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子出現重大差錯。俺沒找到最后的確定稿,先發一章,回頭改過,抹把汗,抱歉噻
不到十二月,李先生又來了。
李先生多留宿在晚晴處,一留便是一個月,偶爾去簡三太太那兒坐坐。
晚晴給小孩在附近小院安排了人手照顧,李明武變著法兒把小孩偷渡到紫煌院自己的公寓樓里,因為女童年紀小,簡三太太便也隨他。蕭如月很好奇這一點,簡三太太似乎很縱容李明武。
信芳園相對平靜,私下里,那些丫環們嫉妒得發狂。聽秦嬤嬤說李先生長留是從來沒有過的福分,只有前年燕京那位十九姨太太才有這樣盛久的恩寵。指的是惠盛十二年冬那位懷胎九月又胎死腹中的馬春嬌。
人人都道,唐詩相中的第二十房小妾位置將是晚晴的。與這個小道傳言相對應的,唐詩夾尾巴做人,行事比往常收斂許多。
李先生走的那一天,晚晴特別高興,她抱著小孩說:“先生要姑姑給他生個孩子呢。”她摸著肚皮,滿臉的幸福滿眼的憧憬滿心的展望。
蕭如月無言地干笑,這應該是好消息?
簡三太太大約也得了李先生的示意,特別讓秦嬤嬤安排兩個啞婆調理晚晴的身子。
臘月初,蘇、曲、公孫三女還鄉。同時,李先生也從燕京傳過話來,年夜飯擺在簡文公府,讓簡三太太準備準備。整座簡文公府轟動了。這么何等重大的榮耀,也是一個信號:誰將掌權?似乎不言而喻。
二十九那天中午,簡三太太主宴,讓信芳園的人提前吃年夜飯。一大屋子仆婦雜役,大魚大肉夾著餑餑放開了規矩豪吞猛咽。
席中時分。李先生匆匆來一趟。蕭如月就看了個側面,三十出頭的人,冷酷內斂,不怒而威,少見溫情,大笑起來的時候,看上去更像是個富有開拓**的野心家。
李先生帶來大紅包,說了幾句吉利話,再匆匆離開。
盡管如此,仆役們還是感動得痛哭流涕。簡三太太領著唐詩,一桌桌走過去,身后跟著四個盤紅包托盤的侍女,由秦嬤嬤分放。
蕭如月沾光,也拿到壓歲大紅包。
當晚,李家兄弟和父親吃年夜飯。小孩和晚晴在小院子里下棋守歲。
初三日后,李先生就留在簡文公府不動了。各地碼頭管事、各地幫派頭子、各地富商官屬等等,一撥又一撥的客人在簡文公府來來去去,李先生白日帶四個兒子在紫煌院招待客人,和官商黑道白道打交道,磨練他們的能力。
前面大廳熱鬧,后院更熱鬧。唐詩拿著高級丫頭花名冊,給各個大人物安排晚上的娛樂節目。這份好差事,讓過氣的唐詩又抖起來。
唐詩能翻身,是李先生在簡三太太前頭點的名。說是除夕那晚,李先生喝了點小酒,在艷如火的芍藥叢旁見唐詩素衣望月垂淚,“頓覺此女國色天香堪比月中嫦娥,”都等不及帶回房,李先生便壓著國花美人在月下花叢里茍合一回。
逍遙后,美人雪肌給石頭子磕得血跡斑斑,再加花刺泥土,李先生大為憐惜,“礙于晚晴善妒,”只能放給唐詩一點小權。
不必懷疑,這些都是唐詩放出來的話。晚晴只當是一陣風吹過。
元宵那天晚上,李明武抱著小孩,神秘兮兮地說要去看一個女人倒霉。兩人溜到宴會大廳后,李先生和幾個大老板正談笑風生,各自手邊摟著一個半裸的美女。透過盆景后的暗梢口,李明武指著一個年長的官員,讓小孩看。
那個戴銀絲紗冠的官員,又肥又白的手正捏著唐詩豐碩的大胸。其他人羨慕他有這樣噴香漂亮有肉的女人相伴,那位官員很大方地把唐詩推過去,說道:“這有什么,今晚大家輪流。”用綢帕擦了擦手,又問主人家,“東君兄不會心疼吧?”
李先生大笑,說各位大人盡可在此盡興。說著,還招手讓隨從準備鋪厚地毯。李明武嘿嘿兩聲,正要離開,卻見官老爺揮手,道:“那就太不給傅郡主面子了。”
“看來喬老板不太滿意這賤婢,那倒是李某的不察。”李先生手一拍,又上來七八個披紗美女,官老爺都搖頭,其他人鼓動,他要什么樣的美女?
“眾芳搖落獨暄妍,占盡風情向小園。”
其他人大笑,求這樣的美人真是難煞東君兄。
“非也,”官老爺感嘆數年前未吃到手的京都美女,清新不俗,嬌而不媚,讓人觀之忘憂,以至經年魂牽夢縈,念念不忘,“喬某記得那丫頭自稱晚晴,”他把目光瞄向主人。
李先生舉杯含笑不語,官老爺步步緊逼:“東君兄,不會舍不得美人吧?”
