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景容內心微微一震,琳琳是在哪裡看到的這消息?
“媽媽,抱。”小女孩揮舞著手。
舒景容彎腰抱起她:“爸爸不是和小哥哥去玩的,爸爸有事要辦,正巧小哥哥要上飛機,就一起上飛機啦。快要放暑假了,不如媽媽和琳琳來規劃一下,看我們暑假要去哪裡玩,好嗎?”
“爸爸也一起嗎?”琳琳問得一派天真。
“當然。”舒景容答應得十分肯定。
琳琳開心了些,她對舒景容的話深信不疑。“那我們問問外婆,我也想跟外婆一起,還有周奶奶,啊,還有姐姐和大姨,大姨父。”
小女孩幾乎是在扳著手指頭數人頭,聽她數得越來越多,舒景容不禁莞爾。
兩人到了樓下,舒夢正在通電話,聽了幾句,像是舒雁容打來的,爲了今天的微博照片。
“媽,我和姐說吧。”舒景容將琳琳放下來,接過手機,朝電話那頭喊了一聲:“姐。”
“還好嗎?”舒雁容倒沒有立即就問她韓澤越的事。舒景容點了點頭,應了一聲:“還好。”
舒雁容道:“你別多想,我剛也和媽說了,這件事,一定有幕後黑手。啓思的股價自從這張照片出來後就一直在波動,對方不一定是衝著韓澤越來的。”
舒景容攥緊了拳,她倒沒想那麼多,唯一能想到的人也不過就是安倩。
但舒雁容這麼說也有道理,這於韓澤越而言,是負面新聞,影響股價是必然的。韓澤越當初向她高調求婚,之後更是昭告天下,現在這張照片加上“知情人”的曝料,他已然成爲了祥城現代陳世美的代言人。
“姐,依你看,會是誰呢?”
“不好說。”舒雁容諱莫如深:“你別被這樣的新聞給誤導,另外,啓思你也不必擔心,沈逸那邊會看著辦。”
現在不單單是啓思一家在戰鬥,自從沈逸和舒雁容結婚之後,恆加利和啓思的關係就日益密切起來。但這次的事件來勢洶洶,且一點預兆都沒有,又是走的網絡,而非傳統的傳媒,連啓思都沒有事先接收到消息,現在更被有心人運作,以至於登上了微博頭條,啓思現在要用非常手段壓下去,顯然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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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至少相信,啓思的危機公關團隊有足夠的能力去應付這件事。
“我知道了。這兩天估計都得呆在家裡,我手機估計也無法開機了。姐,你和姐夫多費點心。韓澤越這會兒是還在飛機上,一旦他著了地,啓思聯繫上了他,他那邊一定會有舉措。”
舒雁容應著掛了電話,舒景容一回頭,就對上了舒夢探究的眼神。
“景兒?”
舒夢的眼神很有壓力,舒景容低了眼眸,不敢與之對視,只低低的道:“媽,我相信韓澤越。正如姐所說,這次的事件,一定是有人針對啓思,針對他!”
舒夢不作聲,舒景容心內忐忑,面上卻不敢有半絲表露。
“近段時間,啓思正對韓氏各種圍堵,韓氏聯合了安氏,安氏袖手旁觀,韓氏出此下策也不足爲怪……”
“他爲什麼和安倩在一起?”舒夢只問了這一句。舒景容臉色一變,這也正是她的疑惑所在。
“他要出差辦點事,正巧安倩也買了同一班機票……”
“景兒!”舒夢臉色十分不好看:“你們這段時間很不對勁。”
舒景容想要分辨,舒夢道:“你別替他找藉口。我知道你愛他……”
“媽媽,疼。”琳琳看著氣氛不太對勁的兩個大人,一對眉毛微微皺著,小手按在左胸前的位置。
舒景容和舒夢都停止了說話,同時看向她,舒夢蹲低了身子:“怎麼了?”
“疼。”琳琳臉色變得青白,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舒景容臉色一變,將人抱起來放平在沙發上:“媽,打120。”
舒夢被琳琳突如其來的發病給嚇到,不再糾纏於韓澤越和舒景容之間的矛盾,立即撥打了120.
舒景容在給琳琳進行急救,舒夢給琳琳的主治醫生打電話,那邊表示情況很危急:“最好能有合適的髒源,否則……”
上次去做複查的時候,醫生就曾說過,琳琳近期若是再發病,後果將不堪設想。
客廳裡電視還開著,舒景容一面守著琳琳,一面就聽電視里正在報道韓澤越和安倩出遊的消息。
她心揪得緊緊的,如果這次琳琳有個三長兩短,她絕對不會放過那些幕後黑手。
舒夢掛了電話,臉色不太好看。舒景容讓她看著琳琳,到了旁邊去打電話。
“張彥,是我。”舒景容聲音壓得很低,她不希望琳琳聽到她的電話內容。
“嫂子。”張彥以爲她是爲了韓澤越的事,特意解釋了一遍:“澤越不是那樣的人,嫂子一定要相信他。”
他聲音了壓得低,從背景那頭,隱約聽見張亞東的聲音,像是從視頻裡傳出來的一般,想是在開緊急視頻會議。
舒景容選了重點來說:“韓澤越說你那邊有合適的髒源?”
