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蟬隱藏于樹桿中不厭其煩的鳴叫,每年這個時候的高溫真快把人‘逼’瘋,口腔干澀出異味,膚‘色’曬得焦黃。俗話講‘一白遮三丑’,難怪外地人常說廣東美‘女’少,單憑全年高輻‘射’紫外線已經讓本地美‘女’們黯‘色’一大片。
陶夭夭還沒走兩步,鼻子、額頭、腋下已經飆汗甚至連內‘褲’都粘濕。
因為怕曬黑,她不顧自己處在月經期照樣選擇窄腳長牛仔‘褲’,下體墊的衛生巾隔著‘褲’子,悶久猶如火團烘烤,生怕長出蛆蟲。面對難以招架的高溫頓生悔意,恨不得立馬將束縛上身的‘胸’罩一把扯掉換取霎時之間的涼意爽感,獲得最大限度的解放。
“陶——夭——夭”
不用看,肯定是樸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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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奈回頭,拜托道:“你每次出場能不能低調點,我心臟受不了。”
“為什么不等我們?”樸韻踮著腳從身后鎖住她的頸,重心立刻傾于陶夭夭肩上,來不及調整平衡導致手中的太陽傘東倒西歪。
“今天我要去音樂系排練。”陶夭夭抖動身子提醒樸韻不要再往她身上壓,趕緊握好傘柄順口問:“你們去不去?”
她才不想一個人去,昨天那樣丟下鄭斯舸跑掉,回頭想想確實沒有禮貌。
樸韻恍然大悟,扯著黃梓晶的復古高腰摺疊紅裙,問:“去嗎?”
黃梓晶直接拒絕,不屑般朝宿舍走去,蓬松柔軟的卷發隨著腳下八寸豹紋高跟鞋根碰觸地面發出‘噠噠’聲在背后輕微晃動。
“那我去咯。”樸韻毫無遮掩喜于‘色’。
陶夭夭望著早已習慣的高傲身影遠去,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下。
黃梓晶不去正是她希望的。她可不想幫黃梓晶創造機會去認識秦敦新這幫有權有勢的人,不費吹灰之力搶走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而樸韻雖然也有心計,但還不至于讓陶夭夭達到提防的地步。
陶夭夭假意探問:“她怎么呢?”
樸韻沒大腦說:“剛認識了一間廣告公司的總監,這幾天都在聯系出去玩,那總監想追她。”
“她不是有男朋友嗎?”陶夭夭挑事道。
樸韻無所謂反駁:“誰規定有男朋友就不能認識別的男人?”
“只怕她想進那家廣告公司才……”陶夭夭沒忍住,說完懊悔不已心虛瞅樸韻。
樸韻倒沒太大反映,而是避嫌說:“不知道哦,別人的事,不要管那么多。”
她的話反倒令陶夭夭顯得無趣,干脆不再接話,暗想這人哪會在涉及自己利益時無動于衷。只要換個角度想想,誰又能無‘私’心,總之看不透人心是好事,看透了反而心不好受,又何必庸人自擾?
樸韻進了音樂大樓就嘰嘰喳喳說個沒完,陶夭夭有點煩,嗔怪問:“你沒來過嗎?”
樸韻納悶說:“你躁什么?”
陶夭夭懶得理她,自己一個勁兒隨著昨天來的路線尋,樸韻識趣跟在她后面,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到D308。
“你們到底在哪排練啦?”樸韻不耐煩問。
“別吵。”陶夭夭‘逼’急了沖著她大聲嚷,也不知自己今天哪來這么大的火,反正心里不斷出現很多名字,黃梓晶、秦敦新、趙懿、鄭斯舸、簡羽卉,‘混’‘亂’不堪。
“你不說是哪間,怎么找呀?”樸韻跑到每個房‘門’前探望上面的牌號。
“D308”陶夭夭沒好語氣回答。
“早點說嘛!在那里……”樸韻拉著她朝D308跑去。
陶夭夭一瞧心緊了,這里是昨天進去的那間練習室。
金黃‘色’的木制‘門’被樸韻推開,房間里的琴聲霎時停止。刺眼的陽光依舊從落地窗透進,整個房間被鑲上一層金邊,三臺黑‘色’的鋼琴還擺放在中央,房間里一如昨日有著讓人奢望已久的冷氣,巴不得將整個身體的細胞全融入冷氣之中,一切都沒有變,多得只是四個表情吃驚的人。
鄭斯舸坐在左邊的鋼琴旁,手指還放在琴鍵上,而秦敦新應該是正在與另兩位男‘女’談笑,那個男生眼生不認識,可另一個齊肩梨‘花’燙短發的‘女’生是昨天彈琴的那位。
一時間沒人說話,怎么辦?
