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地方,除了雪就是雪。哦,對了,還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身材健碩,比我高了半個頭的樣子,穿著一件白色的衣服,剛才說話的人顯然就是他。
在白雪茫茫的世界中,看起來活像在裸奔。他顯然不可能是秦語的家長,那么他是誰?秦語把我帶來是他要求的?為什么?
我下意識的看向秦語,見她也是一臉愕然,心里猜測,難道她不知情?正想著,她卻又立刻恢復滿臉笑容,走向我,道:“走啊,你還愣著干什么?”
看了眼前方虎視眈眈的男人,我低聲道:“你什么意思?這個人是誰?你騙我?”
連續三個問題連珠炮一般,實則是我心里也亂。這男的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突然出現在杳無人跡的雪山山腳,他和秦語是什么關系?秦語之前說秦家想要我命的人絕不止一個,那么他是不是其中之一?他們又為什么要我去死?
秦語白了我一眼,“不相信我就別跟著來!早就警告過你,是你自己不聽,這個時候又要怪到我頭上了?放心吧,死不了!”說著也不再看我,直接走向前方的男人,笑道:“你怎么出來了?”
男人嘿嘿一笑,聲音甚是響亮,聽起來就像一面大鼓在咚咚咚的敲,震得人好像隨時擔心會不會雪崩。“我感覺你快要回來了,所以就出來接你了。他們幾個也回來了,不過就沒有你完成任務完成得好了。秦語,你這次做的真棒!”說著就想把手往秦語肩上搭。
丫的,想吃豆腐?
秦語微微一閃,不著痕跡的避開他的手,跟著笑道:“邦哥,我可是把人都給帶回來了,你就沒什么表示?”
邦哥?我去、難道他真的是秦家人?同樣是姓秦,這基因也未免差得太遠了吧!
“這個嘛,你也知道我說的不算。回去之后他們當然會給你該得的獎勵了,放心吧,少不了。”邦哥說著搓搓手,帶著幾分垂涎道,“到時候你得了好處,也分點給哥哥我啊?”
“好啦,還不帶我上去,你想要冷死我啊!”秦語語氣中明顯帶著**,聽得我一陣寒顫,雞皮疙瘩起了一堆。雙手無意識的在手臂上摩挲,這一摩挲才發現,果然汗毛到豎起來了。
“阿嚏!阿嚏!”
我突然連打了兩個噴嚏,喃喃自語,“誰在想我?”
秦語嗤笑一聲,“誰都沒想你,你是被冷的!”
冷的?!我去、意思是我眼前這雪山……不是幻象、是真的?!
邦哥在她這一句話,也看了我一眼,然后似乎頗感興趣的走到我身邊,“原來就是你這小子啊!”說著一掌拍在我肩頭,那架勢那力道,恨不得一掌把我直接拍進土厘米,爬都爬不起來!
肩頭隱隱作痛,這家伙不知道吃什么長的,不僅說話聲音像個天然擴音器,就連打人,也像在手上放了顆鋼釘一般。看起來是一掌拍下來受力均勻,其實卻是所有的力度都集中在掌心,邪門!
我咬牙強忍了,腳下卻偷偷探過去踩住他的鞋帶,笑著道:“邦哥是吧,有何貴干?”他剛才說什么“原來就是你這小子”,這話聽起來大有問題。他既然早就知道有我這個人的存在,為什么又用那種恍然的語氣說這句話?好像確定了什么東西似的,松了口氣一般。
邦哥又伸手在我肩頭的骨頭上捏了捏,“小子,身體挺好的是吧。”
他這話完全就是肯定的語氣了,不過我身體好不好管他什么事,丫的捏我干嘛,難不成他還會摸骨算命?切、打死我都不信。
“好不好你自己不會看啊。”我沒什么好氣的道。真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了,隨便他怎么來,反正最差不過是個“死”字。這一路走來,面對“死”的次數還少么。
“怎么,我身體好你是不是打算拿去熬個藥,給你自己補補啊?”我上下打量著他,斜著眼睛道,“我看你也不用補了,就你這身板兒,怎么補都是堆爛泥,隔個十里八里遠也能聞到你滿身臭味兒。”
“你!”邦哥舉著拳頭,兇神惡煞。
“邦哥,你就讓他逞逞口舌之快又怎么了,”秦語適時出聲,“咱們還是不要耽誤時間了,我還等著向上頭領賞呢,難道邦哥你不想分一杯羹了?”
一說到領賞,邦哥眼睛就亮了亮,舉起的手本來青筋暴凸,這一下也全都軟了下去。嘿嘿的笑著轉身,道:“那你可要說話算話?”
秦語笑著點頭,眼中異光流轉,一閃即逝。邦哥大笑著拍拍手,“我就知道來接你準有好處,他們還不信,一個個懶在屋里不愿意出來。哼,等我回去要他們羨慕死。”
他一邊說一邊挪動腳步,腳步跨度極大,一步跨出接近一米的距離。左腳邁出之后想要抬起右腳,卻怎么都抬不動,他不禁身體有些晃動。怒瞪著雙目回頭看過來,發現鞋帶被我踩在腳下,大聲吼道:“還不松開!”
