大道。
黃憶齡掃了一眼床上的男人,清了清嗓子道:“晚點兒,我剛起呢,你到may2等我吧。”
手機往桌上一扔,朝床上的男人步過去。男人已經醒了,抬頭看著她:“誰這么一大早擾人清夢。”
“大陽曬屁股了。”黃憶齡抬手打在男人的屁股上,對方一伸手將她拉下來,也在她屁股上狠狠的啪了一下,黃憶齡驚叫一聲,騎在他身上……
黃憶齡到達may2時,安甜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看見來人,她臉上不太好看:“怎么這么久?”
黃憶齡不緊不慢的搖過來:“一個多小時而已,哪里久了?正好吃午飯,吃什么,我請。”
安甜有事求她,不好發脾氣。兩人各自點了餐,等餐的時候,黃憶齡問她出了什么事。
“還能有什么事?那個女人!”安甜一說到舒景容,氣息就有些不穩,都離婚了,還真是陰魂不散。
“哪個女人值得你動這么大氣?”黃憶齡不緊不慢的喝了口茶。
“舒景容!”
“她?”黃憶齡眼睛微瞇,當初韓澤越一怒為她,連嘉譽都給毀了。之后她爸一直說要給她點教訓,沒想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可不是?”安甜煩悶的端了茶喝盡了:“我姐夫為了她,都要把我和我姐攆出去了。”
“你上次不還說他們離婚了嗎?”黃憶齡不解。
“是離婚了呀,但他也沒和我姐復婚哪。我原本想著,我們一直住在一起,回頭兩人感情好了,自然而然就復婚了,現在竟然要攆我們走,你說氣人不氣人?”
“那你想怎樣?把人綁起來狠揍一頓還是……”黃詩安是混道上的,黃憶齡一直被黃老爺子看得緊,但叛逆期看得越緊就越愛惹事,加上又是黃詩安的女兒,十幾歲就有了一幫兄弟,安甜想做什么,一句話的事兒。
“狠揍一頓只會讓我姐夫更心疼,要不就來點兒狠的。”安甜眼里閃出陰狠的光來:“到時候她萬人騎,我看我姐夫還敢要她不?”
黃憶齡端了茶杯和她碰了一下:“這事我可是為了你才做的,要知道,我哥可不是個好惹的人,這可是有風險的。”
安甜點頭:“我懂,你是我姐們兒,謝了。”
黃憶齡眼眸低下來,茶杯抵在唇邊,要不是韓澤越惹了黃詩安,還是為了舒景容,她才不想理會安甜。
舒景容和刑耀雯又見了一次,當然,是在薛元珩的陪同之下,確切的說,是她陪同薛元珩去見的刑耀雯。
兩人面對面相談甚歡,舒景容坐在不遠處沒有打擾。習慣性的就在白紙上亂涂亂畫,不知不覺,又是“韓澤越”三個字占了整個版面。
那天在刑耀天的酒莊,韓澤越似乎真的很不喜她,甚至說得上厭煩了。她手支著腮,略微苦惱。
這兩天李成也沒給她發過信息,大約是怕動作太過頻繁會引來韓澤越的懷疑。
他現在這么厭煩她,她就是再想他,也還是不要一直出現的好。這段時間她都沒去別墅候著了,天氣越來越熱,加上李成那邊會偶爾透些消息給她,別墅那邊守株待兔也沒什么很大的意義。
“舒小姐。”刑耀雯喊了她兩聲,舒景容才回過神來:“刑小姐。”
“是這樣,我和學長的溝通可能還要一會兒。我現在有點餓,能不能麻煩舒小姐幫我買點兒吃的?”
舒景容抬頭,薛元珩不在,許是去洗手間了。但刑耀雯的助理就在旁邊候著,她要買吃的,讓助理去就是了。
刑耀雯雙手環胸:“我想吃老街的面線,麻煩舒小姐了。”
舒景容微低了頭,很快就調整了情緒:“沒問題,我這就去。”
舒景容開車前給薛元珩打了個電話,說他們談話可能還要一陣子,她去老街買些吃的。
薛元珩以為她等累了,回了“路上小心”四個字。
車子開出去,一路都挺順暢。
在老街街口找了個車位停了,舒景容往老街里走。
這條街真有些年頭了,之前一直說要推倒重建,但畢竟算是祥城的歷史,一直也沒有動。青石磚已經有些裂紋了。
現在暑假時段,老街少了穿梭逗留的學生,顯出幾分冷清。她還不知道,最近幾年這里的小吃店改變了經營方式,在暑期時段,一天只有若干個時段會有售。
她找了幾家有名的面線店,通通鐵將軍把門,只能失望而回。
正是午后時間段,老街兩邊的住戶都在午休,老街顯得十分寂靜。整條街道,只有她的腳步聲回響。
莫名的,心里生出些涼意,舒景容加快了腳步,便在出口處迎來了三五個人。
有人倒還好些,她放慢了腳步,但又覺得哪里不對勁,三五個人同時走過來,不可能這么安靜,尋常的三五朋友一起步行,總歸會有話題。
她思索的功夫,人已經離她不過十步遠。
這些人都戴著口罩,只眼睛露在外面。舒景容驀地想起韓澤越中槍的那次,想起安倩說的話,安倩說韓澤越是為了她,才把嘉譽除名的,嘉譽的人不知道多恨她。安倩說,當時韓澤越那幾槍本該是她挨的……
她心跳如擂鼓,手里捏著的手機按了開鎖鍵,也不管第一個聯系過的人是誰,徑直就撥了出去,故作自然的將手機塞到了口袋里。
對方動作很迅速,當先兩人快步繞到她身后,五人成圈,將她包圍起來。
舒景容強迫自己鎮定:“你們干什么?”
許是怕她聽出聲音,沒有人回應。
“這里是老街,兩邊還住著人呢?光天化日,你們要干什么?”
仍然沒有人回應,有人上來剪了她雙手,舒景容掙了掙道:“你們要是缺錢花,我包里有幾千現金,這附近應該有提款機,我去取。”
但對方顯然不是為錢來的,推搡著她往街口的方向去,舒景容扭動著掙扎著,喊了一聲“救命!”
一道冰冷的刃貼著她的腰側,扭著她雙手的男人緊緊貼著她。
無聲的警告,她要敢再動再喊再鬧,當場就會斃命。
她的喊聲驚動了樓上的人,有人從陽臺探身往下看,但她沒再叫喊,且和一個男人挨得極近極親密,樓上的人只道他們鬧別扭。
舒景容被推著到了街口的一輛車旁,她腰側貼著刀刃,不敢輕舉妄動,只側了側頭想去看車牌,但沒能成功,她被推上了車。
眼睛很快被蒙了起來,包包也被人奪了去,聽聲音像是一通翻找。
舒景容道:“包里的幾千塊,兄弟們拿去喝酒。如果我沒記錯,現在右拐往前一百米左右進入紅旗大道有個atm機,我卡里還有三十萬,可以都給你們。”
“啪”舒景容臉上挨了一下,火辣辣的疼:“那么多廢話!”男人戴著口罩,聽上去甕聲甕氣。
對方是真的一點不手軟,她不敢有任何動作。
“手機沒在包里。”男人又是一掌拍下來:“手機呢?”
舒景容咬緊了嘴唇,那邊男人踹了她一腳,車子開得快,她被蒙著眼睛,這一腳徑直將她踹下了座椅,滾到了車座下,手機也掉了出來。
男人撿起手機罵了一聲:“娘的。”將電池摳出來扔在地上:“剛剛一直在通話,臭女人!”
舒景容臉上身上連著挨了幾腳,她縮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