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敬林放下狄兆德的電話立即撥通牟言的手機。

囑咐他不要忽略了長輩，畢竟三大家族有這么多年的交情，何況牟氏還沒有強大到可以不顧狄閔兩家的程度，再說也不能讓人在背后說牟家忘恩負義，當年要不是狄家幫忙，牟氏恐怕挺不過去那場危機，盡管那一次是以牟言的婚姻作為代價，可人總要懂得感恩，牟敬林不想牟家做負義之人。

牟言謙遜地聽著父親的教誨，即使心里另有想法也只能應和著，對于狄家，從狄云凡上次暗地收購牟氏東窗事發之后，牟言對這個利益共同體便少了信任，狄兆德力圖挽回兒子的失誤，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怎能不防？他并不覺得狄云凡身在海外，那顆心也會跟著離開，他一直堅信狄云凡的眼睛還留在西京。

踏進辦公室，牟言看到等在那里的閔卓，一臉肅色，想必也是為昨天下午季潔發布的新聞而來，不然閔卓才不會親自造訪。今天真是個被審判的日子，牟言輕笑著搖頭。

“牟言，你到底怎么想的？”閔卓很少有這樣的發問，他是極聰明的人，能讀懂人心。牟言這些年的變化很大，實在讓人無法琢磨。

“我？”牟言笑著坐在閔卓對面，“說說吧，你想知道什么？”

“我已經知道那個季潔被你安排進了啟明社。”剩下的話，相信不用他說，牟言也明白自己的意思，閔卓看著他。

牟言仍然似笑非笑，云飛雪落地說道，“的確，我和她達成了一個新的協議。”

“你確定安全？”

“確定。”牟言目光中的堅定看在眼里，閔卓覺得沒有必要再多說什么，看起來，事情有新的變化，而這一切都已經在牟言心中形成了一個完整的計劃。他只好聳聳肩膀，無奈地說，“好吧，是不是不需要我了呢？”

“你保護好閔婷就好。”牟言看起來很認真。

“沒問題。”閔卓輕松的樣子，顯然對這件小事信心十足，“牟言……”他欲言又止，牟言卻好似猜出他的意思，笑了笑，“放心，我有分寸。”

閔卓還是擔心地看著他，“我相信你的能力，但你要知道人類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感情，一不小心就會深陷進去，其中的痛苦只有自己才會知道。”

牟言流露出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這是和我妹妹在一起的經驗么？”

閔卓淡然一笑，卻滿臉幸福，“是啊，現在想起來，就像昨天一樣，我總是勸牟馨淡忘那些不愉快，享受現在的幸福，可真要忘記何其難，何況，就是因為那些經琢磨歷，我才會時時珍惜。”

“瞧瞧，在我面前秀幸福，會不會太殘忍？”牟言笑道，可話剛出口，轉瞬沉了沉臉。

牟馨和閔卓都知道牟言和狄云夢的婚姻狀況，剛才那句話更加出賣了他，牟言也不知為何，突然在閔卓面前這樣說。

閔卓是律師，對方說的每一個字都會職業性的分析判斷，心中隱隱感覺到牟言的某種變化，不禁感瞥了他一眼。

“從馨馨那里我應該叫你一聲大哥，我知道男人有了事業，同樣需要愛情，但是我們的身份和地位，你要謹慎處理。”閔卓點到為止的話說得牟言心底泛起波瀾，是的，男人同樣需要愛，他們只是表面上堅強罷了，隱忍著的永遠是別人看不到的痛，他苦笑著點頭，“你是不是以為我會愛上那個季潔？放心，她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

“但愿如此。”閔卓可沒那么肯定，就像當初他覺得自己永遠不會愛上牟馨一樣，愛這個字有多玄妙，只有愛了的人才有權評價。

“謝謝你的提醒，只是……”

閔卓挑眉凝視牟言。

“萬一我真惹上大麻煩還是要找你。”牟言嚴肅的臉又浮上笑容，閔卓輕笑著撇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