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驅(qū)鬼師
圓圓的飯桌旁圍了十幾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除了地中海和路如有說話外,別的人都像被隔絕了一般,自顧自的埋頭吃飯,連一個眼角余光都沒瞄我一眼。難道“地中?!笔枪苁聝旱模吭趺淳褪畮讉€來吃飯,殊家別的人呢,人丁不至于這么不旺吧?
“這個小伙子,你是哪兒人???”“地中海”殷勤的看著我,又把幾盤菜往我這邊移動了一下。我嘴里含著一口飯,支支吾吾道,“H城。”“地中?!庇职炎怀疫@邊挪了一挪,一臉凝重道,“怪不得……唉!”
怪不得什么?唉你妹啊,不要搞得跟神棍一樣好不?好歹你也該是個驅(qū)鬼師吧。
我一邊腹誹著,一邊咽下口中的飯菜,故作驚惶道,“怪不得什么?我是不是活不久了?”
“地中?!贝蟾艣]想到我這么上道,頓了不到一秒,搖頭嘆氣,“這個可說不準(zhǔn)了,你來得還是有點(diǎn)晚了,若是早一點(diǎn)……唉!”
我心中冷笑,演,繼續(xù)演!面上卻驚惶的瞪大雙眼,“不是吧?那蘇放怎么沒告訴我?”蘇放本來在安安靜靜的吃飯,似乎沒想到我竟把他拖下水,一時間面上表情有些呆愣,隨即他微笑,“四叔,哪有那么嚴(yán)重,別嚇唬向沙了。他只是被個女鬼找上了而已,是我能力不足,所以才把他帶回家來,不過也不至于像你說的那般嚇人,不要嚇壞我的朋友了。”
四叔臉一沉,厲聲喝道,“你小子懂什么!我學(xué)法術(shù)的時候你還沒出生,我說問題嚴(yán)重就是嚴(yán)重。你年紀(jì)小,不知輕重,可別誤了你朋友?!闭f到這兒,他緩了緩語氣,轉(zhuǎn)頭向我,“向沙是吧,你到殊家來可就對了。我一眼就知道你是撞鬼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小鬼!”
我愣愣的點(diǎn)頭,眼神恐慌,“您可一定要救我,我這么年輕,還不想死!”四叔富態(tài)的臉上涌上得意的笑容,“放心吧,有我出馬,絕對沒問題!”
我埋下頭努力吃飯看起來像是被驚嚇住,要靠食物來壓驚一般,腦中卻在琢磨這奇怪的一家人。蘇放他爹肯定不在飯桌上這一群人中,這堆人里面四叔和路如應(yīng)該是一對夫妻,看起來在殊家地位還蠻高,和蘇放一家頗有些不對。也難怪蘇放明明知道我來殊家是為了殊鏡,卻任由我做戲,還蠻配合的。這小子難得這么上道,今晚我就不去打擾他睡覺了,哈哈。
飯后,四叔一臉慈愛的拍拍我肩膀,“跟我來吧。”我下意識的往蘇心那看了一眼,她正擱下筷子抹嘴,見我看她,做了個鬼臉就把臉給扭過去了,我暗暗翻著白眼,老子真是脖子抽筋了,不然怎么會回頭看她?
跟著四叔穿過大廳,到了后院,穿過一道道走廊,我才知道這房屋比我想象大的大多了。一幢幢房屋隱藏在大樹之中,神秘又古典,不知那一幢才是藏書閣?
“向沙啊,你在看什么?”四叔笑瞇瞇的看著我,眼睛都快被臉上的肥肉堆沒了。我回過神來,“呵呵,這是要去哪兒???”
四叔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當(dāng)然是要去我的專屬驅(qū)鬼室,我用了許多心力構(gòu)建而成,許多找上門來求驅(qū)鬼的人,可都是我解決的!前段時間,不還有個姓趙的老頭子求人救他兒子嗎,要不是我那段時間有別的事要忙,怎么會輪到蘇放那小子。要是我出馬,一次就搞定了,哪像他,拖了快一個月才解決,還搞得他妹妹法力全失。哈哈,那些小事就不多說了,還是來看看怎么幫你解決吧?!?
拖了快一個月?沒有吧,他比我還后去趙家,前前后后算起來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哪有像他說的那么長?我這邊還在思索著,他已經(jīng)邁進(jìn)了一間昏暗的房間,我緊隨著他跨了進(jìn)去。
外面是陽光大好,亮堂堂的一片。一走進(jìn)這屋中,頓時眼前一暗,慢慢的適應(yīng)之后才看清了房中的擺設(shè)。房間中的陳設(shè)極為簡單,幾個蒲團(tuán)隨意擺在案幾前,桌上供奉著一個神像,還供了個關(guān)公。我看得嘴角一陣抽搐,又不是開飯店的,居然還供奉關(guān)公,這四叔也真是神了。
四叔先點(diǎn)燃了一支香,插在香爐中,那香味兒聞起來很是熟悉,像……像那晚在省大楓葉亭蘇放點(diǎn)的那種,他不是要我入夢吧?
“向沙,來坐下,按我說的做。”四叔自己坐到蒲團(tuán)上,肥肉橫生的肚子瞬間“三圈環(huán)流”了,一抖一抖的把他的衣服撐著很緊。他微微有些不舒服,伸手拉扯了兩把,卻越拉越緊。
我勒個去,這膘肥體胖的,修身養(yǎng)性都沒有做到,能行么?心里這么想著,我卻沒多說什么,坐下之后才想起一件事——殊鏡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現(xiàn)了,按理說我身上的陰氣差不多消失殆盡了,那四叔又是如何肯定我被惡鬼纏身的?不等我想更多的問題,而我眼皮卻漸漸沉重,模模糊糊的聽到有人在說話,努力想要聽清,卻陷入了黑暗之中。
一片空茫中,我獨(dú)自站立著。沒有殊鏡,紅衣白衣都沒有。我心里卻莫名涌上一陣失落感,隨即狠抽自己一巴掌,丫的欠虐???