顧當家上前一步,道:“喬老板,晚晴姑娘得了簡傅郡主的恩典,專管內務。”
“這樣,荊門下游貨物抽稅,今年讓利三成。”官老爺說道,“東君兄,意下如何?”見李先生不為所動,官老爺又提另一讓人不能拒絕的大利,“再加南明島萬畝橡膠莊園。”
李先生抬手,招來人低語兩聲:“送晴姑娘到喬老板房間。”這句眾人聽得清清楚楚。其他人鼓掌叫好,喬老板豪擲千金求美人,年后京城一定風傳為美談。
李明武睚眥俱裂,要沖到前廳前,卻被人按住后肩,是李明章、李明文。三兄弟在暗室里纏斗起來,李明武的拳頭重重地打在兩兄弟身上,李明章撒了把藥粉,趁李明武迷亂一瞬,扣住他的要害,李明文迅速將他打暈。
蕭如月心中有一股氣有一團火,要噴發!她更擔心晚晴,她原路返回,正趕上顧當家告訴晚晴:“先生說,請晴姑娘不要讓先生失望。”
晚晴愣愣地福身,再愣愣地隨顧管家去,蕭如月跑過去,抓住她的袖子:“不要去!姑姑,不要去。”
“囡囡,今天睡這兒,好不好?”晚晴蹲下身,緊緊地抓著小孩的胳膊,那么用力,好似她所有的力氣都在小孩身上,蕭如月抿住唇,看著那雙沒有焦距的秋水眼眸,說道:“好,姑姑,囡囡在這兒等姑姑。”
這個夜晚無比地漫長,無比、無比地漫長。
后來,李明武來了。他抱著小孩哭,說他的娘親,他出生就沒見過面的娘親,也是讓他親爹送別人換了數不清的錢財,死在沒人知道的地方。
“其實沒什么的,”李明武對小孩說,也是對自己說,“等晚晚回來,你要好好安慰你姑姑,還要記得告訴你姑姑,四郎會一直一直喜歡晚晚,讓她、”李明武的聲音哽咽起來,“別難過。”
蕭如月只獨望著院門口的小徑,只要晚晴記得回來,她那么堅強,這些傷痛總會過去的。
天亮的時候,前院把晚晴送回來。她已上過藥,管事說休息半個月就可下地。
蕭如月握著晚晴的手,坐在床前。晚晴身上沒有生氣,似乎只是在等待解脫。蕭如月知道她的心病:“姑姑,囡囡去請先生。”
一直沒有反應的晚晴,微微睜開眼,虛弱地笑了笑。蕭如月見有效,道:“姑姑,一定要等囡囡。”她跑到紫煌院,去見李明武,卻被告知李明武在東煌閣,李先生的書房。
小廝帶著她到那兒,便退下。
東煌閣外,李明武跪在雪地上,腦袋拼命地撞著石板:“求爹把晚晴賞給孩兒。”一遍又一遍,虔誠而又堅定,他的額頭上早已模糊成一片,李明文急得在旁直跺腳,李明章臉色很難看,看向閉門的東煌閣,眼神底深處射出一絲憎恨的光。
李明憲若有所思地看著跪地磕頭的少年,忽地,他若有所覺。他的眼對上小孩,問道:“你為什么來?”
“姑姑,”蕭如月剛開口,李明武就停下來,血流漫過他的眼,聲音嘶啞,問晚晚怎么樣,蕭如月接下去,“姑姑怎么叫也不肯醒。四少爺,你說姑姑是不是要死了?”
“胡說!”李明武喝了一聲,剛要起身,便晃了晃,李明文立即扶住他二哥。這時,東煌閣的門開了,李先生和喬老板笑呵呵地走出來,里頭的顧管家正在收拾文書之類的東西。
喬老板打趣兒道:“東君兄,你這兒子可是個癡情種,”他搖頭說如果昨晚李先生告之那丫頭是四少的愛寵,他也不會奪人所愛,“可惜老夫的橡膠園子,就給東君兄吞了。”似乎有種晚晴陪他一晚不值這個價一般。
李先生打了個哈哈:“讓喬老板見笑,李某這兒子沒本事,要個女人只會求他老子。比不得喬老板的兒子名動京城。”
兩人互相吹棒一番,由顧當家送喬老板出去。李先生對著跪在地上的李明武,哼一聲,甩袖就走。蕭如月追上去,卻見李先生走的正是信芳園,她心里一松,撒腿跑向小院,給晚晴匯報好消息。
打開門,她見晚晴站在凳子上,正抓著白繩套。
蕭如月很想說,她被嚇得魂飛魄散。但是,她剛要叫,就被晚晴攔住:“先生來了?”小孩點頭,晚晴讓她不要怕,大概估摸了下時間,把腦袋往繩索里面套,踢凳子。
小孩失聲尖叫,立即地李先生踏步進來,見到晚晴飄在半空中,縱身割繩抱人放床上推胸口對口呼吸一氣呵成。晚晴醒過來后,捂著臉哭起來:“為什么要救晴兒?先生,讓晴兒死了吧。。。”
“說什么傻話,你立了大功先生疼你還不夠,先生怎么舍得讓你死?”
“可是,可是,晴兒已經不潔了。”晚晴切切痛哭,如犁花帶雨,“為什么,為什么那個人要找晴兒?”
“別哭,”李先生輕輕地吻去美人臉上的淚珠,“那賤婢先生饒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