“是,有一位腦死亡的男孩子,匹配結果剛剛出來,能夠匹配得上。”
“琳琳發病了,最好能夠立即手術!麻煩你安排一下好嗎?”張彥並不在祥城,她並不知道那個小男孩是不是像張彥一樣,此刻仍身處北方,如果是的話,要將人接過來祥城……
“行,我來安排。送往哪家醫院?”張彥立即就應承下來,舒景容報了個醫院名字,張彥說他稍後會和孫遠說,讓他全程跟進琳琳的手術情況。
舒景容一顆心定了下來。
120到得也很快,呼嘯著進了舒宅。外面守著的記者均是一愣,彷彿嗅到了某種頭條的味道,紛紛興奮起來,更有記者立即就進行了現場直播:“傳聞韓澤越的未婚妻舒景容有先天性心臟病,這次韓澤越和前妻一起出遊,舒景容因受不了刺激而心臟病發……”
背景是120的笛聲,記者報道得有模有樣。
韓氏繼承人辦公室裡,項嘉樹眉頭緊皺,再也坐不住,將文件隨手一扔,起身就朝外走。
走廊上和一身正裝的項羽蘭不期而遇。
不,與其說不期而遇,不如果說項羽蘭是專門到他的辦公室外等他的。
“你去哪?”上一次項羽蘭勸他公開和安甜的婚事,勸他對舒景容死心,項嘉樹十分反感,雖說他最終乖乖的宣佈了和安甜的婚訊,但對於她這個母親,是越來越不親近,甚至完全不將她放在眼裡。就連此刻迎面遇見,連招呼也沒有一聲。
項嘉樹只冷冷的瞥她一眼:“我要去哪兒,你不知道嗎?”
“澤希,你怎麼能這麼跟阿姨說話呢?”安甜不知幾時也趕了過來,正巧聽見項嘉樹和項羽蘭的對話,立即上前挽了項羽蘭的手臂,半嗔半怪的埋怨項嘉樹。
項嘉樹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徑直越過她就要走。
安甜身形一閃,擋住了他的去路。
“澤希,我們婚期沒剩幾個月了,有很多事情都得提前準備,之前和你說,要定婚紗攝影方案,你總說沒有時間。今天難得你有空,陪我去影樓看看吧。正巧阿姨也在,可以幫著出出主意。”
她甜甜的朝項羽蘭笑:“阿姨品位超好的,一定能挑一套非常棒的攝影方案,阿姨您今天沒有別的安排吧?”
項羽蘭這才緩和了臉色:“我今天倒也沒什麼事,陪你們出去走一走也好。”
項嘉樹終於說話了:“你們看著辦,我還有事,先走了。”
項羽蘭正要發怒,安甜拍了拍她:“阿姨,讓我來。”
安甜小跑著追上項嘉樹,一臉的天真無邪,嘴裡說的話卻和那表情極不相符:“讓我猜一猜,你這樣心急火燎的,是要上哪兒去。”
項嘉樹沒空搭理她,安甜自然不會罷休,跟著他進了電梯下了樓,地下停車場這時候沒什麼人,安甜身形一閃擋住了項嘉樹:“你要趕著去見舒景容最後一面?”
項嘉樹被她的話刺到,一雙俊朗的眉緊緊的皺著,不知幾時變得幽深的眸子迸出來幾道寒光,朝安甜直直刺過去。
安甜略微低眸,避開了他的視線,嘴上仍自不饒人:“聽說她的心臟病發作過好幾次,一次比一次兇險……”
“夠了!”項嘉樹擡手拂她,安甜穿著十幾公分的高跟鞋,沒有防備,被他一拂就跌倒在地,一股鑽心的疼傳來,她擡手按住腳踝的位置,眸間因疼浮上了幾許淚意。
“韓澤希,你再敢往前邁一步,我保證讓舒景容死不瞑目!”她咬牙切齒。
項嘉樹在她幾步之遙的地方生生剎住腳步,安甜嘴角浮上一絲笑意,他還是在意的。
項嘉樹不過停頓片刻,又重拾了腳步。
安甜臉色驟變:“韓澤希,你真的要這麼絕情?那別怪我讓她走得不安心!”
手機震動兩聲,項嘉樹手機解鎖,屏幕上赫然是不堪入目的照片,受害者一臉驚恐。
如果她在冥留之際得知自己這樣不堪的一面暴露於公衆視野,暴露於她最愛的男人眼前,她會不會恨不得立刻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