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一聲轟然巨響,銀白戰(zhàn)錘與黝黑巨斧重重碰撞并濺射出熾盛火星,兩名少年各退三步,分別抬頭看向對手,只是不同之處在于一名少年的神情顯得驚駭,另一名卻格外興奮。
“痛快,再來!”手持雙錘的少年哈哈大笑,也不顧一擊之后氣血翻滾便悍然向前砸出,他的對手無可奈何,只得再度提出黝黑戰(zhàn)斧抵擋,這兩人所使兵器都有上百斤重,碰撞之力更達千斤以上,一次次碰撞自然產(chǎn)生了環(huán)繞四周的猛烈氣勁,以至于根本無人能插手其中,干涉這兩名力士的戰(zhàn)斗。
“那是新生屆的體修林謙誠?似乎沒動用那招崩山勁就擋住了李舒,而且氣勢上還占了上風!”站在黑斧少年數(shù)丈后的少年見狀心悸:“眼下只能期待劉允那邊有所斬獲了,以他的實力應該……什么!?”
伴著一道比轟然巨響更刺耳的劍鳴響起,二級學生的指揮者頓時目瞪口呆,隊伍中實力排行第一,石魄二重,相較同屆三大天驕都不差太遠的劉允竟被擋住了,擅使柳葉刀攻勢銳不可當?shù)乃购屠钍嬉粯颖粚κ直迫胂嘛L,而他的對手手持一柄青鋒寶劍,劍鋒金行真氣輝耀無邊,這特征立即令這名指揮者聯(lián)想到一尊傳說中的人物。
“新生第一人,青鋒金劍凌青云!”少年咽了咽口水,劉允恐怕無法突破此人的阻擋,這一回,他們懸了。
“兩名最強的石魄境都已被凌青云與林謙誠擋住,只一名石魄境,難道我們還怕他不成?”劉沖站在新生的隊伍中高聲呼喊,頓時激起熱烈的響應:“區(qū)區(qū)一名石魄境,誰怕誰!”
“喂!太不給面子了吧!”那名被鄙視的石魄境學生滿臉郁悶,卻依舊履行了自己的職責,用灌注濃郁真氣的長棍悍然橫掃,直接將新生陣線中央的兩人蕩得震退,陣線也自然產(chǎn)生了缺口。但這一掃后他卻不得不側頭避開槊鋒冰寒的長槍,又急忙揮動長棍撥開直射面門的箭矢與飛鏢,幾名新生趁勢沖上,寶劍、戰(zhàn)刀、長槍乃至錘子斧頭一起招呼,頓時將意圖破陣的石魄境學長反逼得后退,身上也留下數(shù)道傷口。
“雖然遠無法與真正的軍陣相提并論,卻默契配合,充分發(fā)揮了個人優(yōu)勢!”二級學員的指揮者見狀更是心驚,對手的數(shù)量比己方多了一倍,即便己方平均實力更優(yōu)想要取勝也不易,因此他打的是以精銳力量突破敵陣,以摧枯拉朽攻勢逼迫對手自亂陣腳并乘勝追擊的主意,卻不料身為新生的對方竟有兩塊雷打不動的磐石悍然擋住了己方最強者,其余學生又配合得如此默契,這頓時令預估的六成勝算下降到了僅僅兩成,甚至還再繼續(xù)下降!
“讓這些小學弟知道該尊敬學長!”二級學生的后續(xù)隊伍義憤填膺地撞上陣線,頓時憑修為上的優(yōu)勢撞得新生陣腳松動,劉沖見狀卻不慌不忙地舉起寶劍當做令旗:“集中射擊!”
一聲令下,樹上的少年拉弓射箭,羽箭、飛鏢與魔法之流的遠程攻擊手段紛紛爆發(fā),盡管發(fā)動攻擊的還不到十人遠無法稱作場面宏大,對同為千鍛境的少年來講卻是絕不可忽略的攻擊,而當這些攻擊全部聚集在沖得最前的一兩個人身上……一名二級學生體表泛起一陣光暈彈開箭矢,手鐲卻黯然無光,這少年呆愣了好一陣才明白自己已經(jīng)退場,只得尷尬地站在原地,既不向前沖擊對手陣線,也不后退干擾同伴。
在這一點上幾乎所有少年都很講規(guī)矩,因為他們知道院長正憑強大的意念關注整個駱駝嶺,有誰敢違反規(guī)矩就會當做作弊處理,受到極為嚴厲的懲罰,一直以來南明學子嚴于律己,奮發(fā)向上的精神與這種嚴厲規(guī)矩不無關系。
“一碰撞就損失了三個人?而他們才損失了兩個人?”二級少年的指揮者心都涼了,一個被攢射擊敗,一個沒控制住步調(diào)撞上了明晃晃的槍尖,一個則被“亂刀砍死”,局勢發(fā)展完全偏離了他的想象,原本計劃里身為學長的我們應該虎入羊群才對??!
“他們配合得比我們默契,而三名石魄境不計,我方人數(shù)幾乎只有對方的三分之一,主動沖擊他們的陣線等于自己往口袋里鉆,在遭受圍攻的情況下就算每個都能以一敵三也很難占到便宜!”負責指揮的少年算明白這點就知道此戰(zhàn)已敗,只得嘆了口氣,親自提劍沖了上去,這種混戰(zhàn)發(fā)生得太快,就算發(fā)現(xiàn)不敵也來不及撤退,他作為決策者可沒臉獨自逃跑,只好與弟兄們一起玉石俱焚了!
