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下煩燥起來,真想一拳敲到那門上大聲對他們說:“小聲點好不好?”
但我不敢,我怕我打擾了人家的好事,被人家給暗害了,電視上這種事情可多呢!
第二天,我把我的苦惱跟馮國軍和王彬洋說了,因為我無法去面對劉軍剛,跟他說話也覺得十分困難,他也不想再聽我在那方面的苦惱,以前他聽多了。
王彬洋聽后說:“我從書上看到,人在那個啥的時不能受到驚嚇,你不是不想讓他們老在晚上弄嗎?那你就嚇唬嚇唬他們,以后想弄都不敢弄了。”
我問他:“怎么個嚇唬法?”
“你在他們那個啥的時候突然放個瘋狂、硬核、節(jié)秦快一點的音樂,而且把聲音調(diào)到最大,貼著墻放。”
“不行,他們會以為是我故意的,況且大半夜的放歌,吵得別人也不能睡啊。”我解釋道。
“那你就使勁砸墻!就像打拳擊一樣。”王彬洋邊說邊比劃起來。
“那更不行!兩拳下去估計墻都破了,你那樣做還不等于掩耳盜鈴嘛。”
馮國軍沉默了許久,突然靈光一現(xiàn)道:“我倒是有一妙計。”
“什么妙計?”我和王彬洋異口同聲地問道。
馮國軍清清嗓子,一臉認真地對我們說:“你那兒不是有一個不銹鋼的洗臉盆嘛,你用手輕輕端起來,聽得他們快活時突然往地一摔,保險起效。”
我恍然大悟,捶他一拳說道:“老馮就是老馮!上次那申請書寫得讓我挨批,這次要真是讓那男的得了陽*,他還不把我吃了呀。”
我們?nèi)齻€就這樣你一嘴我一嘴地討論著,然后嘻嘻哈哈地結伴去食堂吃飯了。
我和劉軍剛得有三天沒說過話,這三天我基本都是和老馮、老王他們在一起,所以這三天我也沒有去網(wǎng)吧。
劉軍剛每天還是照樣在網(wǎng)吧泡著,偶爾回教室也是班主任的課,回來了坐那也不理我。
我也沒打算理他,反正在小混混這件事上我覺得我沒有錯。
突然走上正軌,按時按點的上課了,我還覺得挺新鮮,但課落的太多了,基本上聽不懂老師在說什么。
當初我跟我媽說要搬出來住是為了學習,現(xiàn)在想想真是丟人,怎么就混成了網(wǎng)蟲了呢?可我并不是這樣的人啊。
第三天的晚自習,劉軍剛居然來上了。
快上課的時候,崔破天來找他去網(wǎng)吧玩,他沒去,但也沒跟我說話。
我跟老馮他們吃完飯,洗了飯盆就一起到校園里面逛去了,也沒搭理他。
我們?nèi)齻€來到四樓的天臺上,我好久都沒跟他們一起來這里了,以前我們上完廁所都會到這里呆會兒。
“老辛啊,你還打算一直這么下去嗎?該收收心回來學習啦。”老馮感嘆地看著我。
“不知道,你說我還有救嗎?”我疑惑地看著他們倆。
“當然有了,才高二啊,你現(xiàn)在回頭還不晚。”王彬洋急忙說道。
我知道他們都在為我擔心,可我自己都在懷疑我還能不能回頭,有時候甚至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好久沒見過薛峰了。”我故意岔開了話題。
“嗨,你提她干嘛。”老馮無奈的嘆口氣。
最后我們相互看看,默契地笑了。
爸媽的寄望,朋友的鼓勵,自己的希望,所有的情緒都在那三天翻云覆雨的變化。突然想快點進入大學,要是明天就高考該多好啊。
上課后,劉軍剛突然捅了捅我的胳膊。
我看了看他,小聲問他干嘛。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小袋牛肉干放到我面前。
“我姐去外地帶回來的,給你嘗嘗。”劉軍剛小聲地說。
我居然被他給逗樂了,忍著笑說:“你這算是和解嗎?”
“什么和解不和解,主要是我一個人在網(wǎng)吧玩沒意思。”
“你還打算一直泡網(wǎng)吧啊?我們是不是得收收了。”我勸他道。
“唉呀,你別這么婆婆媽媽的,落這點課我后面補回來就行了,最近游戲活動可大呢,你不想玩?”
“我......”我一時盡不知道說什么,說自己不想玩那是假的,可當時心里面真的開始有負罪了。
“行了,我們就玩這一段時間,又不是以后一直玩。啊?”劉軍剛繼續(xù)說服我。
“好吧。”
我最終還是被劉軍剛說服了,與其這么說,不如說我心里還是放不下游戲,還是沉迷在那種虛擬的快感里面。
第四天,我和劉軍剛依舊正常的開始“上班”了,又恢復了那墮落的時光。
最后一次再見到那個小混混,是在一天上午。
當時,我和劉軍剛正玩的開心,小混混坐在我們邊上認真得看著,說實話,到后來連我都習慣了他的存在。
突然,網(wǎng)吧的門被推開了,因為動靜比較大,我就抬頭看了一眼,他們兩個完全沒注意。
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怒氣沖沖地從門口快步走進來,他四處尋摸半天后,一臉怒氣地走到那個小混混面前,上去便是兩巴掌。
小混混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我和劉軍剛也傻了。
見到這個男人后,小混混趕緊站了起來,那男人卻一把揪住他的脖子,用腳狠狠地踹他,邊踹邊嘴里罵道:“小狗兒,你不是交學費嗎?就都交到這兒了?啊?把錢給我拿出來!”
小混混怯生生地從口袋里掏出三十多塊錢,抖著手遞過去。那男人一把接過錢后就又是兩拳,嘴里繼續(xù)罵道:“100塊錢兩天就剩這么點兒,你知道老子在外面掙錢有多不容易嗎?你要是不想再在職中念下去了,就馬上給我卷鋪蓋卷兒回家!”
我和劉軍剛在邊上聽得都心驚膽顫的,頭也沒敢抬,小混混有今天的下場說不準就是我和劉軍剛明天的預演。
小混混就那樣被他爸一腳一腳的踢出網(wǎng)吧了,從那以后,我們再也沒見過那個小混混。
小混混剛走,崔破天又接踵而來。這次他倒挺大方,不但沒跟劉軍剛搶機子玩,也沒讓劉軍剛請他玩,而且還給劉軍剛往會員卡里充了五塊錢,這把劉軍剛樂得,好象狗熊吃了蜂蜜一樣甜。
我在旁邊暗暗地想:他給你存錢,說不準又想干什么呢?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又在放線釣你,你還樂?黃鼠狼給雞拜年,小心著點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