我聳聳肩,一臉無辜道:“哦,不好意思啊,一時腳癢,看見有根鞋帶在眼前晃就忍不住踩踩咯,我這就放、就放。”
邦哥臉色稍緩,我松開鞋帶之后,極為“不小心”的碰了他的右腳一下,把他的右腳碰得距離左腳的位置更遠了。雪地上本來很滑,先前他就已經快要站不穩了,只是憑著一股力氣撐著。現在被我這一搗亂,立刻弄得身形不穩,雙腿以很快的速度一前一后向兩邊分去。
我看著他的臉上陸續閃過恍然、狂怒、驚懼、后悔的表情,心底暗笑。傻大個,整老子,劈叉吧你!
“啊……!”
一聲大吼簡直是撕心裂肺,幾乎將十幾米樹梢上的雪團都給震落了下來。我連忙快步走上前去扶著他的肩膀,關切的問,“啊,邦哥你沒事吧不要緊吧要不要我來給你治治?”一邊說著一邊把搭在他肩頭的手往下更壓了壓,幾乎將我全身的重量都往他肩膀上壓去,隨之而來的就是他更加撕心裂肺的痛呼。我偷偷的咧咧嘴,手下動作不停。
邦哥咬著牙,瞪著我道:“讓開!”
我心底暗笑,叫你丫的欺負老子比你矮半頭,老子現在把你弄得只到我腰那么高,還不整死你?
“邦哥你真是太幸苦了,為了來接秦語自己扭傷了腳撞到了頭也不休息休息,真是太善良了!”我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邦哥從牙縫里面吐出幾個字來,“我什么時候撞上頭扭傷腳了?”
我咧嘴一笑,“就是現在!”
左手一個手刀狠狠劈在邦哥的后頸,快準狠,下了狠力的一記,邦哥雙眼一番暈了過去。他暈倒過去的時候,身體朝一邊歪去,本來還劈著叉的腿,關節處發出吱嘎一聲,像是疚氣了。
“吶,這不就扭到腳了么。”我說著拍拍手,沖著秦語得意一笑,“好了,世界安靜了。”
秦語微微瞠目,“你……你怎么把他打暈了?”
我抬抬眉毛,“怎么?你不想揍他?”
剛才那個邦哥,身材長得那么威武,可是看起來真是猥瑣到家了。更別說同是一家人,他竟然還想吃秦語的豆腐,那不是禽獸是什么?秦語雖說對著他的時候還是笑意盈盈的,可是有意無意的總是在躲避他的親近,似乎還有幾分厭惡。這種厭惡不是流于表面的,而是有意無意間控制不住的肢體動作中表現出來的。就差沒在臉上貼上幾個字,“給老子滾”了。
秦語抿唇輕笑,“還算你小子眼尖。是,我的確想揍他,可是我卻不能那么做。”
我撇撇嘴,“有什么能做不能做的,想揍就揍,像我剛才不也揍了他么,也沒見什么人跳出來說我天理難容啊。”
秦語淡淡一笑,神色中竟有幾分悵惘,“那是你罷了,我卻不能……”隨即話鋒一轉,道:“反正打都打了,我也來補上一腳!”
說著竟也抬起腳狠狠的踹了邦哥幾腳,白色的外衣上頓時沾了幾個黑色的腳印。不僅如此,就連他臉上也印上了一個腳印,寬大的臉皮上半個黑色的腳印看起來很是滑稽。
她踹了好幾腳之后,眼睛在邦哥大腿以上腰腹以下的部位盤旋著,最后眼一閉,毫不留情的一腳就踹了過去,正中目標!
我后背一陣冷汗,嘴角控制不住的狠狠一抽。女人就是不能惹啊,踹他別的地方就罷了,踹臉也罷了,可是看看她踹的什么地方,我都要為邦哥抹兩把淚了,還好他被我打暈了,要是醒著的話,那不得羞憤撞墻啊。
秦語停了腳,似乎心情大好,“你把他抬到路邊的樹下去,咱們走。”
“你不帶他一起?”我疑惑道,這么冷的天,在外面呆上一整天,還不得冷死啊?
秦語一臉莫名,“你要我帶他?用什么帶?你背啊?呵呵,你要真的那么圣母,善心大發,可以,你背,我不負責。”說著轉身就走,腳步極快。
“喂!”我緊追而上,“他好歹是你們秦家人吧,就算他再怎么垃圾了一點,也不至于要他去死吧?”
秦語驀地轉身,臉色一沉,“你知道什么!?你又憑什么來對我指手畫腳!?”
我被她少有的怒色驚住了,好一會兒才道:“連我這個外人都沒有要他死,你總該有點兄弟愛吧,好歹是一家人嘛……”
秦語冷笑,眸中翻騰著某種情緒,像要將我淹沒,“少跟我談什么兄弟愛一家人!我根本就不是秦家人!” 兼職驅鬼師76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