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公子!”傾璇抬眼冷冷地掃了秋明洌一眼,“傾璇來自大漠,不曾到過武夷紅袍山莊,更不敢高攀。至于身手,天下武學本一家。”“傾璇姑娘……”“抱歉失陪。”傾璇溫婉地屈身一禮。
慕罹不耐煩地走了過來,對傾璇說:“我們走。”傾璇望了一眼慕罹,雖然與他并不親近,卻也不想再與秋明洌糾纏,蓮步款款地走開了。
秋明洌獨自一人站在梨樹下,神色黯然。與此同時,一只白鶴般的身影閃進了視線。“哎呀呀,秋公子又被拒絕了。”秋明洌定睛一看,竟然是幾天前搗亂他邀約傾璇的白面小書生,不由得桀驁一挑眉:“怎么,小道長對風月一事這么有興趣?”
“喂喂,誰是道長?我是俗家弟子!”白衣書生雙頰微紅,水眸灼灼地分辯道,“我也不小,我就要弱冠了!”“什么?”秋明洌斜挑著嘴唇瞪著少年稚氣未脫的眉眼,“你居然與我同歲?”
的確,一身書卷味的張若水,常年來不問外事,只問詩書,看上去要比同齡人小幾歲。秋明洌微顫嘴角地與張若水對視,雙方都很不解,為什么張若水這般喜歡與秋明洌作對。難道是前世鴛盟不成?說什么!張若水才沒有這樣的斷袖之癖,秋明洌也只是好女色罷了。
“好吧,兄弟,我與你有緣,你叫什么名字?”秋明洌一合折
扇,一笑便是風流倜儻。“張若水。”張若水不卑不亢地說,“上善若水的若水。”張若水舉起細白的手指書空出他的名字,一抬袖,衣襟間的驅魔鈴不經意地滑落了出來。銀鈴聲動,秋明洌想不注意也難,只是,他的臉色難看了一下:“怎么你也……”
張若水卻并沒有發現他眼中飛快閃過的一絲異芒,低著頭急急忙忙地把蓮花銀鈴塞進衣襟,生怕又被人看去了綁走了他。“張兄弟,你是青城派的人么?”秋明洌將翠羽般的雙眉一皺,神色嚴肅了不少。
“是啊,怎么啦?”張若水訝異地揚頭,雙眸也懵然無知地瞪得溜圓。“我……”秋明洌才剛開口,便被一渾厚男音打斷:“秋明洌!”秋明洌一敲折扇,在心里罵了無數遍“該死”。
秋明洌像個小孩兒一般被一個長他十歲的男子提了耳朵去,那人嘴里一直念念叨叨:“果然是你!你以為這幾天刻意躲著我我就找不到你了?你在燭庸城做了什么,那天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臭小子,還挺能逞能……”“大哥,大哥,明洌知錯了……”
張若水目送秋明洌顛三倒四遠去的身影,目瞪口呆,站在原地暗暗地取笑著他。看來他也是一個長期被“禁足”的同道中人。
是時候回到師父那邊了,不然他估計也會被提耳朵。張若水左右眺望了一番,再看一
眼恢弘大氣才遭受過風雨沖刷的燭庸城。草長鶯飛三月天,春意融融一派祥和。張若水總覺得,人群之中缺了誰……
燭庸城外,青城派和回生谷都踏上了歸程。萬俟玨和辛彩自然是寒暄了一下,雙方紛紛抱拳作別。“再見啦,各位。”景瀾鬼靈精怪,俏皮地向幾位道士揮手,大家對于這個活潑的小丫頭都報以和善一笑。張若水有些緊張地舉起手,說到:“再見……再見……”
景瀾的身影越來越遠了,韓師兄溫柔聲音縈繞在耳際:“若水,她已經走了。”“啊……”張若水免不了雙頰染霞,連忙收了手,韓羽蕭強忍著笑意,張若水感覺無地自容,慶幸著師父和大師兄還沒有發現,心中不斷默念著:“我一定要學武,一定要……”
攬轡登車,因為要管制張若水,萬俟玨與他同坐一處。“師父。”張若水壓低聲音,就像是在做賊一樣。“何事?”經過燭庸城的折騰,萬俟胖子早就吃不消了,閉目養神揉著雙目間的睛明穴。
“什么是雪嬰兒?”“啊?你、你說什么?”萬俟玨猛然睜開眼睛,藏在橫肉之中的小眼清亮如鏡,映照著張若水懵懵懂懂的神情。張若水愣了愣,怕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引得師父生氣,可是心里的疑惑卻戰勝了膽怯。他深呼吸了一口,重復了一遍:
“什么是雪嬰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