我漫無目的的四處走動,走著走著突然變幻了風(fēng)景。發(fā)現(xiàn)我自己身處一個擂臺之上,周圍的人神色激動,都在大喊著,“上??!打倒他!”
你妹!不是接著上次的來吧,你丫的連續(xù)劇?。?
“喂!你要是怕了就下臺去,我不會笑話你的,老是頂著個金鐘罩算什么好漢?”對面站著一個黑臉小屁孩滿臉不快道,他滿頭大汗,頭發(fā)微亂,腳邊還有好幾個用過了的雷符殘屑,擂臺的地板上也有燒焦的痕跡。
我四面看了看,悲催的發(fā)現(xiàn)……果然是連續(xù)劇。而且還是接著那天的夢境來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那天明明是跌下了樓梯,而現(xiàn)在我卻好好的站在擂臺上,面前還多了個金黃色的透明罩子,難道這就是金鐘罩?
這是夢里面給我開金手指???我摸了摸鼻子,撇撇嘴道,“比賽規(guī)則里又沒說不許用金鐘罩,我就站在這兒,你能把我打敗算你本事,現(xiàn)在是你沒本事,憑什么來怪我?”
“你……你無恥!”小屁孩大怒,卻又沒辦法,挫敗的跺腳,“是好漢就不要當(dāng)縮頭烏龜!”
我瞄了瞄他那不到一米四的小身板,還好漢呢,小屁孩一個?!芭叮悄闶呛脻h的話,就把這罩子打破唄?!蔽衣柤?,反正我是不打算收起金鐘罩,不然恐怖我的下場就跟那幾塊木板一樣,直接燒焦。
臺下噓聲不斷,有的人罵我名不副實(shí)只知道縮在龜殼里沒有真本事,有的人夸我小小年紀(jì)就手段高明,懂得保存實(shí)力以逸待勞。我掃了眼臺邊的香,還剩小小一截,時間快到了。而黑臉小屁孩鍥而不舍的放著雷符,被金鐘罩擋著失敗了一次又一次。我看著無聊,干脆坐下心里默數(shù)時間。在黑臉第三次失敗的時候,香滅了,我得意的咧嘴大笑,在評委一聲“燕向沙對秦林平手”中走下了擂臺。
下面的人看我的眼神中比之前多了幾絲異樣。也正常,居然從頭到尾沒動手,縮在金鐘罩里面,也難怪別人會噓聲不斷。不過我有什么辦法,一入夢就趕鴨子上架的上了擂臺,不順其自然的躲在金鐘罩里面,等著那黑臉小子把我烤成肉餅么,我還沒那么偉大。燕向沙啊燕向沙,抱歉,不小心毀了你形象。不過……這只是我的夢境而已,而且你都已經(jīng)作古那么多年了,應(yīng)該沒什么關(guān)系吧?
剛走到下面,就聽得一人道,“向沙,過來?!蔽已暱慈ィ谎郾憧吹搅嗣嫔辉サ难鄡A黎、燕家家主。
我低眉順眼的走過去,還在想到底是喚他一聲爹呢還是家主,他就已經(jīng)站起身來,往人少的地方走,我看著他的背影,暗暗琢磨他不是要去人少的地方揍我吧?想了半天還是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一路疾行,終于在走到一個轉(zhuǎn)角處,他頓住了腳步,轉(zhuǎn)身厲聲喝道,“為父跟你說過多少次,你是燕家少主,燕家未來的希望,收起你吊兒郎當(dāng)?shù)牧?xí)性!不要給外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你看看你今日,做了什么好事!別以為你今日自毀名聲,我就會剝了你的少主名號!”
自毀名聲?燕向沙自毀名聲?他不想當(dāng)燕家少主?居然還有這么一層理由在里面,原來不是因?yàn)槲?,而是他本來就想這么做。
我沒有做聲,多說多錯,還是乖乖聽著就行。燕傾黎語氣稍緩,“向沙,你要知道,雖然我兒子不少,但是一貫最疼的就是你,你還小,有些事情不明白??墒菫楦竻s不得不為家族籌謀。你看著偌大的一個家族,看起來風(fēng)光無限,但其中多少齷齪你當(dāng)真一點(diǎn)也不懂?不說別的,就說你二叔,他可是早就盼著你的把柄捏在他手中,好在今日還只有一場比賽,你好好的表現(xiàn),把剛才的錯誤彌補(bǔ)回來。”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向沙……你娘是我這一生最愛的女人,你是她唯一的兒子,我怎么會不疼你。當(dāng)初要不是那些人,你娘又怎么會早早逝世!哼、別人不清楚你娘逝世的真相,你還不清楚么?居然在臺上對秦林那小子手下留情,你是要當(dāng)個不孝子么!”
逝世的真相?我……我還真不知道。他說什么手下留情……難道和秦林有關(guān)?不對,那秦林不過是個小孩子,又怎么會和他有關(guān)。難道……是秦家?難道秦家消失的原因和燕傾黎有關(guān)? 還是和兩千年前的燕向沙有關(guān)? 燕向沙為何要自毀名聲? 這一系列的夢境所謂何來? 且看后續(xù)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