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從什么地方能弄到錢,可我只是個窮學生,能有什么辦法呢?
思來想去,我最后決定開始借錢。
從平常認得的親朋好友,到對自己印象不錯的老師;從我舅舅到我叔叔,只要我認得的,全都試探著借過了,而且基本上也沒有空手,大家或多或少都給我不少。
劉軍剛他認識得人少,家又在這兒,離父母近,所以我也不想讓他多借,可我又怕他不花我借來的錢,因此,有好多我借來的錢都沒告訴過他,還對他說這是從家里拿來的。
畢竟好朋友一場,他對我的好我也不能忘掉。
劉軍剛也信以為真,那段時間里,我們就靠著借來的錢混日子上網,只到別人見了我們就說:“我沒錢”。
終究紙是包不住火的,我舅舅突然到學校來看我,發現我不在學校,便在班主任辦公室等我。
我被同學通知后驚慌失措地跑回了學校,怯生生地去了班主任的辦公室。
舅舅看我來,也沒生氣,站起來說:“你剛剛去哪了?怎么都沒在學校?”
“我,我出去了?!?
“出去干嘛了?”舅舅繼續問我。
我看了班主任一眼,他表情有些緊張,怕我舅舅會揍我的感覺。
“我,我生病了,出去......”
“還胡說,辛躍,你班主任剛剛都跟我說了,是他給我電話我才過來的?!本司擞行┥鷼狻?
我又看向班主任,他瞅我一眼說道:“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和劉軍剛背著我偷偷上了這么長時間的網,要不是我最近老去查教室的紀律還發現不了。你們以為只上我的課就可以避開我的視線嗎?”
我沒有說話,低著頭也不敢看我舅舅。
“辛躍,你不能這樣,你成績挺好的,看看你現在考的什么?”舅舅拿出期中的成績表說:“數學你考了零分?為什么啊?”
“我,我就是沒答,那天......”
“那天,你和劉軍剛是不是又去上網了?”班主任直接問道。
我默認地點點頭,沒敢知聲。
“太不像話了,你這樣對得起你爸媽嗎?”舅舅有些生氣了:“你連考試都可以不來,這學你是不打算上了嗎?”
“不是。”我急忙說道。
“那是為什么?”舅舅焦急地問。
我一下又不知道說什么了,我不是不想上學,真的不是,要不然我也不會花那么大力氣考到這里來。
“唉?!卑嘀魅螄@口氣:“你和劉軍剛真是太有才了,給我留的家里的電話居然都是空號,要不是你舅舅正好來學校,我真沒辦法聯系上你家里了。”
“胡鬧!”舅舅語氣明顯有些重。
“現在你舅舅已經把你爸媽的電話給我了,劉軍剛的我還沒有找到,你說......”
“你別給我家里打電話!”我馬上打斷班主任的話:“我以后不去網吧就是了,你別給他們打?!?
班主任看了一眼舅舅,大概是想問問舅舅的意思。
舅舅看了看我,也沒說話。
“舅,你就答應我吧,別讓我班主任給他們打電話了,你現在既然知道了,我改就是了?!蔽壹鼻械卣f。
舅舅想了一會扭頭對班主任說道:“就先給他個機會吧,我姐那脾氣也不好,看看他后面的表現再說?!?
班主任點點頭,同意了舅舅的說法。
“辛躍,你爭點氣,你爸你媽多不容易?!本司擞謹德湮乙痪洹?
“好了,你先回教室吧,把這些話也跟劉軍剛說說,讓他也收斂點,崔破天是破罐子破摔,他難道也想這樣嗎?”班主任警示我一句讓我先回去了。
從辦公室出來,我整個人都有點發暈,感覺樓道在轉圈圈。
一直走出樓道,看到天空才稍微好點。
劉軍剛就等在樓道口,看見我出來,他急忙問道:“怎么了?”
我無精打采地看他一下說道:“班主任知道我們上網的事情了。”
“什么?”劉軍剛吃驚地問。
“不止我們上網的事情,他還知道我們留的家里的電話都是空號,現在他已經從我舅那里查到我爸媽的電話了,你家里的估計也快了?!?
劉軍剛聽完沉思了一會兒,拍拍我的肩膀:“不用太擔心,我們又不是不學習了,后面把成績追上來就行?!?
我沒有說話,追上來?呵呵,說的倒輕巧,落下這么多的功課,是一時半會兒能追上來的嗎?我曾經為了考上一中努力過,我知道追上來有多難,也知道我自己不是什么天才,沒有那么多的天賦。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們都很安生,沒有再整天泡在網吧,偶爾晚自習后去玩一兩個小時也就回去休息了。
可是一個星期過后,我們仿佛又慢慢回到了過去,因為在學校里感覺很不適應,老師講的課就像天書,一點聽不懂,落下的太多了,連任課老師都點不認識我們了。
有一次生物課,生物老師是個老太太,她看到我們后居然吃驚地問我們倆是不是這個班的。
我們開始打游擊似的上網,開始半節半節的逃課。
有一天,我突然在網吧遇到了潘少俠,我們都很吃驚,但彼此還是不失禮貌地打了個招呼,然后就各干各的去了。
聽人說潘少俠和張燕斷了,我心里居然怪怪地,斷了?怎么就斷了?“郎才女貌”的一對,多般配,多有緣??!
潘少俠你當初不是還拿凳子砸我嗎?現在是不是砸不起來了?年少體壯不是嗎?看來你體質不行,得大補大補?。?
我還聽人說,張燕最近又和崔破天搞上了,她為崔破天買了好多東西,還借給崔破天幾百塊錢!就是不知跟崔破天上沒上過床。
張燕這種人,放浪成性,跟潘少俠好的時候就曾兩夜未歸家門,結果被她父母找上門來,大罵一頓。
而且她父親好象還打過她,因為她的眼角有過淤青。
但她狗改不了吃屎,疼過就忘,依舊是放浪形骸浪。
大家都懷疑張燕的錢來路不正,我也懷疑過。
她每天上網聊天需要錢,吃喝打扮需要錢,一下借給崔破天幾百塊錢也是錢,她從哪兒弄的?家里給的?不太可能,她爸媽不會這么有錢。撿的?不可能天上光給她掉餡餅吧,別人怎么就遇不上這事呢?
這些錢 到底是從哪里來的我也不知道,不過外面早有謠傳,說她靠那個啥掙錢,我們班的同學說他還親眼看到過張燕做那種事呢!
我突然有點可憐潘少俠,不知道他有沒有為此支付過張燕費用。
現在聽說她又去會什么網友,不遠千里跑到省會去了。
有次,幾個同學問她賣衣服的表妹張燕去哪兒了,她表妹盡然輕浮地對他們說:“打胎去了!”
那口氣全然像在說別人,根本不像是在說自己的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