陶夭夭大腦空白,這個時候應該說什么才能化解冷場。
“你終于來了,陶夭夭同學,我們等你很久了。”鄭斯舸突然站起,臉‘色’似乎比往常還要蒼白無血絲,眼袋微腫襯出濃濃的黑眼圈卻依然微笑著向陶夭夭走來,木質地板同時發出吱吱聲。
尷尬氣氛似乎緩解,秦敦新見鄭斯舸走過去也跟了上來。陶夭夭對于鄭斯舸的解圍,不知其是處于真心還是剛好巧合,反正她很感‘激’,甚至忽略了他身上有著令自己厭惡的氣味,相反對昨天不禮貌的離去感到內疚。
“這是秦敦新,你見過。”
陶夭夭見秦敦新向自己微笑,她不好意思頷首低笑,眼角卻瞟見對方左耳垂的淡墨痣。他今天的裝束有別于以往,細條黑白間圓領內衣,外套英倫優質純棉薄層的深藍V領開衫,簡潔白‘色’長‘褲’,腳穿反絨皮低幫板鞋子顏‘色’與開衫一致,鞋帶黃棕穿‘插’系于鞋面上,休閑舒適配上修長結實的個頭極像鄰家大哥哥的感覺,陶夭夭就喜歡這種踏實。
“這是張楠,跟我們同屆卻不同院系,也是你的師兄”鄭斯舸撈了撈頭發,嫌棄地說:“這小子非要來看我們排練。”
話剛落,只見剛才與秦敦新談笑的男生便笑嘻嘻向陶夭夭她們揮手,‘露’出潔白的小虎牙,個子不高最多一米七,體恤衫運動‘褲’,簡潔大方。陶夭夭當然聽過他的大名,既是體育系培養的高材生,又是上一屆亞運會上全能冠軍和國家體‘操’隊員,只是沒想到今天可以見到真人,而且眼前一下子出現了這么多石屋大學鼎鼎有名的人物。
“這是趙懿。”
鄭斯舸眼神望向的那個人讓陶夭夭立刻肯定昨天的猜測,彈琴的‘女’孩就是傳說中的趙懿。她依然是紅‘唇’烈焰,鏤空罩衫斜肩穿不失‘性’感,吊帶碎‘花’裙打底,素‘色’與‘花’朵相結合別有一般韻味,陶夭夭還特意瞟了她右手腕那塊伯爵表,可趙懿的手居然挽著秦敦新的胳膊很是親密。陶夭夭琢磨,難道他倆真如傳聞中所說有婚約,可秦敦新是同‘性’戀,趙懿怎會不知道?但他們站在一起真的很般配。
“你不打算自我介紹么?”鄭斯舸望著陶夭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伸出手在她眼前晃動。
“Kris,我們已經見過面了。”趙懿微笑對鄭斯舸說后直接跟陶夭夭打招呼:“原來你就是和我們演出的‘陶夭夭’,您好!我是趙懿。”
她的笑是那么的‘迷’人跟昨天判若兩人,但不管怎樣,她都是美得隨時會燃燒起來那種。
陶夭夭小心翼翼說:“您們好!我是陶夭夭。”
這時,她感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衣服,低頭見到樸韻的手臂,由于一時緊張把她給忘了,趕忙站開‘露’出身后的樸韻,急忙介紹:“這是我的同學,樸韻,陪我來排練的。”
“師兄師姐們好。”樸韻有禮貌問好。
陶夭夭看到樸韻黃‘色’的發根已生出小段黑‘色’,而仔細留意鄭斯舸的黃發原來是黃偏白那種。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卻不見他有黑發長出,奇怪的是就連兩鬢沿上逐漸鏟平的位置也沒有,恰似剛染一般,這令陶夭夭大‘惑’不解。
“那我們就開始排練吧。”秦敦新看著大家都這么干站著便對張楠說:“小楠,你和陶夭夭的同學去那邊等我們。”
陶夭夭對著樸韻點點頭便將單肩包遞給她保管。
“憑什么……”
大家正準備進入排練時‘門’外傳來一聲憤怒的質問。
是誰?所有人都望向大‘門’,琴房內靜悄悄,而這個聲音對陶夭夭來說特別熟悉。
怪不得她今天右眼皮一直跳,心神不寧。此時猶如一把鋒利的尖刀正慢慢刺穿她的脊背,此刻練習室里的冷氣異常寒冷,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
可又該怎么收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