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笈一抬手,指尖有冰晶躥升,看樣子是要當場斬殺東方焱,姜苗苗驚呼一聲“不可!”一下撲上去拽住了他的手。
“你不能殺他,你現在不能殺他!”
她壓低了聲音,急的全身都在冒汗,死死拽著晏笈的袖子,一邊扭頭就對東方焱喊:“東方焱你要不想死,就給我趕緊滾!”
東方焱在晏笈要殺人的威壓壓迫的簌簌發抖,頭上冷汗滾滾,而是他沒動,反而瞪大了眼睛,看著晏笈,深深蹙起眉。
“不,不對,這氣勢好生熟悉,我是在哪里感受到過——對了,我想起來!”
姜苗苗一驚!
東方焱震驚地嗓音都變了,驚駭的目光落在姜苗苗臉上:“你怎么會和他在一起,他明明是龍——”
“閉嘴!”
在那個名字脫口而出的那一瞬,驚急之下的姜苗苗忘卻了自己剛才的打算,忘了她還要留著東方焱的命去完成某個目的,滿心只想著不能讓他把名字喊出來!
她一把抄起了旁邊那個瓦罐攤子上擺著的大瓦罐,對著東方焱的頭就狠狠扔了過去。
東方焱喊著話,見姜苗苗抄東西要砸他,嚇得趕緊躲閃,可是他斷了肋骨移動不變,拼盡全力也只是往上躥了一竄。
——這一竄,瞄準他頭的瓦罐自然失了準頭,東方焱剛松了一口氣,那瓦罐在半空卻仿佛有人用力一按似的,驟然墜落!
精準的、有力的、不偏不斜的,狠狠砸在了東方焱的······襠部。
啪啦。
瓦罐碎裂,碎片飛濺,隱約有蛋碎的聲音,清晰可聞。
“啊——!!!”
凄厲的慘叫聲劃破天空,東方焱渾身抽搐,劇痛瞬間射穿了腦海全身,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圍觀人群齊齊一跳。
剛剛趕到的關爭正好從人群里擠了出來,剛巧看見這一幕,嘶地倒吸一口冷氣。
滿大街的人都雙腿別扭地并起,雙手捂襠,表情扭曲驚恐地望著姜苗苗。
活像是被強暴的可憐良家女看惡棍的目光。
姜苗苗也僵住了。
喂,她不是故意的哎,她只是想大頭,誰讓東方焱亂竄的呀!
晏笈抓著她胳膊的手也有點僵硬,姜苗苗一扭頭,看見晏笈看她的目光,都在罕見的發直。
今天在大街上鬧了這么一出,就是他,也有點茫然。
“呵呵,呵呵······”
她一開口,像是重新按下了播放鍵,死寂的街道一瞬間鮮活,眾人刷的倒退五步,遙遙避開姜苗苗,擁擠的人群中,出現一圈真空。
姜苗苗尷尬癥都要犯了,眾人目光如芒在背,她這么心大臉厚的人都不好意思了。
最后還是晏笈先反應過來,發直的目光也冷靜下來,一擺手,讓關爭趕緊拖著東方焱離去,丟給東方家的人。
姜苗苗還在僵硬的呵呵,晏笈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腕要走。
“你先等等。”姜苗苗搖搖頭,抬步往路邊走,她一走,人群也跟著走,在她前面路上的人立刻鬼哭狼嚎瘋狂躲閃,好像慢一步,就也會跟著蛋碎一樣。
“救命!”
“唉呀媽呀她過來了!”
“哎喲喂!”
“快跑啊!啊啊啊你當我前面了,閃開啊,我不想蛋碎!”
姜苗苗:呵呵。
蛋碎你妹呀混蛋!
(╯‵□′)╯︵┴─┴
路面有個早已被人踩亂的小攤,攤主正攤在地上,滿頭大汗,簌簌發抖,手里還抓著那柄木如意。
姜苗苗彎腰從他手里拿起來,仔細打量,果然是她之前看中的那個,攤主貪婪,把它當成了發財的資本,人潮涌動的時候還小心護著。
“東西我要了。”她扔下了一兩銀子。
那攤主呆滯地眨眨眼,攤面上扔著小小的一兩碎銀子······木雕,木如意,二百兩,一千兩,一萬兩,十萬兩······
他哆哆嗦嗦想爬起來,看著姜苗苗:“可是,不,說好的十萬兩銀子······”
姜苗苗嘖一聲,鄙視地看著那貪心不足的攤主,語調諷刺:“十萬兩,你還真當我是哪仨傻帽似的?就你那煽風點火見風使舵貪婪訛詐的樣子,我肯給你這一兩就不錯了!”
她二話沒有,轉身就走,攤主不甘地想伸手抓她,旁邊有人立刻攔住,小聲警告:“見好就收吧,你不要命了!”
“啊?”攤主轉頭,神色瀕臨瘋癲。
旁邊的其他攤主牙咬得咯咯響:“你注意了她是誰!那當眾敢給晉王世子和東方少主使絆子的——!”
“她是誰?”攤主還沒想明白。
“蠢貨,那是宣昭郡主!”
攤主瞬間變了臉色,兩眼一翻,咕嚕暈倒。
聲音沒有壓低,周圍豎著耳朵的圍觀群眾都聽見了,本來還有些迷茫的也恍然大悟:“宣昭郡主,那個京城第一混世魔王!”
“我說怎么敢當眾鬧事,原來是宣昭郡主!著這大半個月不見她出來為非作歹,差點忘了她。”
“那可不是。宣昭郡主這下子又火了,這陣子整個京城肯定都是她的風頭了。”
“閉嘴吧,這個混世魔王還沒走遠呢!”
沒走遠的姜魔王差點磕到在地。
老天,她怎么忘了這件事了。
剛穿過來時候,原身可不就是京城第一大紈绔、絕世大垃圾,她這大半個月“休養生息”,眼看都要洗白了,沒想到一朝失算,滿盤皆輸。
這名聲可算是摘不掉了!
姜苗苗抹了一把冷汗,心想她或許需要個公關危機,洗白道長路遠,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晏笈突然伸手,一把掐住她胳膊,力氣巨大,掐的她胳膊生疼,姜苗苗痛叫一聲:“你干嘛呀?輕點!”
他根本不理,拖著她就走,仗著武功高,三轉兩轉,周圍擁擠的人流還什么都沒察覺到,他已經強行拉著姜苗苗離開了人群,腳步一轉,進了一道暗巷。
暗巷兩壁高墻巍峨,盡頭一扇半開的門,沒人看守。
晏笈似乎對這里輕車熟路,周身還籠罩著森然殺意的低沉氣壓,拉著她推開門就進去。