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街上唯一的行人,坐在翹角上的人眉頭緊皺,他不確定道:“這就是那些災禍的源頭?”
“那還有假,整個府城只有他一個正常人,事出反常必有妖。”另一個人道:“想來那私自下凡作惡的霉神,必是附在他的身上無疑了。”
二人因緣相遇,一直在合伙追查霉神,準備將他捉拿,送回天庭受審。
霉神能給人帶來厄運,輕者讓人事事不順,重者會讓人心中的懼怕成為現實,是具有為禍一方能力的天神。
二人追蹤數月,這還是第一次見霉神如此大規模的影響人間,坐著的人斜了另一個人一眼,道:“你們天庭的待遇就這么差,連神仙都要下凡來討生活?”
“那你還做什么神仙,不如來東海跟著我玩水。”
另一個人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若是這次天庭事了,有時間他倒是可以去東海看看,這個龍三牙尖嘴利,卻又心善,實在好玩得緊。
焦七連續找了三家藥堂,都是關著門的,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
就在他準備去找第四家的時候,忽然,兩個人從天而降,堵住了他的去路。
神仙變身游走人間是常事,焦七雖不認識二人,卻也不怕。
他道:“你們……”
龍三見他面熟,又不畏懼自己,便認定他是霉神,遂憑空掏出一個葫蘆,拔掉塞子,用葫蘆口對準焦七,道:“霉神,你禍害蒼生,讓這一府的人出不得門,今日就讓我來洗刷你的罪孽。”
話畢,便自葫蘆的口中噴出海水,沖向焦七。
焦七自小在海中生活,劈頭蓋臉澆下來的海水對普通人許是有威脅,對他來講洗個澡都不夠。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龍三的表情從驕傲到吃驚,見霉神沒有自人體中飛出,他停了海水,翻來覆去的看葫蘆。
“不可能啊,這葫蘆里裝的可是蓬萊仙島的池水,能凈化靈魂,怎么會沖不出人呢。”說到這里,他看向一旁的人,面帶詢問。
龍三的雙眼眨個不停,他用眼神詢問另一個人“是不是弄錯了”。
另一個人難得與他心有靈犀,見情況不對,便對龍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撤,自己則腳尖輕點,一息的功夫就不見了。
龍三見狀,將葫蘆塞好,道:“今天天好,剛才就當我幫你洗個澡,舒服舒服,今后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井水不犯河水……”
“你不要扯我的衣服,”本想溜之大吉的龍三被人扯住了衣袖,當即怒道:“你別以為你是凡人我就不敢打你啊,你快放手!”
焦七拽著龍三的衣袖,道:“你是神仙?”
“那你來得太是時候了,杜墨病了,我找了好幾處都找不到大夫,你便隨我走一遭吧。”
“你剛才用水沖了我,因果循環,你得幫我,你若是不幫我,我便日日詛咒你!”
不知是愧疚,還是怕因果,龍三將葫蘆一收,甩了甩衣袖,道:“你放開我,我便隨你同去。”
焦七:“你法術如此厲害,我若放了你,你跑了怎么辦?”
“神仙可是能上天入地的,你若像剛才那人一般一晃便消失了,我上哪兒找你去。”
聽到這話,龍三當即喜笑顏開,他在鮫人族生活了近二十年,一直以為自己是個鮫人,直到一年前他會變身,他才知道自己是一條龍。
少壯不努力,長大學不會法術。
龍三到現在都不會降雨,只能借助于法器沖門面。
此時,見面前的凡人如此“有眼光”,龍三當即拍胸脯道:“你放心,我若逃跑天打五雷轟!”
二人達成協議,焦七帶著龍三往回走,焦七問道:“你剛才說的霉神是怎么回事?”
“這個啊,你沒見通州府的情況嘛,百姓都因各種各樣的事被困在了房里,出不來,只有你……”
不等龍三說完,焦七雙眼一翻暈了過去,人也就勢前傾倒在了地上。
龍三看著去而復返地人,急道:“你干嘛啊!你力氣多大你自己心里沒數嗎,一個普通人哪里受的住你那一下,你這可是草菅人命。”
“吾見你被凡人綁架,特意回來救你的。”另一個人道。
“說你是木頭,你還真是木頭啊,”龍三怒道:“我二人肩并肩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被綁架了!”
知道自己弄錯了,木頭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吾就拿小拇指戳了他一下,沒用勁兒。”
龍三氣哼哼的瞪了他一眼,嘟囔道:“就你這么愛闖禍的樣兒,說不定霉神就是被你氣下來的。”
木頭不自在的轉頭看別處,他沒想到龍三竟然瞎貓碰上了死耗子,猜對了大半。
其實所謂的霉神下凡是他編來騙龍三的,真相是木頭一不小心,將天庭中裝著各種厄運的七彩琉璃瓶打碎了,導致厄運下凡闖禍。
木頭不是不認錯,他只是不覺得說出真相丟人,所以才隨便編了個故事。
短暫的尷尬過后,木頭發現龍三將地上的人翻了過來,給那人擦干凈臉,還拿出了一個小冊子,便問道:“你這是做什么?”
龍三白了他一眼,道:“若不是你莽撞如牛,我又何必再欠他一次因果,我正要將他的樣子畫下來,省得日后忘了。”
焦七再次清醒,是被水澆醒的,他吃痛地揉了揉后脖頸,一睜眼便看見兩個人好奇的盯著自己。
顧不上問自己為何躺在地上,焦七道:“你們這么看著我干嘛?”
龍三舉起自己的小冊子給他看,上面畫著一個年輕的婦人,那人與焦七有八分像,龍三面帶興奮,道:“你是不是姓焦,行七。”
這本冊子與自己的那一本一模一樣,而且面前的人知道自己的名字,那么這個人便是“龍三?”
“對對對,是我是我,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龍三將焦七拉起來道:“沒想到,咱們竟然在這遇到了。”
見龍三大有暢聊的意思,焦七皺眉,耽擱了這么一會兒,他可沒時間在這兒細細的聊。
焦七道:“有事情咱們路上說吧,杜墨還病著,你也算是神仙,快點隨我去看看。”
知道了通州府的事情,焦七的心便放下了,杜墨的病狀只是表象,身體無礙。
回到客棧的時候,房門打不開,焦七推了幾下,感覺門后有重物,便喚龍三帶他翻窗進了屋。
屋內,杜墨坐在地上身體依靠著房門,正在昏睡,一旁的地上寫著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