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從床上翻起來,就覺得手背上一陣刺痛,低頭一看,原來還吊著點滴,順手拔掉,鮮血噴涌。我立刻拿雪白的被子捂住,準備等血止住就立刻出發,時間不等人。從h城要到印城就要少說六個小時,那要從印城到海底龍宮去,還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算下來,這一天的時間,實在是緊促。真是被那只狐貍精給害慘了,居然整整昏迷了五天。
“啊啊??!你你你!”弗蘭一連串大呼,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他一臉心痛道:“你怎么可以把針頭給拔了?!”
我白他一眼,“難道秦語沒有告訴你,我要去救人么?”
弗蘭眉毛跳動,“還說去救人,這幾天要不是我給你輸營養液,你還能活蹦亂跳的起來嗎?我平日那么珍藏的營養液都給你用上了,你居然狠狠的拋棄它,你就是燕世美……”說著撲上去抱著裝營養液的瓶子大哭,“嗚嗚,營營!啊!你的血流了好多啊,遍地都是!是我對不起你呀,沒有給你找個好歸宿,害得你遭遇今天這一幕!”
我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還燕世美呢我去,不就是拔了個針頭浪費幾滴而已嘛,用得著這樣夸張么?!澳愫煤每薨。^續,聲音還不夠響,我先走了,等回來再驗收你哭得和不合格?!?
還跟我裝哭,你就算裝死,我也要走!
弗蘭抬
起臉來,“你不許走,你還欠了我醫藥費二十萬!不拿出來不許走!”
我翻了個白眼,“什么醫藥費那么貴,敲詐啊你!不過就是幾瓶葡萄糖而已,你哄誰啊?”
弗蘭扳起手指算得認真,“嗯……開刀費五萬,輸血費五萬,住院費一天一萬,還有護士費、營養費、照顧費、清洗費、飲食費、床位費……算下來一共二十二萬,我還給你打了折,少要你兩萬呢!”
“你這兒收費都是以萬為單位來計的?。靠拥啬悖 边€沒見哪個地方要收什么床位費、照顧費的,又不是托兒所。
弗蘭拋了個媚眼,“其實啦,也不用你交這么多費的啦,要是你留下來呢,這些什么費用就一筆勾銷咯?!?
我一頭霧水,不耐煩道:“你搞什么名堂,不知道救人如救火么,關鍵時刻你給我開什么玩笑,別鬧了,我還有正事要做呢。”說著,我推開他,就往外走。
“向沙,等等?!?
一個熟悉的身影擋在門口,我呆了呆,“二叔,你怎么在這兒?”
眼前的人,一身道袍,眼角幾條細細的褶皺,不是我二叔、燕炆煜他爹又是誰。單只看他的眉眼,就知道他年輕時一定是個美男子,也難怪燕炆煜那小子長得一副妖孽相。他為什么會在弗蘭的診所,奇了怪了,他不是常年都不下山的么?
二叔雙手負在背后,“我是來找你的?!?
我更疑惑了,找我?有什么事需要二叔親自來找我的?隨便派一個兄弟下來不就行了,何必他來?
二叔眉心微皺,“家里出了大事,所以我來找你,順便把炆煜找回去。對了,炆煜呢,他怎么沒和你在一起?”
“炆煜還在殊家呢,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當時我去追殊心的時候,燕炆煜說殊家的事都交給他,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
二叔眉心皺得更緊了,“家里的事說來話長,殊家在什么地方?”
“殊家就在印城,一座臨海的山上,但是他們設有陣法,我當時進去的時候,被蒙了眼,不知道怎么進去?!?
二叔眉間的褶皺稍微平了些,“這樣吧,你帶我去找他?!?
我頓了頓,隨即點頭,“好。”
這樣也好,反正也順路。再說我也有點擔心燕炆煜,雖說他的能力我還是很相信的,但他孤身一人呆在豺狼般的殊家,多多少少我心里還是有點忐忑。當時只想著追回殊心就和他匯合,哪想到后面冒出來這么多事,又是人魚精又是狐貍精的,就耽誤了好幾天。
“哎……你怎么能走呢,錢還沒給呢!”被晾在一邊的弗蘭不甘寂寞的冒出頭來,向我比出一個要錢的動作。
二叔回頭看了他一眼,弗蘭脖子一縮,跟著手也縮回去了。似乎有點賭氣的道:“滾吧滾吧,沒事不要來了,每次都浪費我的錢!”
我有些詫異,目光在他們倆之間徘徊。依我對弗蘭的了解,他不像是個這么輕易就放棄的人,怎么二叔看他一眼,他就偃旗息鼓了?二叔的眼神有這么恐怖么?
不等我琢磨出個所以然來,二叔已經回過頭來道:“走吧,我們快去快回?!?
我哦了聲,就跟著他出了門。
二叔走在我前方一步,問道:“你這次和炆煜去殊家有什么收獲?”
收獲?要說真有什么收獲的話,那就是我在殊家藏書室順手牽羊拿走的一本《歷代大事記》了,別的還真談不上有什么收獲,最多就是目睹了一場又一場的殺戮。
我在乾坤袋里摸索了一會兒,把書遞給二叔,“就這個了,別的我也沒什么發現?!?