伴著充滿不甘的吼聲,懷著必勝之心而來的二級少年隊伍便陷在了新生的海洋當中,并泛起一道道覆蓋全身的如玉漣漪——隨即手腕上的玉鐲紛紛黯淡,代表他們失去參賽資格。
“我算是服了,多謝兄弟你手下留情?!弊鳛檫@支隊伍最強者的劉允看了看手中的柳葉刀嘆了口氣,主動投降,沒辦法,再不投降自己這把刀就要被砍斷了!自家大部隊已敗,自己要遭受圍攻只會敗得更慘。
“學長勿怪學弟冒犯就好!”凌青云笑道。
“我好像就比你大一年幾個月!雖說早些入學,但論實力卻依舊被你超越了?!眲⒃薀o奈,扭頭看向同伴:“老李,還不收手?”
“我倒是想收手,可這一位不讓!”與林謙誠對戰(zhàn)的李舒苦笑,緊接著就響起一聲轟然巨響,銀錘似流星般狠狠撞上戰(zhàn)斧,震得李舒跌退兩步,臉色也更蒼白:“我投降了還不行?看你也挺累的,而且天這么熱……”
“不行,好不容易才有動手的機會,你說不打就不打了?”林謙誠卻滿臉興奮,也不顧滿頭大汗再度揮動戰(zhàn)錘,頓時在本該安靜的戰(zhàn)場上再添噪音。
“林謙誠同學,請問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傷勢未愈還這么折騰?”一名少女皮笑肉不笑地站在林謙誠身后柔聲問道:“還是說您很喜歡小女子的針灸呢?”
林謙誠一個激靈,一瞬間神情經(jīng)過千百次變化,如翻書般令對面的李舒目瞪口呆,最終林謙誠還是決定好男不跟女斗,不跟拿捏命門并有機會下黑手的醫(yī)生作對,終于悻悻放下武器:“你自裁吧?!?
“能不能說得好聽些?”李舒氣惱,不過還是老實地操控玉鐲光芒黯淡,表明自己認輸退出此次爭斗。
“其實你們兩個有機會退走的……”二級學生的指揮者見得己方最強的兩人投降嘆了口氣,李舒與劉允則相視一笑:“連你這個軍師都親自上陣陪大家同生共死了,我們又怎好獨自脫逃?反正我們高不成低不就,也沒打算在這次歷練獲得多高名次,能和大家這么并肩作戰(zhàn)一次,就算輸了也不算遺憾。”
“說到這,形成這種局面還多虧了你們新生屆?!眲⒃士聪虮姸鄬W弟學妹笑道。
“年少魯莽,便想與各位學長爭斗一番,得罪之處還請見諒!”劉沖上前拱手道。
“說得好像我們是老頭一般!”劉允與其他落敗的少年哈哈大笑,笑聲頓時將失敗的頹然沖得無影無蹤。
“到這個地步,你們這回的目的算是達到了,讓我們這些學長都不得不跟著步調(diào)走,組成隊伍以求生存,結果將整場歷練的模式都完全改變,不知道院長現(xiàn)在有沒有吹胡子瞪眼?!贝蟾攀峭藞龊蟊阈断铝怂邪?,二級學生們顯得格外輕松:“不過你們也只是擊敗了我們而已,我們屆還有上一屆還有更多強者,卻不知你們能闖到哪里?!?
“只能盡力而為而已。”凌青云、劉沖等少年笑道,說的是“只能”,眉宇間卻絲毫不缺自信。
“我們在場外等著你們!”落敗的少年們說笑著離去,二級學生與新生的落敗者走在一起,盡管之前刀兵相見如今卻親得像親兄弟,聊著各自遇見的趣事不亦樂乎,這卸下包袱又敗不餒的態(tài)度看得少年不禁有些羨慕,正如他們所說,這駱駝嶺還不知有多少強敵等著自己,想要繼續(xù)向前,非得承受更大壓力不可。
不過如今任誰也不愿意就此認輸,
“早知如此,一開始就直接結成隊伍才好,全屆人直接聯(lián)手成千軍萬馬,輕易就將這駱駝嶺橫掃了!”一戰(zhàn)便擊敗十多名對手,這令林謙誠興奮之余又大為感慨。
“此言差矣,如今的陣營對抗對我們而言其實不利的?!眲_道:“論總體實力,我們屆畢竟比前兩屆差得遠,在小規(guī)模組成隊伍自保的情況下避免學長產(chǎn)生警惕心理,任由一二級學長彼此爭斗對我們才是最有利的選擇,如今我們打得痛快是有兩位最強者出力的緣故,其他隊伍只怕就沒這么順利了?!?
“的確,即便這回我們占據(jù)人數(shù)優(yōu)勢,還是付出與對手等同的代價,真要遇上更強的對手只怕會非常危險!”凌青云感慨,他們在行走駱駝嶺的過程中吸收了更多人入隊,總人數(shù)三十多打十余人可以說是三打一尚如此艱難,如果遇上同等數(shù)量的對手呢?遇上更多石魄境呢?
要知道,低年段一級可是有整整三百多名石魄境!這等恐怖規(guī)模拿出一個零頭就足夠將他們碾碎了。
“我們還得努力匯合其他隊伍,并盡可能解決掉落單的對手!”劉沖肅然開口:“另外,我聽到了有些不妙的消息。”
“哦?”凌青云微微一愣:“什么消息?”
“孟山持率領隊伍遭遇楚玉龍,被他一招所?。 眲_的話語如同雷霆天降,令凌青云與林謙誠盡皆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