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晉深勾著嘴角,互不相干?走著瞧。
既然她對韓澤希不死心,不肯踹了他跟他,那就讓韓氏再平靜一陣,待孩子一出生,驗了dna……
破天荒的,項嘉樹給安甜打電話,約她見面。
兩人約在外面的咖啡廳,安甜到時,項嘉樹正望著窗外的三角梅發呆。
她拉開椅子坐下,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韓澤希要和她提分手。
明明看了他和舒景容深情相擁的照片,可作爲他的未婚妻,安甜卻不敢發作。她甚至拿不準,她手裡握著的舒景容的照片,對眼前的男人還有沒有威懾力。
項嘉樹聽見聲音擡起頭來,安甜坐在那裡,臉色不太好看。
憑良心說,安甜長得不錯,但他不喜歡,加上她對他使的手段,讓他無法容忍,經歷過舒景容的死而復生之後,很多事都看淡了。
“來了?!表椉螛潆y得的心平氣和:“喝什麼?”做勢要替她點:“摩卡還是拿鐵?”
安甜臉色微變,愛上一個全然不愛你的男人,就是這樣的悲哀下場。知道她懷孕,知道懷孕要少喝咖啡,他卻全當不知道。項嘉樹本性善良,對人很少帶著惡意。他此時這樣,是對她安甜沒上過心。
“芒果汁吧?!卑蔡鹬?,現在無論她怎麼鬧都無濟於事,更甚至,會讓他最後一刻的溫情都享受不到。
從點單到果汁送上來,中間空了十幾分鍾。這十幾分鍾,兩人都互相沉默著。安甜是在等項嘉樹開口,項嘉樹看著安甜略顯蒼白的面色,終於想起來她現在懷著孩子,雖然她做過很多錯事,安倩也不是什麼好人,但孩子是他的,他現在不負責任的跟她分手,有違一個男人的擔當。項嘉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果汁上來,安甜喝了一口,沉默得夠久的,她不想再沉默下去:“怎麼想到約我出來?有什麼事嗎?”
項嘉樹深吸了口氣:“安甜……”
安甜突然捂著肚子,臉露痛苦之色。
項嘉樹沒有看她,徑直道:“我們的婚約,解除吧。你一直都知道,我不愛你。勉強的過一輩子,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安甜咬著嘴脣,她不在他眼裡,更惶論在他心裡。
“我不介意?!彼曇袈岳?,這個問題,很早之前就溝通過,她如果在意,也不會一頭撲過來,她有那個信心,若干年後,項嘉樹會忘了舒景容,但現在舒景容經歷過一次“死亡”,對於項嘉樹而言,只怕更難忘了。
“但我介意!”他終於看她:“安甜,婚約解除吧。孩子……想留的話就留下,你來照顧,我可以支付撫養費。”他揉了揉眉骨,終於鬆了口氣,推開椅子站起身要離去。
“你不想想舒景容嗎?”安甜無奈,如果可以,她多希望那些照片不被派上用場。
項嘉樹背對著她:“你也將是一個母親了。想必爲了孩子,會手下留情?!?
他竟然反將她一軍!反正都撕破臉了,安甜拔高了聲音:“爲了這個被父親拋棄的孩子?你連要都不要他,我何必還爲他手下留情?韓澤希,我不介意你心裡有她,也不介意你恨我一輩子,但至少你得在我身邊。你若解除婚約……”
“喂,樑主編嗎?我是韓氏韓澤希?!表椉螛涓緵]有聽到她的話,他對著電話那頭的人道:“有條消息,你幫我發佈一下。我和安甜的婚約,今日起解除!”
他收了電話,挺直的背影漸去漸遠,沒再看安甜一眼。
安甜跌坐在椅子上,雙拳攥緊。
眼裡的失望憤恨怨恨統統消失,她撥了電話出去:“還有三天就是舒景容的新聞發佈會了,我要讓她在祥城觀衆面前丟盡臉面。還有,你答應我要救我姐出來,她等不了太久。”
韓澤越每天都到醫院來報道,琳琳最喜歡看到爸爸和媽媽在一起。
舒景容對韓澤越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她的一顆心彷彿被塵封起來,輕易不敢再去啓封。
韓澤越也不敢逼她太緊,只每天來時,會給她帶些小東西,或者一朵紙折的玫瑰,或者一個彩色的風車。這些小東西,舒景容不怎麼看在眼裡,但琳琳卻十分歡喜。每每此時,韓澤越便會笑著對小女孩兒說:“這個是給媽媽的,琳琳的在這裡。”變戲法似的給她變出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物件兒,比舒景容的要值錢有趣的多。
舒景容自然不會去吃琳琳的醋,當著韓澤越的面把小東西隨手一擱,好幾次被搞衛生的阿姨收走,但不久之後,又會出現在她面前。
韓澤越其實是一個非常執著的人,就像對待她的感情一般,執著而堅持。
舒景容默默的,很少做出迴應。
倒是有一次,舒夢來醫院看琳琳,看見韓澤越,臉色非常不好看,並不看他,只問舒景容:“他怎麼在這裡?”