二叔眉心微動,“這……”
我把書翻到那被殊安的血濺了之后才顯現出來的一頁,問:“二叔,這上面所說的事你知道么,是真的么?”
那一頁上的我燕家人簡直就是恃強凌弱的典型,雖說寫的是兩千多年前的燕家人,但是要讓我相信并接受,實在是有點難度。
二叔仔細的看著書中的文字,眉心越皺越緊,嘴角也漸漸抿成了一個銳利的弧度,半響他把書往我手中一砸,帶著幾分怒氣道:“這種東西你也相信?燕家人是什么心性你還不了解么,怎么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向沙,你還年輕,不要被別人輕易蒙蔽了?!?
“哦,”我低眉順眼,“我明白了,謝謝二叔教導?!?
事實真相到底如何,看來二叔也不是很清楚。也對,都過了這多年了,全都成看古書上泛黃的記載,又有誰知道其中的孰是孰非。
二叔點點頭,繼續往前走了。我跟在他身后,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想著想著,終于發現了。
弗蘭的診所走廊、道路的布置除了最外面的十幾間房外,都弄得奇奇怪怪的。我一次來的時候,沒有他帶路也找不到方向??墒嵌逅咧?,卻是熟門熟路的,一點生疏都沒有,他難道常來?
我越想越奇怪,一個困惑了我很久的問題此時也浮出心頭,弗蘭和燕炆煜到底是什么關系?和二叔又是什么關系?
“向沙,去印城的火車站你知道在哪兒么?”出了門,二叔停下腳步問。
我點點頭,“火車站我當然知道了,但是坐火車不是太慢了么?”
二叔淡淡一笑,“帶我去就行了?!?
我摸摸鼻子,打了個車,“二叔,上吧。”
二叔有點無奈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并不贊成我打車。
我嘿嘿一笑,“二叔,趕時間吶”。笑話,難不成還要我走路去啊,我可不像他們一樣什么都靠兩條腿,有車坐傻子才不坐。
最后他還是坐上了車,雖然司機看他的眼神近乎看神經病,他也沒有半點反應。司機那種眼神我在和燕炆煜一起的時候,也見過許多,那時我還會解釋一句,我們在搞cosplay,那些司機也會回以一笑??墒嵌暹@個,我總不可能還這樣說吧,有這么老的coser么?
在司機盡量掩藏卻其實很明顯的鄙夷中,我們到了火車站。下了車二叔往我身上貼了張符紙,就大步流星的朝著入站口走了去。
我呆了呆,我去、他不是要就這樣闖進火車站吧?
“跟上?!倍寤仡^,淡淡的吩咐一句。我這才確定了,他的確是要這么做……
有點哭笑不得的拉著他,“二叔,你要是想坐火車咱們買張票不就得了,何必呢?”去印城的票又不貴,這樣子隱身進去了之后又沒有座位,難不成還隱身的和人搶啊?那不把那些個乘客嚇得半死才怪。
二叔皺了皺眉,“誰說我要坐火車了?”
我不解道:“不坐火車你到火車站來做什么?”坐飛機啊?
“我雖然不常出來走動,也知道火車速度不快,又怎么會坐火車?不過是借著火車的軌道找找方向去印城罷了?!?
他這么說,我還是有點云里霧里的,那不坐火車難不成還走路啊,豈不是更慢?二叔卻沒有要再為我解惑的意思,拉著我直接進了安檢門,跟著人群擠進了站臺,走到了火車鐵軌旁邊。
看著站臺上的鐵牌上寫著“h城—印城”的時候,二叔終于滿意的微微點頭,“就是這兒沒錯了吧?!?
我嗯了一聲,腦袋里還是一團漿糊,他要做什么?
“向沙,抓好我?!倍宄谅暤馈?
“???”我伸手抓住他,有點蒙了,他不是要用日行千里吧?!
“走!”
二叔大喝一聲,頓時我就“奔”了起來。那剛啟動的通往印城的火車,瞬間就被我們給甩到了身后。我這下才明白他為什么要貼隱身符了,要是誰不經意間往窗外一看,就看見兩個人跑得比火車還快,要么就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了,要么就是以為撞鬼了,不管哪一種,影響都不好嘎。
兩百多公里的行程,他只用了一個多小時就到了。等他停在印城海邊的時候,我已經四肢僵硬頭發上豎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燕炆煜雖然厲害,比起他爹還是差了一點點。
“你指給我看,是哪座山?”
嗯?!
他怎么知道要從這兒指?我沒告訴他我從山上掉下來的事吧?
“你的事,弗蘭都告訴我了。還有你臉上的黑疤,也需要盡快解決。告訴我是哪座山,你就可以去先解決你的事了?!币苍S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二叔這樣說。
“哦,”弗蘭那小子倒是蠻勤快的嘛,還省得我浪費時間來解釋。我極目一看,指著左邊百米之遠的山頭道:“就在那兒。”
二叔點點頭,“我送你一程?!?
他說著突然伸手一推,我猝不及防,掉下了海。 兼職驅鬼師89天價醫藥費地址 html/28/28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