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天佑當(dāng)然不會知道,有個人正站在小黑屋內(nèi)看著她,等她離開才走出來,埋怨道那婦人,“大姐又濫發(fā)善心。”
這個人走出來了,竟是上次救吉天佑的男人。
那婦人呵呵笑著,有些過意不去,畢竟她只是藍(lán)靈的丫鬟,即使小姐離世,她也不能隨意做主支配主人的東西,何況那把傘是他送給小姐的。
“我一個人在這里悶得太久,難得有人陪我說說話……下次不敢了。”夫人垂了手,要給那男子去做飯。
男人擺擺手道:“不必了,我來這兒另有安排,本想看看藍(lán)靈,誰知碰上了她。”
“少爺認(rèn)識她?”婦人不禁問道。
“一面之緣。”
再說吉天佑,瑟縮著在風(fēng)雪里走著,來的時候沒覺得路有多長,此時方知離家是有些遠(yuǎn)了。
“也不知道牙崽回去了沒有?”她心里還惦記著那只無端發(fā)瘋的狗。
正這樣想著,便聽到兩聲急促的狗叫聲,遠(yuǎn)遠(yuǎn)地一個肉團在雪里奔跑,朝著她的方向急速駛來。
“牙崽,是牙崽。”吉天佑激動地扔掉傘,她想抱住那只體型碩大的狗,卻被一把撲倒在地上。牙崽奮力的搖晃著尾巴,親昵的在吉天佑身上嗅來嗅去。
“啊,好痛。”吉天佑揉揉被摔疼的屁股,忍不住叫嚷著,“牙崽,你去哪兒了?擔(dān)心死我了,知不知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你?”傘被撿起,江子離蹲下來看著吉天佑認(rèn)真的說。
吉天佑不敢去看那雙溫柔的眼睛,將頭別扭的扭向一邊,低頭說:“你怎么來了?”
她的別扭看在江子離的眼里卻是嬌羞,將傘塞進她懷里,俯身抱起她就往回走。
吉天佑奮力反抗,一邊講著道理:“趕緊放我下來,成何體統(tǒng),讓人看到,落人口舌。”
江子離不管這些,如果在乎,也不會做出這事兒,只低頭對懷里的人說道:“別亂動,滑。”
“因為滑我更得自己下來走。”不管三七二十一,吉天佑掙扎著下來,她想起三姨太的殺人眼神兒,怎么都覺得不值得。
江子離無奈放她下來,她卻過分的不肯并排著走,非得一前一后。
“吉天佑,你不要太過分啊。”江子離氣的鼻子都要歪了。
吉天佑從前面停下來,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認(rèn)真說道:“是五嫂。”
說完,轉(zhuǎn)身就快步往前走去。
被扔在后面的江子離從鼻子里哼出冷氣,撇撇嘴道:“想做我五嫂?下輩子吧。”想了想覺得不對,隨即搖頭道:“下輩子也不可能。”
吉天佑回到府上時,陸影兒江義若她們都等在門口的亭廊里,小蓮老遠(yuǎn)見一個人影走來,跑去迎接,不免擔(dān)心的質(zhì)問:“你差點兒嚇?biāo)牢遥ツ膬毫耍俊辈坏燃煊踊卮穑智那奶嵝训溃骸凹依锩鎭y了套,二爺為你大發(fā)雷霆,三小姐說是怪三姨太故意刁難你,三姨太又推到大姨太身上,大姨太沒吱聲可臉色難看得很,這下誰都看出來二爺對你好了,只怕你要惹人妒忌,遭人黑手,可小心說話吧,最好把二爺撇干凈,要不就徹底賴上二爺。”
小蓮一口氣講了個迂回婉轉(zhuǎn)動人心魄,吉天佑聽了只覺得頭大,這個江子離是真的瘋了吧,幸好沒上當(dāng),要是讓她們看到自己被抱著回來,估計這會兒該分家產(chǎn)了。
這個家總是那么脆弱,一有風(fēng)吹草動,大家就等著分家產(chǎn)。
她硬著頭皮走進人群,陸影兒見她安然無恙很是欣慰,可是不知為何江義若的臉色很難看,她看自己的眼神復(fù)雜又難安。
一群人去到議事廳,關(guān)了門。等到江子離坐定,三姨太先開發(fā)難道:“五妹要是再不回來,咱們這個家可就翻天了,您也不是什么大戶家的小姐,怎的這點委屈就受不了,竟然要尋了短見?不就是有二爺替你撐腰嗎?你要是看中二爺又何必替人做這五姨太?既做了五姨太就得為這個男人守規(guī)矩,你年輕有資本放浪,可這個家絕容不了敗壞倫理的人!”
三姨太一股腦說出了這些話,也說出了在座的人敢怒不敢言的心聲,頓覺大快人心。
人們齊齊看著吉天佑,實則偷偷觀察江子離的反應(yīng),畢竟這個家的大權(quán)全都掌握著這個男人手里。
吉天佑沉浸一會兒,看著三姨太緩緩開口道:“我總結(jié)一下三姐的意思,大體有兩個,一是怪我矯情,小題大做,二是私認(rèn)為我與二爺有私情。就這兩件事,對嗎?”
吉天佑狠盯著三姨太,三姨太不情愿的點點頭,翻著白眼說是。
吉天佑才又繼續(xù)開口說道:“一,就我矯情這件事,是我錯了,我道歉,也愿意再次接受懲罰。二,關(guān)于二爺偏袒我這件事,我可要著重強調(diào)一下。”吉天佑抬頭去看正襟危坐的江子離,盯著他的眼睛繼續(xù)說道:“當(dāng)日我是怎么嫁到府里做這個五姨太的,想必大家心里都一清二楚,我也不再多說,可是至于與二爺有私情一說,我不承認(rèn)。且不說于情于理我不可能跟二爺扯上關(guān)聯(lián),再就是你們只是道聽途說,并沒有什么證據(jù)。”說到這兒,沉浸一會兒轉(zhuǎn)身看向大家,一臉真誠的說道:“今日我也把話挑明了,我同各位姐姐一樣生死都只屬于江義含,絕無二心。”
吉天佑講了一大堆,極力的撇清自己的關(guān)系,可是三姨太并不領(lǐng)情,她冷笑一聲道:“你倒是敢說這話,就算你在乎我們姐妹情分,可你終究不是老爺?shù)娜耍踔吝B他的面都沒見過,怕就怕某些人惦記。”
話是說給江子離聽的,江子離卻一臉的不知情,自顧自的斟茶悠哉的喝著,仿佛游離在這群女人之外,跟他沒有半點關(guān)系。
吉天佑總算是聽明白了,自己充其量也就是個誘餌,她們真正要對付的是江子離,也是,就憑自己的地位,與她們爭那真是以卵擊石。
既然話已至此,吉天佑就順?biāo)鲞@個人情,一來讓聊表決心,二來正好借此與江子離劃清界限,省的惹麻煩。遂走一步上前欠了欠身子道:“那就請二爺說清楚,還我清白。”
吉天佑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江子離,她心里沒底,就怕他說出什么不著調(diào)的話來,還在心里暗下決心,他要是敢胡說,就跳上去跟他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