舒景容說他來看女兒。
舒夢哦了一聲:“琳琳做心臟移植手術的時候,他這個父親在哪裡?”
韓澤越看著琳琳不知所措的小眼神,韓舒夢陪笑道:“媽,我們外面說話吧?!?
舒夢掃他一眼:“誰是你媽?不要亂喊!”
琳琳臉上露出一抹不安,韓澤越看在眼裡:“那……阿姨,關於申華的那個項目,我們聊聊?!?
他不得不出此下策,舒夢不是個不講理的人,她這麼待他,畢竟是他有錯在先,不知情的情況下傷害了她最寶貝的女兒。
舒夢待要發作,舒景容拉了拉她:“工作到外面說比較好?!?
兩人出去,琳琳問舒景容:“媽媽,你和爸爸怎麼了?你們會分開嗎?”她記得看到過那樣的照片:“爸爸是不是有別的更健康的孩子,所以不要我了?”
琳琳從出生開始就因先心病被拋棄,之後流落孤兒院,沒有人願意收養,好不容易跟著舒景容和韓澤越這麼長時間,可有句話說,越是得到就越怕失去。
舒景容將她攬在懷裡:“沒有的事。我們琳琳手術後也很健康,他不會不要你?!?
“那……你們會分開嗎?”琳琳眨著一雙大眼睛問,孩子雖然不懂事,但對情緒的感知能力卻很強,琳琳這樣的生長曆程,更懂得看臉色。
“不會!”幾乎沒有經過思考,舒景容就給出了這樣的答案。話一出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勺屑毾胂?,這就是她心裡的真實想法。雖然生氣,雖然對他沒有辦法立即恢復到之前的狀態,但她很確定,這一生,除了他之外,她應該沒有能夠將就一生的人了。
韓澤越和舒夢進來的時候,舒夢的臉色比之方纔已然好了許多,但對韓澤越還是愛搭不理。舒景容假裝沒有看到。
新聞發佈會當天,韓澤越和沈逸接到周局的消息,說是安倩突然身體不舒服,被送到了市人醫。不過他們安排了很多人手看護,讓兩位不必擔心。
韓澤越和沈逸溝通之後,爲防萬一,讓孫遠帶了人,親自去醫院看著。
孫遠懷疑安倩的懷孕有假,特地找了相熟的一位同學,讓她親自爲安倩診斷。
孫遠的同學給出的答案是,裡面的人的確已經懷孕四周AA。
舒景容的新聞發佈會即將開始,之前就曾邀約了祥城的知名媒體前來報道,並且邀請了周局的人出席,由其還原這一系列的事件。
媒體都擦亮了眼睛,這詐死死得這般高調真實,死而復生也這般高調的召開新聞發佈會的人,祥城只怕只有她舒景容一個。再聯想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被劈腿事件,媒體十分興奮,直覺能從舒景容的身上挖到不少的好料。
發佈會有條不紊的進行,沈逸、舒雁容站在一旁看著,舒景容坐在正中回答記者的問題,韓澤越也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關注著。
發佈會進行到一半,舒景容突然收到一條短信:“死而復生有什麼了不起,我也能化險爲夷?!?
手機號碼陌生,舒景容微皺著眉,腦筋稍稍一轉,立即就明白了對方是誰,還未做出反應,便見一旁的周局也接到電話匆匆離席。
舒景容看向韓澤越,後者回望她,安撫的眼神,彷彿對剛發生的一切都瞭如指掌。
他的眼神讓她稍稍鎮定,又回答了記者提出的數個問題。
周局起身之後,立在一旁的沈逸也立即起身迎過去,見他面色凝重,問發生了什麼事,周局說安倩逃了,醫院的那個,是安甜!
沈逸看向韓澤越,韓澤越一如既往的淡漠著臉,一雙眼睛只關注著坐在正中的女人。
沈逸隨著周局要離開,就收到一條簡訊,看完簡訊,他臉上的凝重之色稍減,看向韓澤越,男人也朝他投來一瞥,眼神裡有著自信和冷酷。
沈逸勾了勾嘴角,笑了。皺著的眉頭鬆開,回到了舒雁容的身旁。
他倒忘了,景兒是韓澤越的女人。他現在回來了,若還事事都由他插手,豈不是不能給韓澤越表現的機會?
發佈會即將到尾聲,舒景容已經在致謝了,就見一旁的投影幕突然降下,投影打在上面,上面顯示的畫面,讓在座衆人齊噓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